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心疼他</br> “咳咳咳咳……”</br> 廖南還在侃侃而談,廖北趕緊一陣咳嗽。</br> 廖南反應上來,連忙嘿嘿嘿的笑道:“現在將軍娶到了夫人,這些東西自然都要給夫人打理了。”</br> 蘇紅珊笑了笑,看著外面的田地出神,腦海里想象著韓夜霖的姐姐是怎么樣一個人兒,肯定是特別溫柔的吧,這般想著,她忽然道:</br> “廖南廖北,我問你們個事兒,你們不能告訴你們將軍可不可以?”</br> 外面趕車的廖南廖北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還是廖南說道:</br> “夫人,將軍說我們跟了您就是您的人,您問我們什么,我們自然是知無不言的。”</br> 蘇紅珊這才問道:“你們將軍的家人,我好像從來沒聽他提起過。”</br> 之前在向陽村的時候,眾所周知韓夜霖是從外面來的,沒有父母家人在身邊很正常,后來知道他是前護國大將軍,還是前太子妃的親弟弟。</br> 再之后來了京城,她也就知道他有前太子妃這么一個親姐姐,其他的家人卻從來沒聽他提起過。</br> 這會兒聽廖南廖北再提起前太子妃,又說前太子妃當時置辦了莊子是給韓夜霖以后娶媳婦的,話里話外依然沒有提起韓夜霖的其他家人,她不禁就有些好奇。</br> 廖南廖北沉默了一會兒,對視一眼,依然是比較健談的廖南道:</br> “將軍的父母和哥哥們要么戰死沙場,要么跟著去了……倒是還有幾個叔叔嬸嬸,可也都總之也都是好多年沒聯絡過了。”</br> 在廖南的訴說中,蘇紅珊了解到了韓夜霖一直沒說,她也一直沒問的關于他家的事情。</br> 韓夜霖的父親是跟著當今皇上打了天下的開國功臣,母親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br> 開國后他的父親被封了護國大將軍,母親就在后宅中照顧他們兄弟姐妹。</br> 再之后他的叔叔嬸嬸堂哥堂弟堂姐堂妹們就都上門了,作為親戚,韓夜霖的父親又正當顯貴自然不會不管他們。</br> 只是,在之后一次大戰中,韓夜霖的父親戰死,他的兩個已經成年的哥哥們隨軍出征也相繼戰死了。</br> 韓夜霖為父親和哥哥報仇,年僅十三歲就上了戰場。</br> 那時候的他雖然還小,卻已經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驍勇善戰,一場場的戰役下來,奠定了他戰神的名聲。</br> 然而,他的母親卻在丈夫和兒子的相繼戰死,最小的兒子上戰場后,憂思成疾,很快就沒了。</br> 韓夜霖的那些叔叔嬸嬸在他母親去了后,也不覺得小小年紀的韓夜霖上了戰場還能活著回來,索性就直接霸占了將軍府,以將軍府的主人自居。</br> 而當時韓夜霖一家人就只留下了他姐姐在府上,堂堂韓家大小姐,卻被那些人當下人一樣呼來喝去。</br> 鳩占鵲巢,不外乎如是!</br> 幾年后,韓夜霖班師回朝,這才趕走了那些人。</br> 按照他當時的脾氣差點兒直接把那些人砍了,可到底是父親留在世上的親人,韓夜霖沒法趕盡殺絕,只能趕他們回了老家,這些年下來也再沒聯系過。</br> 當時的韓夜霖立了大功,皇上直接封了韓夜霖為護國大將軍,算是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衣缽,同時賜婚韓夜霖的姐姐,當時韓家唯一的女兒,成了太子妃。</br> 之后,又陸陸續續的有大大小小的戰事,韓夜霖每一場戰事都大勝歸來,徹底成了人們心中的戰神、護國將軍。</br> 而前太子也為人溫文爾雅,和前太子妃琴瑟和鳴,成親后夫妻感情非常的好。</br> 韓夜霖在和前太子一次次的接觸中也漸漸接受了太子這個姐夫,把夫妻二人當成他最重要的親人,也全心全意的輔佐太子。</br> 結果……</br> 后面的事情,廖南沒有再說,蘇紅珊也都了解了。</br> 前太子被陷害謀反,夫妻二人雙雙殞命,就留下了兩個剛剛出生的孩子。</br> 而韓夜霖為了照顧姐姐留下的最后骨血,帶著他們隱姓埋名去了向陽村那個偏僻的小村子。</br> 聽完這些的蘇紅珊心里頭挺不好受的,心口的位置也在隱隱泛疼。</br> 當初第一次見到韓夜霖的時候,她只覺得他高冷難以接近,一身的殺氣,可如今想來……</br> 蘇紅珊心中嘆息,那時候的他身負著被他當最后的親人的姐姐和姐夫的血海深仇,再加上他本就是上過戰場廝殺出來的戰神,當時的情況他沒有直接回宮砍人,就已經是隱忍后的結果了吧。</br> 廖南說完后,見馬車里久久沉默,連忙轉移話題道:</br> “夫人,這些事情將軍沒告訴您恐怕也是怕您聽到了跟著傷心,您可千萬別告訴將軍你知道了這些事,不然屬下就慘了,將軍肯定會讓屬下去領罰的。”</br> 蘇紅珊知道他這是怕她難過,才故意這么說的,于是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不會說的。”</br> 那是他的傷疤,她又怎么可能再去他面前提起,讓他再想起那些讓他難過的事。</br> 往后余生,她會努力的和他一起維系好他們現有的這個溫馨幸福的家,再也不讓他想起那些過往的傷心事。</br> 蘇紅珊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里的難受,掀開車簾往外看,隨口問道:“快到了吧。”</br> “到了。”</br> 廖南說話的同時,馬車就已經停下了。</br> 蘇紅珊下了馬車,立馬就有長久住在莊子上已經接到通知的管事的上前行禮:</br> “見過夫人。”m.</br> 管事的姓劉,是個四五十歲身材勁瘦的男人,身后還跟著他的夫人和子女,這會兒也都紛紛過來見了禮。</br> “劉管事起來吧。”</br> 蘇紅珊叫他們起身后,就一邊詢問著莊子里的情況,一邊往莊子里走去。</br> “夫人一路舟車勞頓,小的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飯菜,夫人這邊請。”劉管事一一回答了蘇紅珊的問題,就笑著先引著蘇紅珊去梳洗用膳。</br> 蘇紅珊卻笑道:“不著急,這一路也就一個時辰,算不上舟車勞頓,劉管事你先帶我看看這莊子的格局,再說一說這幾年外面田地的情況吧。”</br> 劉管事怔了怔,實在沒想到蘇紅珊竟然是真來了解情況的,不由有些慌神。</br> 他在這莊子上十多年了,主子們從來沒怎么過來過,這會兒來個夫人,本以為她是京城里住的悶了要過來散散心,卻沒想到一上來就要了解情況。</br> 這里的情況他哪里敢據實說。</br> 雖是這般想著,臉上卻是很快帶上了笑意,說道:“這幾年莊子上收成也不好,這些年也沒攢下多少糧食,勉勉強強能維持莊子上的開支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