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茸尷尬得臉都紅了,他伸手去擋，伸到半空被路柏沅抓住，往后放到自己手臂里夾著。
路柏沅說：“動,我。”
MFG和UUG的第局比賽開始，其他人在熱烈討論陣容和預(yù)測勝負(fù)，沒人聽得見他們說什么。兩人挨得近,不仔細(xì)也不出簡茸手在路柏沅肘里夾著。
簡茸抽了一下沒抽出來，于是只能假裝鎮(zhèn)解釋：“……是有人在評論下面@我。”
草。
他昨晚就是嫌這畫的姿勢簡直反人類才關(guān)平板的，再一次，更覺得離譜。
路柏沅完這圖，順手點(diǎn)進(jìn)了這個博主寫在文案上的超。
頂在超第一條的也是畫,不沒之前那么露骨，路柏沅著右上方表示賬號點(diǎn)了收藏的黃色小星星,好笑道：“這也有人@？”
簡茸來回抿了好幾次唇，最后自暴自棄說：“我自己逛到的。”
“嘶——MFG這波可啊，感覺他們上單也有進(jìn)步。”袁謙撇頭來：“錄像找到了嗎？不然微信里給我傳一份吧。”
“現(xiàn)在比賽直播呢,急著什么錄像啊，現(xiàn)在這場才是他們最真實(shí)的狀態(tài)，”丁哥回頭：“們……”
到自家中野此時的姿勢，他的卡在了嘴里：“們……”
“找到了。”路柏沅應(yīng)了袁謙一聲,然后鎖上屏，把平板放到腿邊：“直播。”
路柏沅松開他的手，簡茸愣了一下，反而覺得手心有點(diǎn)涼……他慢吞吞收回手，插進(jìn)口袋里。
丁哥那天王子來了都不怕的氣勢走得很快，比賽剛結(jié)束，聯(lián)盟工作人員的電就來了。
他連忙接起,起身往陽臺走：“哎，我正想給電呢……這次的我一要好好給說，不是觀眾舉報的那，那些黑子從來不分青紅皂白……”
袁謙喊著回去訓(xùn)練，小白跟在Pine后面逼他跟自己雙排，簡茸拿著奶茶起身，吸了兩口，發(fā)現(xiàn)吸管壞了根本喝不上來。
丁哥的聲音從陽臺傳來：“小路，來一趟！”
簡茸著所剩不多的奶茶，正想著扔掉，奶茶杯就被人抽走了，緊跟著，另一杯才喝了不到一半的奶茶被塞到他手里。
做完這個動作，路柏沅才轉(zhuǎn)頭懶懶應(yīng)一句：“知道了。”
簡茸回了訓(xùn)練室后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連贏兩局排位，終于升上了王者，晉級的特效被旁邊的小白見了。
“好消息好消息！”小白對著自己直播間里的粉絲道：“我們中單上王者了，離韓服第一又近了一步！啪啪啪！”
他又往簡茸電腦桌了一眼，很饞問：“這奶茶不喝啊？不喝給我吧浪費(fèi)……”
小白意圖犯罪的小胖手被簡茸了一下。
簡茸拿起奶茶猛喝一口，然后放到了桌子另一邊。
“哎小茸。”身后的袁謙回頭來：“那錄像不用傳我了，我自個兒下載了。”
簡茸：“………………”
日！子的平板！！！
簡茸騰站起身，轉(zhuǎn)頭就想沖下樓——然后他透玻璃門見路柏沅和丁哥正一塊往樓上走，兩人不知道在交談什么，路柏沅兩手插兜，右手夾著他的iPad——
就這么上了樓。
“我對他上韓服第一有沒有信心？有啊。我對我們奪冠都有信心，韓服第一算個啥，是吧簡茸……”小白說完扭頭，愣了一下：“干嘛？上廁所？”
簡茸沒應(yīng)他，只是緩緩坐到座位上，撐著手肘，用雙手使勁兒揉自己的臉。
小白納悶：“干嘛尿急就去上啊……”
簡茸：“閉嘴。”
簡茸第一次覺得訓(xùn)練時間這么漫長。
到今天他的目標(biāo)分?jǐn)?shù)，他終于忍不住拿出手機(jī)。
【艸耳：我平板……用完了嗎？】
【R：完了？】
【艸耳：嗯，剛結(jié)束】
【R：來拿。】
路柏沅房門留著一條縫，簡茸都做好丁哥也在里面談的準(zhǔn)備了，結(jié)果推門進(jìn)去，只有路柏沅一個人在。
路柏沅正坐在床頭電，手機(jī)開著揚(yáng)聲，對面是XIU的聲音。平板放他腿上，上面在靜音播放MFG的比賽。
對于職業(yè)選手來說，解說沒那么重要，開靜音一得明白。
XIU正在說Savior沒受影響，還問他有沒有挨罵。
簡茸沒出聲斷，也不好直接把平板拿走，他坐到路柏沅窗邊的椅子上，算等他完電再說的。
XIU：“不他倆年紀(jì)輕去理那傻逼也就算了，湊這個熱鬧干什么，反正那傻逼怎么都不敢說到身上的……”樂文小說網(wǎng)
“不爽就說了。”路柏沅嗓音淡淡：“還有嗎，沒有掛了。”
“急什么，再聊聊，反正今晚教練不讓訓(xùn)練……”
“我旁邊有人。”
“……”
XIU心里門兒清，飛快掛了電。
路柏沅把手機(jī)丟到一邊：“這場比賽還剩一會，等我完？”
“好。”簡茸頓了一下：“抽煙了？”
路柏沅挑眉：“在陽臺抽了一支，問丁哥要的……味道很重？”
連丁哥都愿意給煙，簡茸皺眉：“聯(lián)盟怎么說，罰款還是禁賽？他們要罰不也該罰我嗎？”
“不罰，只是聊到去年跟HT那場比賽，癮上來了。”路柏沅沒再往下說，他忽然發(fā)覺什么，轉(zhuǎn)頭問：“今天后面那幾句……故意的？”
那場游戲到了后面其實(shí)沒有人再互動了，但簡茸在游戲最后還是把rish嘲諷了一頓，路柏沅那句“廢物”對比起來似乎就沒那么嚴(yán)重了，這后面如果有黑子趁機(jī)帶節(jié)奏，也不太會扯到路柏沅頭上。
“本來就想罵他。”簡茸想起rish說的，眼皮又耷拉下來：“后再遇到這種傻逼開麥，我來就行，反正我直播間的水友也習(xí)慣了。”
路柏沅安靜了兩秒，道：“可能沒弄明白。”
簡茸從比賽錄像里抬眼：“？”
路柏沅淡淡道：“我談戀愛，不是為了找個男朋友來幫我罵人的。”
“……”
路柏沅抬眼他：“為我今天搭理他做什么？PUD挨罵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PUD自己都不著急，路柏沅自然也不可能去摻這一腳。
但那傻逼說到簡茸頭上了。
簡茸眼皮一跳，說：“我知道，可我有前科，我罵人那群水友也不會覺得有什么……”
“不是。”路柏沅好笑說：“簡茸，我一直想問……對我的偶像濾鏡是不是有點(diǎn)厚？”
簡茸頓了下，沒說。
他十歲就被路柏沅投食，之后了幾年他的比賽，后來又因?yàn)樗M(jìn)了隊(duì)伍……怎么可能沒有濾鏡。
實(shí)際上，會想到去直播LOL賺錢，也是因?yàn)槁钒劂淠菚r候宣布自己簽了直播平臺。
簡茸剛開直播的時候有點(diǎn)不好意思，還戴著路柏沅的周邊帽子播了幾天，雖然大得有點(diǎn)滑稽，但他那時候一直覺得很酷。
路柏沅他食指一直在不輕不重摳椅墊，突然道：“丁哥是在加入戰(zhàn)隊(duì)之后才開始碰煙的。”
簡茸一愣，眨了下眼。
“因?yàn)槲铱偸歉臣堋！甭钒劂渎曇粼诎察o的房間里顯得有些沉：“每天都吵，我哪場比賽不參團(tuán)要吵，不配合參加商演活動也吵，丁哥來的時候挺精一人，完LSPL一天一盒煙都不住……”
“我前在黑網(wǎng)吧的時候，人小不懂，游戲玩上頭天天跟人solo，說也沒好聽到哪兒去，黑網(wǎng)吧的常客全被我挑遍了。”
簡茸問：“輸嗎？”
路柏沅默了一下：“號都封了一個了，說呢？”
簡茸皺了下眉：“沒再找他回去？”
“那人搬走了聯(lián)系不上……這是重點(diǎn)嗎？”路柏沅氣笑了。
他意思是，自己也是從黑網(wǎng)吧一路摸爬滾出來的，罵人吵架下人面子這些混干得不少。
現(xiàn)在的人總喜歡把他捧上壇，但其實(shí)除了家里比較有錢，他和其他的電競選手沒什么不同，一會在忍不住的時候嘲諷噴人，只是懶得擺到臺面上。要不是丁哥了電來，更難聽的也不是沒有。
路柏沅從沒想要在粉絲面前隱藏自己某一些性格，也不怕黑子怎么說他，更不需要簡茸用這種方式吸引火力擋在他前面。
簡茸當(dāng)然聽得明白。但是……
他揉了下鼻子：“但我就是不想挨罰……不行嗎？”
路柏沅愣了一下。
“那傻逼算什么，他憑什么讓吃處罰？還有直播間里那些黑子，什么都能見縫插針的黑，還特喜歡開小號，房管封都封不來，我又不能用的名義罵回去，干脆就讓他們罵我，我還能還嘴。”
路柏沅聽完，細(xì)細(xì)品了一會。
簡茸繼續(xù)道：“而且他本來嘲諷的也是我，我罵回去很正常，人也不會覺得有什么……”
“等等，簡茸。”
“嗯？”
路柏沅忍笑問：“這是們噴子的疼人方式么？”
“……”
簡茸臉色很明顯臭了兩分，好一會才硬邦邦說：“算是吧。”
路柏沅沒忍住，偏臉很沉笑了。
簡茸本來沒覺得什么，路柏沅這么一笑，他就也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挺蠢的。
面子掛不下，到平板上的視頻播放完畢自動暫停，他抿唇起身去拿平板：“完我拿回去了。”
“不是……”路柏沅抓住他手腕：“沒笑，我就是覺得……挺高興的。”
簡茸覺得他在安慰自己，沒說。
路柏沅自然：“畢竟前沒被男朋友疼。”
“……”簡茸又被這一聲男朋友叫得口干舌燥，半晌才干巴巴應(yīng)一句：“哦。”
路柏沅掃了眼平板，道：“比賽完了，中單還行，不對線跟還是差一點(diǎn)。”
不知道謙虛怎么寫的簡茸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前排位遇到幾局，她沒贏我。”
路柏沅關(guān)上軟件的時候，后臺一直在運(yùn)行的微博界面顯示出來，上面還停留在某張隨時會被和諧的圖片上。
簡茸腦子一空，動作僵硬停住，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聽見路柏沅問：“他們怎么從來不@我？”
“可能覺得不會……”簡茸應(yīng)到一半，停下了。
為了拿平板，簡茸彎著腰，他一轉(zhuǎn)頭就能對上路柏沅的眼睛。
路柏沅著他：“每次都？”
“也不是每次……”簡茸伸手想去關(guān)微博：“了。”
路柏沅嗯一聲：“不了。”
簡茸的手還沒碰到屏幕上，路柏沅就拽了一下他的衣領(lǐng)，偏頭靠了來。
剛開始接吻的時候簡茸都習(xí)慣閉著眼，親得久了，他就會忍不住稍稍瞇起眼睛。
路柏沅抽完煙后洗手，但接起吻來，簡茸還是聞見了那點(diǎn)煙草味，淡淡的很吸引人。
一開始只是覺得彎著腰不舒服，后來等簡茸回，他已經(jīng)躺在了路柏沅的床上，路柏沅的手指很深陷在他頭發(fā)里，呼吸沉沉在他的鼻尖。
衣擺被撩起來的時候，簡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被碰到的方燃起一片滾燙。
簡茸的腰還是細(xì)，漲的那些體重都不知道長去哪了。
最后是簡茸沒忍住，他弓起身，小聲道：“等會，我想去廁所……”
路柏沅稍稍起身，俯身他：“要廁所還是要男朋友？”
這句直接把簡茸住了。
他心臟跳得太快，來回舔了好幾次唇，然后啞聲問：“男朋友……怎么要？”
路柏沅說：“圖上不是畫了？”
路柏沅關(guān)掉手機(jī)，起身往走去。
簡茸聽到反鎖聲的那一瞬間，忍不住閉了閉眼，整個人從背脊麻到了腦袋。
……
接吻的時候閉著眼不見，后來倒是得清了。
路柏沅的耳朵和眼尾也是紅的，簡茸眼不知道該往哪放，不小心和路柏沅對上視線的時候，對方就會靠上來親他。
房間只剩下昏黃的床頭燈，晚春的夜風(fēng)順著窗縫溢進(jìn)來，攪進(jìn)房內(nèi)的滾燙和曖昧之中。
簡茸腿上有痣，路柏沅眸光垂著，另只手的指腹摁在痣上，把那一塊磨成了粉色。
……
等到空白結(jié)束，簡茸回，見路柏沅正在低頭擦手。
他深吸一口氣，抓起路柏沅的枕頭捂到了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