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這是報復</br> 阮如凌腳步微頓,心里的失望難以言喻,什么也不說直接就走了。</br> 以前,他一直以為阮德正之所以不管他們,是因為阮夫人,可現在他才明白,他在乎的只有利益,只有他自己!</br> 沒有人搭理阮德正。</br> 阮德正倒是想腆著臉皮進去的,可是剛到了門口,就有暗衛攔下了他,根本不讓他進去。</br> 逆子!賤種!</br> 攀上了韓夜霖以為就了不起了?</br> 那韓夜霖才回京,以后怎么樣還不知道呢,二皇子和三皇子能讓他好過才怪!</br> 然而,心里頭再不滿再怒罵,臉上卻是不敢表現出分毫,只能灰溜溜的走了,一離開翠微居,就讓身邊的人去打探消息了:</br> “派人去臨安府,打探一下蘇紅珊以前在那邊的時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和韓夜霖認識。”</br> 可惡,什么都不說,要是早說了的話,他能對她那樣?</br> “那兩個逆子!”</br> 阮德正怒罵著,心里覺得阮如凌和阮如墨肯定早已經知道了蘇紅珊和韓夜霖的關系,卻獨獨不告訴他。</br> 他們這就是報復!</br> 可惡云憐那賤人!</br> 都是她害的!</br> 要不是她的話,他怎么可能和兩個兒子鬧翻,如果不鬧翻的話,兩個兒子又怎么可能有事不告訴他。</br> 阮德正回到書房,越想越憤怒,外面卻有下人來報:</br> “老爺,小姐鬧著一定要見您,已經兩天沒吃飯了。”</br> “不吃讓她去死!”阮德正直接怒吼了一聲。</br> 阮如霜自從那日從襄王府赴宴回來就被阮德正罰了禁足。</br> 以往的時候,阮如霜也不是沒有做錯事被禁足過,可每一次也就那么一兩天,阮夫人就會去求了阮德正放了她。</br> 這一次一開始的時候阮如霜也沒在意,覺得這次也和以往一樣,禁足不了多久就會被放出來。</br> 可她沒想到,阮夫人自身都難保,又怎么可能顧得上她。</br> 阮夫人一直拉肚子不止,自然顧不上她。</br> 于是阮如霜就被這么的一直被禁足到今天,一直到昨天她聽說了今天就要堂審開始,就鬧騰了起來,阮德正哪里有心思搭理她。</br> 這會兒聽著又是阮如霜鬧出來的事,本來就在氣頭上的阮德正可不就更是憤怒。</br> 下人不敢說話,匆匆回去了。</br> 阮如霜不得出來,拉著丫鬟不住的問:“母親呢,母親沒事的是不是?”</br> 丫鬟不敢瞞著:“夫人沒回來。”</br> “那蘇紅珊呢?是不是被抓了?她誣告我母親肯定被抓了。”</br> “蘇紅珊小姐已經回來了,和她一起的還有韓將軍。”</br> “韓將軍?哪個韓將軍?蘇紅珊她怎么能回來?她回來了那我母親呢?父親呢?我要見父親……”阮如霜一連幾個問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問什么。</br> 小丫鬟趕緊安撫:“小姐,已經讓人去請老爺了,小姐您別著急。”</br> “不著急?我怎么能不著急?蘇紅珊那個賤人她怎么不去死,我母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她死!”阮如霜怒罵著,整個人裝似瘋癲。</br> 小丫鬟不敢說話。</br> 事實上現在府上的人都知道,阮夫人已經被抓了,再加上她還謀害了人命的關系,很有可能會被判砍腦袋。</br> 沒了阮夫人,阮如霜在這阮府也不算什么了。</br> 再加上她還沒說親,又有一個入了監獄的母親,這輩子也基本上已經等于是毀了。</br> 院子里不少人已經在另謀出路了,只有她是貼身伺候的,暫時還不能離開而已。</br> 阮如霜注定是等不到阮德正過來的,而她自己也在鬧了好幾次后,根本就出不了院子。</br> 絕食逼迫?她受不了那個苦,每次餓了的時候依然會忍不住的去吃飯。</br> 自殺逼迫?</br> 一個連絕食都忍不了的人,又怎么可能用自殺去威脅人,拿起刀子她自己都在顫抖著,生怕刀子劃破了她一丁點兒的肌膚。</br> “嗚嗚嗚……啊啊啊啊……怎么會這樣,都是蘇紅珊那個賤人,去死,去死啊……”</br> 阮如霜瘋了似的大哭大叫著。</br> 院子里聽到的人都不禁搖頭。</br> 而隨著今日順天府的案子審理的最終結果傳回府上,阮德正后院也炸開了鍋。</br> 阮德正年紀雖然已經不小了,但后院的女人也就三十來歲,還有二十來歲的。</br> 這些人自從入了夫都不曾有孕過,其實心里也都是有著懷疑的,不過也因為阮德正的確是年紀大了,可能已經不能生了。</br> 后院的女人們多以為是這樣,所以也都沒報什么希望。</br> 可現在才知道,她們早在一入府的時候就是注定不能生育的。</br> 她們一入府就已經被心狠手辣的阮夫人下了絕育藥,又怎么可能生育。</br> 后院的女人不多,但鬧起來也足夠讓阮德正頭疼。</br> 而后院還有一個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徹底的呆住了,那就是阮如澤。</br> 他是從一開始就被阮夫人籠絡了的,那時候阮夫人膝下的阮如昊還小,而他卻是和阮如凌差不多大年紀的。</br> 那時候阮夫人進門,他一個庶出的公子對阮夫人來說沒有什么威脅,想要自己過的好一些,他自然是去巴結阮夫人的。</br> 早些年的時候,不管是聽阮夫人的命令,還是他自己為了討好阮夫人,也是做了不少壞事的,甚至為了羞辱阮如凌,和阮如凌剛娶的妻子攪和在一起。</br> 后來,阮如凌知道后一劍殺了他自己的妻子,當時他整個人都被嚇傻了,覺得阮如凌就是個瘋子,之后才慢慢收斂不敢再和阮如凌對著干,也在整個阮家漸漸沒了什么存在感。</br> 沒過多久,他的姨娘就死了,當時所有的人都以為是阮如凌的報復。</br> 阮夫人也告訴他那就是阮如凌的報復,他也深信不已。</br> 按說他應該是要找阮如凌報仇的,可他骨子里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br> 在知道阮如凌的厲害后就不敢再和他對著干,在知道他是因為他和他妻子攪和在一起才害了他姨娘后,就更是嚇得厲害,哪里還敢有報仇的心思,只要阮如凌不來找他,他就謝天謝地了。</br> 可如今,卻告訴他,真正殺了他姨娘的不是阮如凌,而是阮夫人。</br> “阮夫人身邊的老嬤嬤親口說,是阮夫人下令殺了梅姨娘,目的是嫁禍給阮如凌,激起你報仇的心思,讓公子你和阮如凌斗起來,卻沒想到……”</br> 沒想到阮如澤根本就是個扶不上墻的阿斗,這么大的仇怨,他不但沒有想著報仇,反而嚇得更狠,直接一蹶不振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