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上折子彈劾</br> 白天的事情,雖然因為那些公子哥兒的到來鬧的很不愉快,可陳大人已經確定,韓夜霖不在。</br> 不然外面那么大的動靜,韓夜霖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聞不問,從頭到尾就那兩個護衛在外面守著。</br> 不管韓夜霖因為什么原因不在,這對他來說都是個好消息。</br> 韓夜霖不在,那做主的就是成將軍和劉將軍,成將軍只忠心韓夜霖,韓夜霖下的命令,據說這位成將軍從來都不會有絲毫折扣的完成,也不容許別人對韓夜霖有絲毫不敬。</br> 唯有劉將軍。</br> 陳大人坐在書房內,暗暗思索著,就直接去了庫房,挑了一些他近些年收集的好物,妥帖的裝了,讓人拿著,一起去求見劉將軍。</br> 陳大人求見,劉將軍并不意外,不用猜都知道他是為了什么事來的。</br> 看著陳大人送來的各種物件,劉將軍一臉為難的道:</br> “這事兒……陳大人,這事兒是韓將軍親自下的命令,我這也做不了主呀,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br> “劉將軍,當天您也在場,我那女兒真的是冤枉的啊,她一個弱女子被當成刺客抓了,還不知道會受到什么樣的對待,我這心里實在放心不下,劉將軍,您一定要幫幫下官啊。”陳大人苦苦哀求。</br> 看著他那樣子,聽著他那一聲聲的哭求,劉將軍只覺得美妙極了。</br> 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求著他,對他恭恭敬敬,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br> 他沉吟片刻,臉上依然是一臉為難的樣子:</br> “陳大人,不瞞您說……這事兒我們大家都知道令千金是冤枉的,可這……韓將軍執意如此,我們也都不好說什么,在這軍中,他是主帥,我們都得聽他的。”</br> 陳大人連忙又求道:“可是……我那女兒真的是冤枉的,劉將軍,求您想想法子救救我那可憐的女兒吧,只要您能救她,您就是我們陳家的恩人。”</br> “這……”劉將軍還是一臉為難,可神色卻有些松動了。</br> 陳大人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希望,連忙把帶來的東西又往前推了推:</br> “劉大人,求您想想法子吧。”</br> 劉將軍依然是一臉為難的樣子,好半天后,才道:</br> “陳大人,雖然我們都知道您那女兒是冤枉的,可這事兒真不好辦……”</br> “劉將軍,韓將軍最近不在,您肯定有法子的。”陳大人有些著急的道。</br> 劉將軍卻是神色一肅,嚴肅的道:</br> “陳大人這話何意?我們將軍在閉關練功,什么時候不在了?陳大人還是不要亂說的好,這消息要是傳到了京城,可是會害我們將軍被治罪的,大戰期間,主帥私自回京,這可是大罪。”</br> 劉將軍說的嚴肅,陳大人卻是心中一動,有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br> 就聽劉將軍嘆了口氣,說道:</br> “哎,罷了,左右這幾天韓將軍在閉關練功,也不管軍中事宜,我雖然不能放陳小姐出來,卻也能想想法子讓她少受點兒苦。”</br> 陳大人聞言,連忙道謝。</br> 劉將軍擺了擺手,卻又是一副心疼陳大人的樣子:</br> “哎,我也知道你心里頭不舒服,可……韓將軍是主帥,雖然冤枉了您女兒,可他依然是主帥,只要有將軍在一天,您的女兒恐怕就只能被當成刺客了,陳大人您還是早點兒想法子,看能不能救出您女兒吧。</br> 當然,我這也會幫陳大人您想想法子,盡可能的去勸勸韓將軍,看能不能讓他放了您女兒,只是……</br> 陳大人您也知道,韓將軍他才是主帥,我人微言輕,說的話他也不一定會聽,您還是早做準備的好。”</br> 劉將軍一番話說的推心置腹,字字句句都是為陳大人著想的樣子。</br> 只是話里話外卻都在暗示,這里是韓夜霖說了算,韓夜霖說放人才能放人,只要有韓夜霖在一天,陳大人的女兒就只能被關著。</br> 劉將軍又道:“陳大人你還是回去吧,我這也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讓你見一面令千金,哎……這事兒說到底還是韓將軍那不好說,要是說通了韓將軍讓他放人就好了……”</br> 陳大人千恩萬謝的回去了,一路上心卻沉到了谷底。</br> 按照劉將軍的意思,韓將軍只要在一天,他的女兒就只能是被他認定的刺客,他的女兒就完了!</br> 陳大人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屋里,面對的又是哭哭啼啼的陳夫人。</br> 而陳夫人開口的第一句也依然是:</br> “老爺,我們的女兒……”</br> 陳大人忽然就不想進屋了,他轉身就走,這次連一句解釋都沒有。</br> 身后是陳夫人的哭聲,陳大人只覺得煩躁極了。</br> 到了書房,腦海里想著劉將軍說的話。</br> 大戰期間,主帥私自回京,這可是大罪!</br> 今天事情鬧成那樣,韓夜霖都沒有出現,極有可能……他是不在的,那若是他給朝廷上折子彈劾……</br> 只要韓夜霖回不來,這軍中就是劉將軍說了算。</br> 劉將軍都說了他的女兒是冤枉的,沒有韓夜霖從中作梗,他的女兒肯定就沒事了。</br> 這般想著,陳大人提筆就開始寫折子。</br> 只是才剛寫了兩句,他就忽然想到……萬一韓夜霖真的在練功,那他這折子上去,那就是自尋死路。</br> 他放下筆,沉吟了片刻,叫了常隨進來吩咐道:</br> “去找幾個靠譜的,今晚去韓將軍的院子里探一探。”</br> “這……據說韓將軍武藝高強,這怕是……”常隨有些驚愕的道。</br> 陳大人卻是冷冷看他一眼:“讓你去就去,只是探一探,確定人在不在后就趕緊撤。”</br> 常隨只好應下,下去安排了。</br> 深夜子時,韓夜霖住的院子忽然就進了此刻,來了一撥不速之客。</br> 只是,這撥不速之客剛在院子里站定,就被門口站著的幾個護衛扔了出去。</br> 過了一個時辰,又來了一撥,又被以同樣的姿勢扔了出去。</br> 這一夜,最少來了有五撥人,卻都被以同樣的姿勢扔了出去。</br> 第二天,一夜沒睡的陳大人頂著黑眼圈寫下了奏折。</br> 一夜,整整五撥人,雖然都沒能成功看到韓夜霖到底在不在,可那么大的動靜,韓夜霖愣是沒露個面,整個院子里就只有那兩個護衛似的。</br> 這只能說明,韓夜霖壓根就不在。</br> 不止是他不在,他身邊的那些人可能也都被他帶走了。</br> 秘密回京,身邊還帶了那么多厲害的高手,意欲何為?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上報朝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