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陽自己也在奮力地瞪水。腳蹼不停打在李暮身上，李暮環抱得更緊了，他必須讓徐秋陽冷靜一下，不然會嗆到更多的水。</br>
0米，這是一個不短的距離，水下的阻力很大，李暮不停擺動雙腳向向上游，游到一大半的時候已經快累得不行了，但他不能休息，徐秋陽必須馬上上去。</br>
徐秋陽斷斷續續地呼吸著，喉嚨里全是咸澀的海水，那種嗆人的感覺讓她喉嚨里像被刀割一樣刺痛，再不快點，她連氣都喘不上了。害怕，慌張，掙扎，都全部擠在她的腦子里，糊成亂糟糟的一團。</br>
逐漸看到了陽光散射的暈影，李暮使盡渾身的力氣，向上沖去——“啊——”兩個人終于一起出水。</br>
徐秋陽臉被憋得通紅，不停地咳嗽，喘著外面真正新鮮的空氣。李暮伸手輕拍她的后背，讓她能好受點。</br>
糟糕！右手居然是空的？！【我剛剛不是拿著隊徽了嗎？】李暮神色有點慌張起來，一定是剛剛慌忙之中從手里滑出來了！他趕緊看了看左手，工作牌還在。</br>
不行，那可是很重要的證據……李暮看了看手上的氣壓表盤，背上的空氣壓縮瓶里的氣應該還夠他迅速一個來回。</br>
他下了決心，要去把那隊徽找回來，一定就在這塊地方不遠處。</br>
“秋陽姐，你等我一下，我有個東西掉了，得下去撿，很快就上來帶你回船上。”李暮說著身體一個前傾，想要重新鉆進海里。</br>
“你別走！”徐秋陽一把拽住他，哭腔中全是慌張和害怕。</br>
李暮看著她，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嘴巴微張，頻率很快地喘著氣，臉上的水痕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海水。</br>
“別擔心，很快，我保證我很快就回來。”李暮思想掙扎了一下，還是想要重新下海找那個遺落的隊徽。</br>
徐秋陽把他抓得更緊了，指甲快要隔著潛水服鑲進李暮的肉里。</br>
一時間，眼淚全都從眼前這個女生的眼睛里涌了出來:“你告訴我，下面的是誰！”徐秋陽聲嘶力竭地喊到，每喊一個字，就嘩嘩滾下一串的淚珠。</br>
李暮握住她的手，感覺她手指冰涼，身體微微發著抖，他從來沒見過徐秋陽那么脆弱的樣子，她那張極度害怕的臉，像尖刀一樣刺進一個男生心里最柔軟的位置。</br>
“你別怕，我不下去，我帶你上去哈。”李暮把她整個抱在自己懷里，感覺到徐秋陽已經渾身僵硬，使不上力。</br>
“你告訴我，那上面的警察又是誰！”徐秋陽真的被嚇到了，哭得完全破了音。</br>
就算徐秋陽平時表現得再強勢。她終究是個女生，讓一個女人直面一具海底的陳尸已經很殘忍了，何況她發現那具尸體，居然是一個半個小時前還對著話的活人。</br>
海底里那泡了好幾年已經全部腐爛的尸體是段瀟安，船上正在指揮著助手忙里忙外的也是段瀟安。這樣驚悚的事情被一個女生碰到，實在一時間很難解釋。</br>
“姐，你別怕，我肯定是真的……你扶著我脖子，我馬上帶你上去，別怕鬼來了我幫你擋著。”李暮用一只手托住徐秋陽，秋陽的臉靠在他的肩膀上，李暮耳朵你算是徐秋陽停不住的哽咽聲。另一只手拼命往船的方向劃水，同時李暮大聲地吶喊著，讓船趕緊駛過來接他們。</br>
段瀟安站在船頭，發現了李暮和徐秋陽，趕緊招呼助手把船開過去。</br>
這時候的段瀟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時候，只想著大概是這兩個皮一點的隊員耗氧量太大，最先用完空氣了吧？！</br>
徐秋陽把李暮抱得緊緊的，她現在真的有點崩潰——</br>
警員段瀟安，這幾個字剛才就這樣橫她在面前，那一坨已經完全分不清樣貌的臉，所有的畫面就轟進她腦子里，讓她一時間沒辦法接受。</br>
“別怕……別怕哈……”李暮一直在碎碎念，想要安慰徐秋陽，實際上自己也對剛才看到的事情無法接受。</br>
要是還有別的船，他一定上別的船，離段瀟安遠遠的。</br>
可是這個地方，幾里開外只有段瀟安孤零零的一條船。不上那去還能漂到哪里去。</br>
徐秋陽已經不再哭了，如果不是她時不時吸鼻子的聲音，李暮還以為她在自己肩膀上昏了過去。</br>
靠近船的時候，上面的船員吆喝起來，把他們兩個一起拉了上來。李暮扶徐秋陽在旁邊坐下，然后蹲下幫她把腳蹼脫了，不然勒得慌，然后自己坐在了她的旁邊，輕咳一聲把喉嚨里的苦澀味都咳走，最后撩了撩頭發……</br>
徐秋陽呼吸了新鮮空氣，臉已經不再憋成紅通通，可是看樣子被水下的東西嚇個不輕，臉色變得慘白。</br>
剛剛從海里出來，體溫馬上驟降，李暮還受得住，徐秋陽開始嘴唇發紫，牙齒上下不停地打著顫……</br>
段瀟安從倉里拿出兩條大毛巾，一條遞給了李暮，一條自己展開想去給徐秋陽披上。</br>
徐秋陽一個抬頭往上瞪過去，那眼神里全是一種狠狠的“殺氣”。</br>
段瀟安被那眼神瞪得心里“咯噔”一聲，愣在原地，剛剛打開的毛巾也懸在空中。【OS:發生什么了，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沒做錯什么吧？】</br>
這氣氛很是尷尬……</br>
李暮小聲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接過那條毛巾，轉過身幫徐秋陽披上。</br>
“我姐的眼神是說，你別來靠近她。”李暮哼哼了一句。他現在也完全不信任段瀟安，鬼知道他到底是誰。</br>
“我干什么？”段瀟安立馬回了一句，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我現在也不臭啊！】</br>
遠處，又有幾個身影蹦了出來，只聽到船員又開始吆喝，段瀟安也忙著一起過去幫忙去了。</br>
李暮站起來用毛巾幫坐著一動不動的徐秋陽擦擦頭發，不然頭發掛著水真的會感冒。白色的毛巾在女孩頭上晃來晃去，頭發被搓得亂蓬蓬的【emmm沒錯直男操作！】，邊揉著她的頭發，李暮邊喃喃道:“姐你別害怕……”</br>
大家下水已經超過了0分鐘，所有人的空氣都用完了，陸續回到了船上。（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