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您到底是誰?</br> 這種情況下,只有一人拼著一條命拖住這些人,才有可能給對方爭取來一線生機。</br> 這點,藍文華知道,所以做出了選擇。</br> 墨冰沒想到藍文華會這么做。</br> 可讓她扔下同伴逃走,她做不到。</br> 即便對方是讓她頗為討厭的藍文華也不行。</br> “閉嘴!”</br> 墨冰歷喝一聲,緊跟著沖過去,跟藍文華一起和那些人再次纏斗在一起,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意思。</br> 藍文華見她竟然不走,著急的大喊:</br> “你快走!”</br> 他明明已經(jīng)在給她爭取時間了,可她竟然不為所動。</br> 劍影在眼前閃過,藍文華連忙避開。</br> 可他避開了眼前這一劍,卻沒避開一前一后的另外兩劍。</br> 眼看著他就要被這前后兩劍來個透心穿,藍文華更是著急了:</br> “你快走啊!”</br> “墨姑娘,你快走!”</br> 他想趁著自己還站著,給她爭取一些時間。</br> 她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br> 可她就好像聽不懂一般,一點兒逃跑的意思都沒有。</br> 這暴力女竟然……</br> 這一刻,他心里竟然生出萬千柔情,這個關(guān)鍵時候,竟忽然就想到了阿呆那話。</br> 阿呆說,她之所以打自己,是因為喜歡自己。</br> 之前他是不信的。</br> 可現(xiàn)在……</br> 或許真的是喜歡吧。</br> 不然怎么會為了自己連命都搭上。</br> 藍文華默默的想著,忽然大喊:</br> “墨冰,只要我這次不死,以后必娶你為妻。”</br> 說時遲那時快。</br> 他以為他必死無疑。</br> 可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來。</br> 關(guān)鍵時刻,藍文華前面的長劍被她一劍擋開,同時一把拉開了他。</br> 藍文華身后那即將貫穿他的長劍直直的刺入了墨冰肩胛。</br> 墨冰悶哼了一聲,忍著疼痛,怒道:</br> “嗯——閉嘴!再敢胡說八道,抽死你!”</br> 只那一聲悶哼后,她就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猛地抓住那把刺入她肩胛的長劍,猛地一抓一拽,不顧手掌給隔開的疼痛,握在右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刺入了對方的心窩。</br> 對方倒下,她狠狠的抽出長劍,同時一把掰斷了自己肩胛上的那把劍。</br> 斷劍扔在地上,留下一截沒入肩胛的斷劍,一個旋身和藍文華背對著背,咬牙道:</br> “不許廢話,趕緊解決他們!”</br> 她就好似是不知疲憊的鋼鐵戰(zhàn)士,明明受了那么重的傷,卻依然站在那里。</br> 藍文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時梗的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br> 他也沒有再說話,瘋了一般大開殺戒。</br> 整個人的戰(zhàn)力比剛才提高了不止一成。</br> 可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更別說他們都還受了傷。</br> 兩人都知道不敵,可誰都沒有再說話。</br> 他們只是戰(zhàn)斗著,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的戰(zhàn)斗著。</br> 這一次,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們都不會再說讓對方逃跑的話,除非他們能一起離開。</br> 可面對的是對方的六個高手,他們根本就沒有逃跑的可能。</br> 沒有人說話,有的只是兵器交接的聲音,和桌椅板凳被砍斷掉在地上的聲音。</br> 好似只是片刻,又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br> 兩人都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里了,隨時都要倒下。</br> 可就在這時,對方六人卻齊齊‘砰’的一聲倒了下去。</br>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br> 正在拼命戰(zhàn)斗的藍文華和墨冰一時差點兒沒反應(yīng)過來。</br> “這……”藍文華怔怔道。</br> 下一刻,就聽到老婦人的聲音忽然響起:</br> “兒子,你醫(yī)術(shù)退步了啊,這藥怎么這么久才見效,你看桌椅板凳都被砍沒了,明天都沒法接診了。”</br> 然后就是大夫無奈的聲音:</br> “我也沒辦法啊,這些藥放的時間有些長了,可能是受了潮。”</br> 說著就看向了兩人:“喂,你們兩個沒事吧,這里不能呆了,得趕緊離開。”</br> 墨冰和藍文華苦笑一聲。</br> 藍文華道:“您二位先離開吧,這里的損失我賠您。”</br> 他說著就從懷里拿出一沓銀票:</br> “您二位拿著這些尋個地方重新開始吧,這里不能呆了,真的很對不起,還是給您二位添麻煩了。”</br> 他沒有再提要離開的話。</br> 他也當然知道這里不能呆了,可他和墨冰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就走不了。</br> 而大夫雖然腿腳還算利索,可他要顧著老婦人,根本就就不可能顧得上他們。</br> 而且,他們已經(jīng)給兩人添了這么大的麻煩,哪里還能連累他們。</br> 萬一那些人再追上來,也不過是平白搭上兩條命。</br> 墨冰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同樣的意思。</br> 老婦人和大夫卻都沒有說話。</br> 兩人直接朝著墨冰和藍文華走了過來。</br> 大夫利索的打開藥箱給兩人包扎傷口,老婦人彎腰接過藍文華手里的銀票,笑的像個孩子似的:</br> “你小子不錯啊,還知道給錢,得了,這些銀票老婆子我收下了。”</br> 藍文華笑了笑,對大夫說道:“大夫,您帶著老夫人快走吧,藥箱留下,我們自己包扎就行。”</br> 大夫卻沒有說話,沉默而快速的給兩人包扎了傷口,起身道:“走吧。”</br> 藍文華和墨冰都怔了下,有些沒弄懂他是什么意思。</br> 老婦人卻應(yīng)了聲:“好嘞。”</br> 說話間一把背起了墨冰,那矯健的樣子,哪還有之前半分佝僂著腰的老態(tài)龍鐘。</br> 與此同時,大夫也背起了藍文華。</br> 藍文華和墨冰一時全都沒反應(yīng)上來。</br> 大夫背藍文華也就罷了,可老婦人背墨冰……</br> “您二位這是……”藍文華驚詫不已。</br> 就是一向話少的墨冰也連忙道:“老人家,您快放我下來,怎么能讓您背我呢。”</br> 她就是傷的再重,也不能讓一個老人家背自己啊,之前可是端盆水都晃晃悠悠的。</br> 然而,兩人話音落下同時,大夫和老婦人就已經(jīng)背著他們走了。</br> 那叫一個健步如飛。</br> 跑起來的速度,明顯也是武功高手。</br> 藍文華和墨冰都意識到了不對。</br> 可眼下這情況,就算這兩人有問題,他們也沒有反抗的余地。</br> 大夫和老婦人似是知道兩人的疑問。</br> 老婦人道:“放心吧,你們都給銀子了,自然不能放下你們不管,走吧,帶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養(yǎng)傷,保證沒有人能找得到。”</br> “您到底是誰?”墨冰問道。</br> “老婆子我呀……嘿嘿嘿,看不出來嗎?”老婦人笑道。</br> 墨冰哪里能看得出來,再次問道:“您到底是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