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幾個彎,張若炫還是快李暮半個車輪,情況一度陷入了僵持。這樣的情況讓李暮開始有些著急。</br>
“我超不過去,她的車子一直在往斜前方壓制住我!”李暮喊道。</br>
“再走半圈,不要著急……”吳愷歌安慰他。</br>
“可是……”李暮欲言又止,“好吧好吧,我再等一下。”不過聽得出來,李暮的忍耐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本來就是一個容易著急不慫就是干的人,讓他強(qiáng)硬遏制住自己的憤怒,實(shí)在是太為難他了。</br>
“冷靜冷靜冷靜……”李暮一邊往前加速,一邊暗示自己。</br>
只聽這個時候通訊系統(tǒng)里傳來“砰——”的一聲。接著發(fā)出一聲女生的尖叫,那個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猝不及防。</br>
李暮打了一個冷顫,那個女聲他太熟悉了,這個突如其來刺耳聲音,一下子像在他的心上狠狠錘了一道。</br>
徐秋陽!!</br>
李暮心一緊,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br>
“什么情況!”李暮問。就在他注意力分散的時候,張若炫的車子好像又離他遠(yuǎn)了一些。這個時候分散注意力,很快就會被對手抓住超車的機(jī)會。可是徐秋陽的聲音,無論什么時候出現(xiàn),都很難讓李暮不受影響。</br>
“沒什么大問題,你專心開你的車。”吳愷歌接住他的話。</br>
誰知又一聲巨響,徐秋陽小小地哼了一聲,李暮聽得很清楚,她是刻意憋住了自己的聲響。</br>
“徐秋陽,你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李暮的話聽起來非常的嚴(yán)肅,這應(yīng)該也是他第一次,這么嚴(yán)肅地喊出徐秋陽的全名。</br>
李暮越是擔(dān)心,張若炫就越是有機(jī)會。</br>
“我們再不告訴他,李暮就要炸毛了,這樣還怎么超越張若炫。被他打爆還差不多?”陳緣調(diào)侃了一句。</br>
“別,我沒事。”徐秋陽說。語氣聽起來一副輕松的樣子。但是那些嘈雜的觀眾喊叫,還有不間斷的撞擊聲,這些聲音全部都混雜在一起,就像是一鍋東北大亂燉——什么都有。</br>
但現(xiàn)在的李暮只覺得腦子發(fā)熱,再復(fù)雜的聲音都變成了模糊的話外音。他腦子里只有不停閃過的一種聲音——</br>
徐秋陽怎么了?誰欺負(fù)她?有沒有受傷!!</br>
越是這樣想,心里就越是麻亂。</br>
有一個在乎的人,就像是風(fēng)箏有一條緊緊栓住的線。那是一種無法忽略的牽掛,是一種必然會有的羈絆。</br>
只聽這個時候白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徐秋陽對位的車輛,是歐冠全。現(xiàn)在……歐冠全正在撞她。”</br>
“歐冠全??”李暮心里猛得一磕,他永遠(yuǎn)都記得,那輛外殼異常堅(jiān)硬魔鬼一樣的黑色勞斯萊斯black badge,他仿佛黑色幕布下降臨的地獄之神,沒有任何感情地只想要趕盡殺絕。所到之處都彌漫這一種騰騰的殺氣。</br>
歐冠全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情面,在這個冷酷的人的人生字典里,從來沒有過放人一馬這四個字。他一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用盡所有的力量用冰冷的金屬外殼把對方的賽車逼上絕路。</br>
如果徐秋陽沒有被迫停車,那么歐冠全就不會罷休。</br>
李暮慌忙地看著一下后視鏡,他本來還想激動地責(zé)怪,為什么吳愷歌作為隊(duì)長,沒有身先士卒地去和歐冠全抗衡,而且讓徐秋陽去冒這個險(xiǎn)。但是當(dāng)他看見吳愷歌凹凸不平的車門,破裂的車燈,大塊大塊掉漆的車頭,連高速滾動的車輪都變得似乎在搖搖欲墜。</br>
怎么看都想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br>
李暮立刻明白了,吳愷歌想要再去抗衡歐冠全的撞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撞下去,吳愷歌的車連散架都有可能。</br>
李暮一個眨眼,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徐秋陽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無比心痛的感覺。自己跑在車隊(duì)的最前面,自己最在乎的人正在經(jīng)歷如同水深火熱的劇烈撞擊中。那兇悍的對手沒有打算給徐秋陽任何的退路,自己卻幫不上任何的忙。</br>
不僅自己幫不上忙,剩下的隊(duì)友因?yàn)橐獢r截住別的車輛,也無法去分心幫住徐秋陽。這一切都是為了李暮有一個沒有干擾的單挑環(huán)境。</br>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才需要隊(duì)友做出犧牲。</br>
他能想象到,愈發(fā)歪斜的車門,越來越越偏離賽道的車輪。甚至還有被震得散落一地的玻璃后視鏡。這樣的畫面令人心驚膽顫。</br>
“李暮,你不要管我,把張若炫追上!”徐秋陽喊到,“我能扛住!”</br>
“你別逞強(qiáng)了!”李暮心疼地說。</br>
“除此以外,還有別的辦法嗎?”徐秋陽繼續(xù)用大聲的喊叫,堵住李暮還想要再說的話,“還剩下最后不到兩圈,留給歐冠全的時間不多了,他還能撞我撞到什么時候!當(dāng)然了,留給你的時間也不多了,張若炫才是你要擺平的對手!!”說完徐秋陽吸了吸鼻子,她看著自己被逼得幾乎有些失控的方向盤。車門已經(jīng)被撞得極度變形,凹下去的地方微微抵住她的腰間。</br>
歐冠全的車子還在不停地靠近又遠(yuǎn)離,遠(yuǎn)離而又有力地碰撞。</br>
李暮的后視鏡看不到她現(xiàn)在的情況,徐秋陽當(dāng)然也不打算告訴她。</br>
“答應(yīng)我,一定要贏。”徐秋陽說,“無論發(fā)生什么,不要回頭,一直往前!”徐秋陽故作輕松地說道。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已經(jīng)危急到了極點(diǎn)。</br>
隨時都有可能直接出局,甚至?xí)粦坏梅嚒R坏]了她做攔截,歐冠全很快就會突破上去,到時候李暮也會有和她現(xiàn)在一樣的危險(xiǎn)。</br>
無論發(fā)生什么,不要回頭,一直往前。</br>
這句話,李暮和徐秋陽說過。在新加坡,被橫著翻倒的貨車?yán)ё〉臅r候。現(xiàn)在,徐秋陽下了太大的決心,要把這句話重新?lián)Q給他。</br>
“我……”李暮鼻頭一酸。</br>
“答應(yīng)我啊!”徐秋陽最后喊道。</br>
“好!我一定會追上他的!!”李暮握著爬滿汗?jié)n的手,說道。因?yàn)閯倓偟姆中模F(xiàn)在的張若炫,又快了他半個車身。(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