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br> 看著蘇香草等人離開,蘇紅珊拍了拍手,自從來到這里后,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br> 雖說之前幾次蘇家找她麻煩,都被她打了回去,可也沒這次來的舒爽。</br> 不得不說,這樣直接打討厭之人的臉,會讓人身心舒暢。</br> 好像這段時間以來在他們身上受到的郁氣都一掃而空,特別的舒服。</br> “疼嗎?”</br> 身邊忽然響起韓大壯的聲音。</br> 蘇紅珊怔了怔,隨即就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br> 蘇紅珊之前光顧著爽了,也沒覺得手有多疼,可這會兒被他這么一提醒,頓時就覺得手上也的確是火辣辣的疼。</br> 不過,心里的舒爽足以戰勝手上的疼痛。</br> 她勾唇笑了笑:“不疼,很爽。”</br> 不過……</br> 蘇紅珊仰著頭看著韓大壯,笑著問道:</br> “你在關心我?”</br> 果然,她再次看到韓大壯的耳尖都紅了。</br> 每次看到他那板著臉,卻偏偏紅彤彤的耳尖,蘇紅珊都會覺得這個壯漢一樣的男子可愛極了。</br> 真恨不得伸手去摸摸他那紅彤彤的耳尖,看看是不是也是火熱的。</br> 鬼使神差的,蘇紅珊忽然就踮起腳來,打算從他身后悄悄的去摸一下他的耳朵。</br> 可她剛踮起腳,準備動手的時候,韓大壯就忽然回頭了……</br> 她的手的確是摸到了他微微有些燙的耳尖,可同時,唇也碰到了一處很軟的地方。</br> 蘇紅珊呆住了。</br> 韓大壯呆住了。</br> 這一刻,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動作……</br> 唇對著唇。</br>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姿勢,是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br> 可是兩顆心卻都在這一刻狂跳了起來。</br> 下一刻,兩人都同時后退了一步,背過身去……</br> 臉已經紅透成了煮熟的蝦子,砰砰狂跳的心怎么也平靜不下來。</br> “對不起。”</br> “我不是故意的。”</br>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br> “我……家里的柴火不夠了,我去砍柴。”</br> 韓大壯不知如何是好的說著,就快步離開了院子。</br> 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忽然想起來自己要上山砍柴可卻什么工具都沒拿,只好轉身又回去拿斧子。</br> 到門口的時候,沒有看到蘇紅珊,韓大壯心里頭莫名的失落。</br> 蘇紅珊其實很不喜歡呆在屋子里,因為這個茅草屋里很是昏暗,而且也沒什么家具,呆著讓她有種壓抑的感覺。</br> 剛才臉紅心跳的情況下,她進了屋子,稍稍平靜了一下就出來了。</br> 剛一出來,就看到韓大壯離開的背影。</br> 再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斧子,臉上忽然就露出了笑意。</br> 這個男人,真的好生可愛。</br> “大男人一個,比我一個女的還容易害羞。”蘇紅珊喃喃自語。</br> 可她不知道,韓大壯的耳力有多好,剛出了門的他把蘇紅珊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臉上剛剛退下去的紅暈再一次冒了上來。</br> 同時心里卻在想著,她是不是喜歡他主動一些。</br> 想想好像也是,她是自己娘子,可是成親這么久了,還沒有圓房好像也很說不過去。</br> 蘇香草要嫁給吳員外當妾室的事情已經在整個向陽村傳開了。</br> 不管蘇香草最后會不會嫁給吳員外,名聲也算是毀了。</br> 而蘇家,又哭又鬧整整一天。</br>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蘇香草一家來找蘇紅珊的麻煩被打回去后,蘇家就沒人再敢上門來。</br> 第二天,原本應該是說好的吳員外家下聘禮的日子,可是,一直到天都要黑了,吳員外家也沒人過來。</br> 蘇老二和鄒氏高興了,猜測著是不是吳員外不要他們香草了。</br> 雖說蘇香草因為這事兒已經壞了名聲,可只要蘇香草不進吳家大門,他們心里頭就高興。</br> 這樣最少女兒不會去受苦,再過幾年事情淡下來,說不定蘇香草還是能找到一戶不錯的人家的。</br> 可是蘇老婆子卻不高興了,一整天都在罵罵咧咧。</br> 在她心里,除了陸輕雪這個家境好,還和縣令千金相熟的外孫女是個好的,其他的不管是外孫女還是孫女都是賠錢貨。</br> 在她看來,一樣都是要嫁人,嫁給誰不是嫁。</br> 一開始要是成功了,把蘇大丫嫁給吳員外的話,就有一百兩銀子,可現在事情被蘇香草給攪和失敗了。</br> 好在吳員外也不嫌棄蘇香草,愿意要她。</br> 雖說這五十兩比起一百兩是少了很多,可是有也總比沒有好。</br> 而且現在蘇香草名聲壞了,以后嫁不嫁的出去都是另說,現在能進吳員外是府上,怎么著也能有五十兩的聘禮。</br> 不然的話,那就真糊手上了。</br> 蘇香草名聲毀了,萬一嫁不出去,那還不得在家白吃白喝一輩子。</br> 她可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br> 除開一開始的憤怒后,蘇老婆子冷靜下來,也就釋然了,默默的期盼著吳員外今兒個來送聘禮。</br> 結果,等了一天都沒等到,她等待聘禮的好心情也慢慢的變成了憤怒。</br> “敗家的玩意兒!蘇香草呢,滾去洗衣服去。”</br> 憤怒的蘇老婆子找不到發泄的途徑,干脆直接把今天換下來的衣服全都扔在院子里,大晚上的叫蘇香草去洗衣服。</br> 剛還高興的鄒氏聽到這話,頂著豬頭臉出來勸道:</br> “娘,天都黑了。”</br> “天黑了怎么了?天黑了就不能洗衣服了?蘇香草,趕緊給我滾出來,你個嫁不出去的破爛玩意,趕緊去給我把衣服洗了。”</br> “娘,天都黑了,現在去洗衣服,萬一掉河里怎么辦。”蘇老二也不滿的皺眉就道。</br> 蘇老婆子卻是雙手叉腰,指著蘇老二和鄒氏就罵了起來:</br> “還不是你們兩個教的好女兒,要不是她蘇香草,現在嫁給吳員外的就是蘇大丫,咱們家就有一百兩銀子的聘禮,還能有辣湯的方子!</br> 都是被你們那不要臉的女兒給霍害了,還有臉給我說這些,讓她去洗衣服,真掉河里了正好一了百了,我們家沒這不要臉的玩意。”</br> “娘,香草好歹是您孫女。”蘇老二不滿的皺著眉。</br> “孫女怎么了?她不要臉是我教的了。”</br> 蘇老婆子本來就火大,看蘇老二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自己,就更是火大。</br> 她氣勢洶洶,直接沖到屋子里揪了蘇香草的耳朵把她拉出來:</br> “躲在屋里干什么?我說話沒聽到啊,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再去撿一擔柴火,干不完晚上不許睡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