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這是夫人制的藥</br> 成將軍直接接了瓶子,從里面倒出一顆藥,兩根手指直接碾碎隨意的往傷口上一抹,就整瓶揣進了懷里。</br> 吳武看的滿頭黑線:“成將軍,你這……我就這一瓶。”</br> 吳武聞言卻是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滿的道:</br> “怎么就一瓶?我這么多兄弟都受傷了,一瓶怎么夠?算了,不管了,這瓶我先給兄弟們用了,你改明兒再去找將軍要。”</br> 蘇紅珊練的傷藥他可是用過的,效果比普通的傷藥要好出十倍不止,別的不說,就這藥一抹上去,疼痛就能消散最少七八成,傷口結痂也快,尤其是重傷的,效果更是明顯。</br> 這么好的藥,他之前也是有一瓶的,可臨走的時候,都給兄弟們分了,他身上倒是一顆都沒有了。</br> 這會兒,抹了藥,他也不管吳武那難看的臉色,直接踹這藥瓶就給先鋒軍的兄弟們送去了:</br> “兄弟們,分藥了,重傷的一人一顆,這可是咱們將軍夫人親自制的藥,大家伙兒不少人都用過,好不好用的都知道,別搶,誰搶老子和誰急眼……”</br> 看著成將軍轉瞬分完了藥,吳武眼角直抽搐,心疼的跟在后面,直道:</br> “成將軍,這藥就那么些,用完了就沒了。”</br> “你一個大老爺們怎么娘們唧唧的,沒了再讓夫人練就是了,不就是一些傷藥,心疼個什么勁兒,夫人煉藥都沒心疼,你擱這兒心疼呢,再說了,這藥制出來不就是給人用的。”</br> 說話的同時,一瓶藥就給分完了,不過話是這么說,到底也是知道這藥難得的,只給重傷的分了。</br> 空了的瓶子被重新遞回到了吳武手中,吳武看著空空如也的藥瓶,嘴角抽了又抽,都不禁有些后悔拿出來了。</br> “成將軍,讓你的人修整一會兒,就別回營地了。”</br> 吳武把空了的藥瓶揣進懷里說道。</br> 成將軍雖然大馬哈,但也不代表他就是個傻的。</br> 此時此刻,他哪里還能不明白發生這一切的原因。</br> 吳副將是劉將軍的人,沒有劉將軍授意,吳副將怎么敢帶著人來殺他。</br> 此刻,成將軍也想通透了。</br> 先鋒軍都是忠于韓將軍的,而他也是忠于韓將軍的,劉將軍背叛,想要趁著韓將軍不在替代韓將軍,第一個要除去的就是他。</br> 殺了他和他帶的一部分先鋒軍,先鋒軍死傷一半,也除去了他這個絆腳石……</br> 可他還是想不明白,劉將軍為什么要背叛。</br> 當初,他和劉將軍都是個小小百夫長,是那時候才十幾歲的韓將軍帶著他們一路廝殺,才成就了現在的地位。</br> 而且,那時候韓將軍還數次救他們性命。</br> 在他心里,韓將軍不止是他的將軍,更是他的救命恩人。</br> 同樣的,也是劉將軍的恩人。</br> 他想不明白,劉將軍為何……</br> “好。”</br> 成將軍語氣有些沉悶的應了一聲。</br> 吳武知道他心情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也沒有再說什么。</br> 隊伍修整一個時辰,沒有受傷的去附近砍伐了木頭做成了簡易的擔架,傷重的被抬著,傷勢輕一些的就一路跟著走。</br> 死亡的,不管是吳副將帶來的那些人,還是成將軍的人,都就地掩埋了。</br> 趕在天黑之前,這些人在城外一處樹林里扎營。</br> 成將軍帶著他身邊另外一名傷勢輕一些的副將,跟著吳武一起去見韓夜霖。</br> “怎么在這?”</br> 見去的不是城主府,而是一處遠離城主府的宅子,成將軍疑惑的問道。</br>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br> 門被規律的敲了三聲,里面立馬有人開門,見是吳武帶著人回來,連忙讓了進來。</br> 關上大門才恭敬道:“將軍已經等候多時。”</br> “將軍還真在這?”</br> 成將軍又是一聲納悶的低語,走在邊上的副將和吳武都一陣嘴角抽搐。</br> 等見了韓夜霖,成將軍第一句話就是:</br> “原來將軍你跑這里來閉關了,就說城主府鬧成那樣,你怎么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原來根本就不在城主府呀。”</br> 得了,別人都還沒說話,成將軍自己就先給韓夜霖找到了理由。</br> 韓夜霖顯然是知道他這性子的,聞言也沒什么表示,只看向吳武問道:</br> “怎么樣了?”</br> 吳武上前,恭敬稟報:“主子,我們去的有些晚了,成將軍的人死了二十個,重傷五十七人,輕傷七百一十八人。”</br> “就是說八成的人都受傷了。”韓夜霖語氣有些冷。</br> 吳武沒敢說話,成將軍神色也有些難過,單膝跪下就道:</br> “將軍,是末將無能,沒能發現劉將軍他們的陰謀,導致兄弟們死傷慘重,末將有罪。”</br> 韓夜霖瞥了他一眼,聲音冰冷:“知道就好,這次若不是吳武趕到及時,你們就得全軍覆沒。”</br> 成將軍低下頭不敢說話。</br> 吳武也沒有說話,他們接到消息就往那邊趕,卻還是晚了一步,若是他能早到一步,說不定一個人就都不用死,重傷的也能少很多。</br> 可戰場就是戰場,哪有不死人的戰場。</br> 能成功從劉將軍他們的陰謀中脫身,保住大部分人的性命,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br> 好半響后,成將軍赤紅著雙目開口:“將軍,劉將軍他……”</br> 他話音頓了下,還說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懷疑:</br> “吳副將是劉將軍的人,他扮成胡人截殺我們,還有這次胡軍忽然來襲也蹊蹺,明明都已經到了談判環節,咱們的使臣都已經在路上了,胡人的二皇子也據說已經到了,沒道理忽然又大軍壓境。”</br> “呵……難得老成你一次能分析出這么多來。”</br> 韓夜霖輕笑的說完,就直接扔下了一記重雷:“劉將軍和他的那兩個副將都是榮王的人,我閉關后,他們就送了消息給胡軍。”</br> “狗娘養的,果然是叛徒!”</br> 成將軍忽然一拍地面,就站起來怒罵。</br> 被韓夜霖看了一眼,又縮回了脖子,嘴里卻還嘰里咕嚕的罵著,細聽就能聽出他來來回回罵的還是那些話,都不帶換樣的。</br> 韓夜霖聽的搖頭,輕咳了一聲,成將軍立馬閉嘴。</br> 韓夜霖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下說吧。”</br> 成將軍立馬過去坐下,面上依然一派恭敬之色的問道:“將軍,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