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珊無視蘇家人的威脅,見韓大壯一個眼神蘇家人就嚇成這樣,心道自己這是賭對了,這果然是個閃著兇光的粗大腿。</br> 她看著蘇家人那著急解釋的樣子,再看向遠處走來的村民們,眼珠一轉,心里就有了主意。</br> 趁著這個機會,何不……</br> 蘇紅珊拿定了主意,不管蘇家人和韓大壯,直接就朝著人群走了過去。</br> 來到村長跟前,抹著眼角那并不存在的眼淚就開始哭訴:</br> “村長,求你主持公道,把我弟弟從蘇家分出來吧,不然我們姐弟兩個真要被蘇家人逼死了啊。</br> 他們拿捏著我弟弟,每個月都要我給他們五百個銅板,不然就要殺了我弟弟。</br> 我被他們逼的沒法子,只好偷偷的拿錢給他們,這次下了大雨,就耽擱了兩天,他們就殺上門來了……</br> 村長,你看我這一身的傷,我真的被他們打怕了。</br> 我弟弟也才九歲啊,在蘇家做牛做馬,從沒吃過一頓飽飯,還要時不時的挨打。</br> 就連我這繼子繼女的衣服都被蘇家人給搶了去,你看看他們,天都冷成這樣了還只能穿著單衣服……”</br> 蘇紅珊說著,就拉了韓小山和韓小丫過來,指著他們身上的衣服繼續哭:</br> “我嫁過來的時候,我這兩兒女好歹還有幾身衣服的,可現在,他們連一身換洗的衣服都沒了,全被蘇家人給搶走了啊。</br> 別人都說我是惡毒繼母,可我這也是被蘇家人逼的啊……”</br> “村長,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蘇家人這是要逼死我,逼死我弟弟,逼死我這兩兒女,逼死我們韓家啊。”</br> 韓大壯本來冰冷的臉在這一刻更像是結了一層冰,滿是寒意的目光在蘇家人身上掃視一圈,嚇的蘇家人全都哆嗦了起來。</br> 而韓大壯的目光則又落在了蘇紅珊身上,若有所思,卻在看到她身上的傷時,眸光不由又沉了幾分。</br> 就見蘇紅珊朝著村長哭完了,又扭頭朝著韓大壯哭:</br> “相公啊,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照顧好兩孩子,讓他們被蘇家人欺負,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啊。”</br> “村長,要是再不把我弟弟從蘇家分出來,我們一家子就真沒活路了啊。”</br> 蘇紅珊哭的可憐萬分,那抹著淚的模樣兒讓人看著就心疼。</br> 蘇紅珊心里頭想的明明白白,韓大壯夠兇,看著這蘇家人也怕他,要是村里人不來,讓韓大壯揍他們一頓也就揍了,但現在當著村里人的面可不行。</br> 而且,她要把弟弟從蘇家分出來,就得站住理,以后也沒人敢說三道四才行。</br> 她接手了原主這個身體和記憶,要代替原主活下去,那就不可能脫離原主的身份,蘇家人她可以不管,但原主這唯一的親弟弟她卻是要管的。</br> 而且,那孩子也和韓家兩孩子一樣,著實可憐,讓人心疼。</br> 蘇家人本來還在和韓大壯解釋,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想到蘇紅珊就來了這么一出,一時都傻眼了。</br> 鄒氏更是顧不得邊上兇神惡煞的韓大壯,上前指著蘇紅珊就罵:</br> “你個賤蹄子還敢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搶你們衣服了,什么時候要逼死你了,你個賤蹄子……”</br> 正大罵的鄒氏驀地感覺到一陣冷氣,抬頭就見韓大壯正冷冷的看著她,嚇得后面的話又全吞了回去。</br> 蘇紅珊自是注意到了這點,心里暗笑,面上卻是一副被欺負狠了,不管不顧豁出去了的樣子,指著鄒氏就道:</br> “你敢說我家兩兒女的衣服不在你家?就你家蘇雙雙身上的那身衣服就是拆了我女兒的衣服改出來的,還有你兒子蘇壯身上穿的就是我兒子的衣服。</br> 你搶我家東西,要我家銀錢,現在還要逼死我們。</br> 鄒氏,我叫你一聲二嬸子,你就這么對我們?你就不怕我爹娘晚上托夢讓你下去見他們嗎?”</br> 蘇紅珊一字一句說的悲憤。</br> 說完就又朝著村長哭:“村長,我求你了,讓我弟弟分出來吧,在這樣下去,我們真的要被逼死了。”</br> “你休想,別忘了你弟弟可是姓蘇,是我蘇家人。”</br> 鄒氏再次忍不住大罵,卻因有韓大壯在沒多少底氣。</br> 村長程榮也皺眉看著蘇紅珊,又去看邊上一身寒氣的韓大壯,斷絕關系可不是小事,而且,蘇石頭可是姓蘇的。</br> “這事兒……”</br> 村長才剛要說話,就被鄒氏打斷:“村長,難不成你真想管我們蘇家的事?”</br> “蘇石頭是我蘇家的孫輩,絕不能被分出去。”蘇元林也道。</br> 可說著話的時候,卻是悄悄看了眼韓大壯,明顯是害怕的。</br> 蘇紅珊卻是逮著機會就道:“我弟弟是你蘇家的孫輩,那你們給他吃喝不是應該的嗎,為什么還要我這個出嫁的女兒每個月給五百個銅板?既然這樣,那每個月的五百個銅板我也不給了。”</br> 一聽不給銀錢,蘇家人都怒了:</br> “你敢!”</br> “不可能!”</br> 鄒氏更是大吼,氣的又下意識的想打蘇紅珊,可手剛一抬起來就被韓大壯一個冷眼看的縮了回去,嘴里不甘不愿的嚷嚷著:</br> “別以為我怕你,蘇石頭是我蘇家的人,絕對不能被分出去。”</br> “不分出去也行,每個月的五百個銅板我是絕對不會給了。”蘇紅珊直接接話,自是又引來鄒氏一陣怒視。</br> 村長看著鬧的不可開交,嘆了口氣,琢磨著開口道:</br> “這樣吧,蘇石頭畢竟是蘇家的人,你們蘇家養著他理所應當,至于蘇大丫每個月給五百個銅板的事情,也著實不應該,以后就不用給了。”</br> 銀錢的事他可以當個和事老做主讓蘇大丫不用給了,可這蘇石頭到底是蘇家人,要不要把蘇石頭分出來也是蘇家的家事,他即便是村長也不好多管。</br> 村長這話也算是合情合理,可蘇紅珊要的卻不是這樣。</br> 蘇石頭畢竟是這個身體原主的弟弟,她占用了原主的身體,以后還要以原主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著,就不可能不認這個弟弟。</br> 而蘇石頭在蘇家一天,她就要被掣肘一天。</br> 最好的辦法就是蘇石頭離開蘇家。</br> 蘇紅珊沒說話,她知道,村長的這個提議,蘇家人絕對不會同意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