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不要過早擔心了,誰輸誰贏要到那個時刻才真正揭曉。”姜禹潮拍拍老大的肩膀說道。</br>
吳愷歌微微點了點頭,可眼神還是一樣的恍惚,他停頓了一下,偏過頭去,對姜禹潮說:“我真正擔心的其實不是我們能不能贏,而是,我真的太在意那句張若炫說的話——【怎么說呢,你放心好了?!俊眳菒鸶枵f。</br>
“確實是奇怪?!苯沓币埠笾笥X地點頭,“他們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們能夠贏我們。還是說……”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沒好說出口來。</br>
“他們或許隱瞞了什么,可能隱藏了一種,萬無一失一定會贏的方法?!眳菒鸶璋櫭颊f道。</br>
“競技比賽里怎么可能有所謂的萬無一失。”姜禹潮搖搖頭,輕蔑的一笑,好像是對這樣不著邊際的想法的嘲笑。</br>
“這就是我擔心的原因了,張若炫語氣是那么的篤定,就好像她能預料到結果一樣。”吳愷歌著急解釋,以至于音量都放得更大聲了一些。</br>
“你真的想多了……”姜禹潮被突然放大的聲音小小地嚇了一跳,“基地是我們的地方,他們能動什么手腳?!”他笑著反問道。</br>
吳愷歌撇了撇嘴,輕輕嘆出一口氣來,沒有再說更多的話。</br>
他沉默地把機票遞給檢票的空乘,“叮咚”一聲機械地重復著,二維碼上密密麻麻排布看似毫無關鍵的長條和黑點,快速掃過那片紅色的光,在機票上留下有些溫熱的痕跡。吳愷歌一步踏入登機口的長廊,飛機場上的燈光透過光滑的玻璃散射了進來,竟然在銀色的地面上開成一片彩虹一樣七彩的絢爛。已經是夜晚了,遠景逐漸模糊成混亂的一團,近景在敞亮的燈光下發(fā)白得讓人皺起眼眉。</br>
只有擺渡車的喇叭聲,飛機起飛渦輪轉動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吳愷歌一步一步,踏在金屬質地的地板上,悶響聲讓腳步顯得更加地沉重。</br>
吳愷歌突然有一種幻聽,車輪滾動在賽道上,發(fā)出“滋滋”的響聲,汽缸有一種類似炸裂的響聲,場邊觀眾的歡呼聲從來沒有停過,他們尖叫鼓掌,瘋狂的聲音在車窗前漸行漸遠,被拉得老長——</br>
可是更可怕的聲音夾雜在里面,汽車相互碰撞,金屬的外殼好像被撕裂,發(fā)出慎人的“咔嚓”聲。欄桿被攔腰截斷,火光劃過峽谷霧藍色的天空,龐大的火球燒斷鷹的翅膀,讓它慘叫著垂直下落。</br>
可是,還有人在笑,那種詭異的,可怕而幸災樂禍的笑。</br>
它仿佛在說——“哈哈哈——你們輸了,你們,永遠翻不了身?!?lt;/br>
然后人群散去,賽道上到處是潑出來的牛奶,扔進來的果皮,人群里都是失望的“噓”聲——</br>
“我靠??!”吳愷歌不由地暗罵了一聲。</br>
姜禹潮看了他一眼,“你不太淡定,這幾天都是如此……”他有些疑惑,老大從前可不是這樣的人,“你確定你沒事嗎?這樣的心態(tài)上不了賽道,這樣上賽道就只有翻車一條路可走?!睕]想到時隔多年以后,姜禹潮還是像一個大哥哥一樣,教育和批評已經成為隊長的吳愷歌。</br>
“我沒事,最近,屁事實在太多了。”吳愷歌故作輕松地說道。然后進去了飛機的艙門。</br>
姜禹潮輕輕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隊員們對號入座,為了趕上最快一架飛機,他們坐在經濟艙里,旁邊都是些自己不熟悉的面孔。</br>
十幾分鐘后,機翼開始抖動,飛機劃上天空,駛向他們心心念念的目的地……</br>
李暮在飛機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他只知道模糊之中看到徐秋陽的臉,輕輕挨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也睡得挺香……</br>
回到峽谷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李暮倒在代駕的車里一路睡了回去,然后又拖著半昏不醒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當時隔許久倒在自己柔軟的床上,他算是徹底地失去了意識。</br>
第二天,他果然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當他有些睡眼惺忪地走下訓練場,敞亮的賽場竟然空空蕩蕩的一片,燈光卻被打到了最亮,場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輛車,通向懸空賽道的鐵卷門也沒有打開。</br>
“嗯??怎么回去,人都去哪里了……”李暮撓了撓頭,環(huán)顧著四周,在靠近修理場的地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挨在車頭上,咖啡杯放在車前蓋上,身披一臉呢子外套,半低著頭,褐色的頭發(fā)垂了下來,她用腳一邊一邊地踢著地面,一副好像有心事的樣子……</br>
那是白羽,她自己一個人,縮在這個角落里……</br>
“哎!白羽姐,你干什么呢?”李暮沖那邊大喊了一聲。他的聲音立刻在空曠的訓練場上回響了起來,有一種異常空靈的感覺。</br>
“?。浚 敝灰姲子鹈偷囊粋€抬頭,不知道是不是被李暮突然的叫聲嚇住了,臉色竟然有些慘白。</br>
李暮邊說邊踱了過去:“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其他人呢?今天不用訓練嗎?”他逐漸地走進,看清楚了白羽那張不帶妝容的臉,還有她傍邊沾滿咖啡余液的白色杯子。</br>
“啊——”白羽遲疑了一下,“吳愷歌早上說今天休息,這幾天已經很累了,明天再開始恢復正常的訓練,所以其他人都回去了……”</br>
“哦!”李暮嘆了一聲,原來自己睡得太死,早就錯過了通知的時間。他一個輕松地轉身,也挨在了車頭上,車子前冰冰涼涼的,看來是最近沒有啟動過。李暮打了一個哈欠,伸伸懶腰,似乎是清醒了不少。白羽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微微笑出了聲來……</br>
李暮雙手架在車頭上,回頭看向白羽,“所以,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在這干什么呢?別人都回去了,你不回去休息嗎?”</br>
“我這不是,技術不太好嗎,我想多練練,別到時候拖了你們的后腿……”白羽說,“神鷗,真的很強的,不是一般的對手……”(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