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怪脾氣老頭</br> “哦哦哦……”</br> 劉阿順也嚇得不輕,不過還是速度很快的出去燒水了。</br> 蘇紅珊又安排了暗衛:“守好了,別讓人貿然進來。”</br> 說完就小心的脫下韓大壯的上衣,看清楚血窟窿不是正中胸口,心里稍稍松了口氣,眼里卻一陣霧蒙蒙。</br> 顧澤昌和劉阿順的速度都很快,熱水剛燒好,顧澤昌就帶著劉大夫過來了。</br> “怎么又是你……他怎么了?”</br> 劉大夫一看到蘇紅珊,就微微蹙了蹙眉,隨后看到床上的韓大壯,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br> 也顧不上調侃,動作麻利的到了床前,忙著給診了脈又去檢查傷口。</br> 好一通忙活后,他才虛驚一場的道:“還好還好,差一點就傷到心脈……準備熱水,先清理傷口,閑雜人等都先出去。”</br> 劉大夫說著,就忙著從藥箱里拿出好幾樣藥準備好。</br> 劉阿順也端著燒開又晾溫的熱水進去。</br> 蘇紅珊這會兒整個人都還是抖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看著劉大夫動作麻利的給韓大壯清理傷口,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br> 顧澤昌看著她那樣子,小聲道:</br> “東家,咱們在外面等著吧。”</br> 蘇紅珊搖了搖頭:“你出去吧,我沒事。”</br> 她想看著他醒來,想在劉大夫第一時間說他沒事的時候在他身邊。</br> 劉大夫卻道:“丫頭出去,我看這端水的小子就挺麻利,讓他留著,你們都出去。”</br> 劉大夫這么說了,蘇紅珊才深深看了韓大壯一眼,跟著顧澤昌出去了。</br> 可心里卻是擔心,一直站在門口,緊張的看著門內,像是能透過這扇緊閉的門看到里面似的。</br> 顧澤昌看她那樣子,嘆道:</br> “東家,休息一下吧,韓東家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br> 蘇紅珊緊抿著唇搖頭不語。</br> 她靜靜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對顧澤昌道:</br> “顧師傅,你先去忙吧。”</br> 顧澤昌搖頭正要說話,卻見蘇紅珊一臉認真的樣子說道:“顧師傅一直留在這里,下面人會多想的,他受傷的消息,暫時不要外傳。”</br> 她這么說,顧澤昌就明白了。</br> “可是你……”</br> 他還是有些擔心蘇紅珊的情況。</br> 蘇紅珊朝他點頭,神色凝重:“放心,我沒事。”</br> 顧澤昌深深看了蘇紅珊一眼,見她真平靜了下來,這才放下心來。</br> 等顧澤昌走后,蘇紅珊就喚道:“出來!”</br> 那兩個黑衣暗衛一出現就單膝跪在了蘇紅珊面前。</br> 蘇紅珊冷冷道:“怎么回事?”</br> 兩人均是搖頭:“我們一直跟著夫人,主子那邊有另外的人暗中保護,只不過……”</br> 兩人話音頓了下,其中一人說道:</br> “主子身邊保護的人還沒回來。”</br> 他們這么說,蘇紅珊就明白了,她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想說讓他們一個人出去看看,可最終卻否決了。</br> 韓大壯現在情況特殊,身邊的人又都沒回來,她不能保證不會有人找到這里來。</br> 這樣一來的話,韓大壯這邊就危險了。</br> 這么想著,蘇紅珊眉頭更是緊緊蹙在一起,想了下,擺手說道:“下去吧。”</br> 兩人身影一閃就退下來,院子里又只剩下蘇紅珊一人。</br> 她焦急的看著屋內,聽著里面的動靜,腦子里快速的盤算著。</br> 韓大壯昨晚去追縱火之人,一天沒回來,回來就重傷……</br> 所以,他對上的到底是縱火之人還是那批黑衣人……</br> 蘇紅珊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心亂如麻,卻是什么都想不透,干脆也不去想了,只盯著門口,等待著里面劉大夫出來。</br> 終于,一直緊閉著的門有了動靜,可出來的卻是劉阿順。</br> “怎么樣?”蘇紅珊著急問。</br> 劉阿順連忙道:“夫人莫急,劉大夫說東家只是暈倒了,現在正在包扎傷口。”</br> 正說著,里面的劉大夫就道:</br> “進來吧。”</br> 蘇紅珊連忙推門進去,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韓大壯。</br> 他的臉色依然慘白,唇也依然無一絲血色,傷口卻已經包扎好了,身上也清理的干干凈凈。</br> 蘇紅珊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擔憂,看向了劉大夫:“劉大夫,他如何了?”</br> 劉大夫正忙著洗手,又去寫藥方,聞言,把寫好的藥方遞了過來:</br> “問題不大,不過要好好將養,每個一兩個月不能下地。”</br> 又說:“你們不是府城的吧,最近要回去?別回去了,暫時在府城修養吧,他的身體經不住波折。”</br> 蘇紅珊連連點頭應下,又叫了劉阿順過來,讓他盡快去藥房抓藥。</br> 劉大夫交代完了,見蘇紅珊目光一直落在韓大壯身上,擔憂之情溢于言表,嘆了口氣,直接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一邊喝著,一邊看著蘇紅珊。</br> 等喝完了一杯茶放下茶杯,他忽然開口:“丫頭,你家是哪里的?”</br> 蘇紅珊所有的心思都在韓大壯身上,腦子里只有他的安危,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道:</br> “寧安的……”</br> 察覺到自己一時晃神說了上輩子幾十年生活的地方,立馬改口:“是青陽縣下面的村子的。”</br> 同時看向了劉大夫。</br> 劉大夫也沒想那么多,只點了點頭,又問:</br> “丫頭,你說我這醫術,去你們青陽縣開個醫館怎么樣?”</br> 蘇紅珊怔了怔。</br>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劉大夫的醫術在臨安府都是數一數二的,十分受人敬重,按照他現在這情況,去青陽縣開醫館,那就是往低處走。</br> “怎么?不歡迎?”劉大夫挑眉。</br> 蘇紅珊反應過來,連忙搖頭:</br> “不是,劉大夫要上青陽縣,那是整個青陽縣的福氣,不止是我,整個青陽縣的人都會很歡迎,就是……”</br> 蘇紅珊話音頓了下,看著劉大夫,認真問道:“劉大夫,恕晚輩冒昧,請問劉大夫為何想去青陽縣?”</br> 劉大夫卻是撫著胡子,淡淡看了她一眼,幽幽笑道:</br> “怎么?老頭子我去哪里開醫館,還要給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報備?”</br> 蘇紅珊:“……”</br> 這老頭脾氣也真夠古怪的。</br> 見他這么說,蘇紅珊也不好多問。</br> 而且她現在的所有心思都在韓大壯身上,也并不關心劉大夫是否要去青陽縣開醫館,索性也沒多問。</br> 她走過去,在韓大壯床前坐下,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心口一陣揪的疼。</br> 就聽劉大夫又道:“丫頭不用擔心,他扛糙的很,這點兒傷對他來說不算什么。”</br> “……”蘇紅珊眉頭皺了皺。</br> 又是這種感覺。</br> 這個劉大夫給她的感覺總是這么奇怪。</br> 她扭頭看向了劉大夫:“劉大夫,你和我夫君以前是不是認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