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走到門邊,侯曉穎就讓他進去,然后關了門,有些緊張地站在門邊說:“他給我發(fā)微信了,讓我到他房間去一下,說有事要跟我說。我該怎么辦啊?”
小周在衛(wèi)生里里洗澡。蔡慧深知道不能在里邊停留太久,急中生智說:“你馬上關機,然后上chuang睡覺。誰敲門,都不要開。”
侯曉穎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柔聲說:“這種人,怎么這樣啊?我好怕。”
后面一句話,簡直有些像在戀人面前發(fā)嗲的聲音。蔡慧深不敢看她的眼睛,連忙轉身往門外退去:“就這樣,我走了,她要洗好了。”
蔡慧深一走出房間,侯曉穎就關了門,在里面保上。蔡慧深走回自己的房間,尤副總已經(jīng)沖好澡,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了。
“媽的,這個家伙,真的行動了。”蔡慧深生氣地站在尤副總面前說。
“怎么啦?”尤副總警覺地抬著看著他。
“他給侯曉穎發(fā)微信了,說讓她到他房間里去一下,有事跟她說。你看看,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啊?再說,就是有事,也輪不著跟她說啊。”
“這幫畜牲!”尤副總氣憤地罵了一聲。
于是,他們都不吱聲,房間里陷入了緊張的沉默。不一會,門外響起敲門聲。蔡慧深走去開門,是陸總。
陸總的神情有些嚴肅,也有些神秘:“你還沒睡啊?”說著,走進房間,對坐床沿上的陸總招招手,“你出來一下。”
尤副總馬上走出去,跟著陸總往他的房間里走去。蔡慧深感覺事情來了,就悄悄躉過去,走到陸總的門外去偷聽。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陸總的口氣有些嚴厲,“我回到房間,打電話到洗頭房,給他們一人叫了一個小姐。我想今晚,給他們到到位,鞏固一下關系。誰知那個茅董,竟然提出要侯曉穎,別的,他一個也不要。哪怕讓她來,只是陪他聊一會,他也開心。”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尤副總氣憤地說,“剛才他還直接給侯曉穎發(fā)了微信。簡直太放肆了。他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為?就提這種非份的要求?”
“怎么辦呢?為了這個項目,唉——”陸總也嘆息一聲,“你能不能去做一做她的思想工作?我去說,不太好。”
“什么?讓我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尤副總驚訝地叫起來,“這怎么可以?打死我,我也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人家可是一個黃花閨女,不要說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就是她受到引誘,我們還要去開導她,說服她,不要上當受騙,怎么可能倒過來做她的工作?那樣做,我們還像什么人哪?這不是在工作,這就是犯罪了!我的陸總,你不要糊涂啊!我不是不聽你的話,這種事,實在不能去做,太荒唐了。”
“那,這樣的話,這個業(yè)務就要泡湯了。”陸總無奈地說,“否則,倒是蠻有希望的。”
“我,一開始就說,不要帶她們來,你說,她們來,可以增加一些公司的吸引力,可……”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反正,不能為了承接業(yè)務,做出成績,而不要最起碼的做人原則。”尤副總憤憤不平地說,“媽的,這種人,我們不求他,也不做他的業(yè)務了,去告他!”
“你告他什么呢?他又沒有做什么,他只是,這種話,怎么說啊?”陸總口氣明顯軟了下來,“老尤,我看我們還是不能死腦子,要想想辦法,既不丟棄做人的原則,又要爭取拿下這個業(yè)務。起碼現(xiàn)在要穩(wěn)住他,不能得罪他,你說呢?”
“那我去,跟他說。”
“你怎么跟他說?”
“我,自有辦法。”
蔡慧深聽到這里,松了一口氣,也知道尤總馬上就要出來了,就連忙躉回自己的房間。看來,尤副總是個好人。他坐到自己的床上,心里覺得踏實了許多。這次沒有白來,最起碼,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真正的靠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尤副總才烏著臉走進來,一聲不吭,只顧靠在床上抽悶煙。
蔡慧深憋不住問:“尤總,陸總叫你去,有什么事?”
尤副總說:“這個茅董,果然是好色之徒,還不是一般地好色,而是膽大包天地好色。”
“他怎么啦?”蔡慧深故作不知地問。
“他真的向陸總,提出這種荒唐無恥的要求。說只要侯曉穎,別的誰也不要。哪怕讓侯曉穎去,只是陪他聊一會,他也開心。”
“這個人,怎么會這樣呢?”
“我估計,紅陽集團是個私人企業(yè)。”尤副總說,“一般國有企業(yè)的老總,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素質也不會這么低,提這種無恥的要求。”
“那后來,是怎么處理的?”
尤副總轉過頭看著他說:“我跟陸總爭辯了一下,然后我說我去處理。但我出來后,沒有去跟茅董說。這種事不能說,你怎么跟他說?太尷尬了。弄不好,還會影響兩個單位的關系,影響承接這個業(yè)務。所以,我直接到下面的美容室里,挑了一個漂亮高挑的小姐,叫她去敲茅董的門。我讓她對茅董說,是陸總讓她來的。我跟在小姐的后面,躲在門外。小姐敲茅董的門,茅董以為是侯曉穎,激動地快步奔過來開門。可他開門一看,愣住了。小姐說,你好,陸總讓我來的,你看我怎么樣?不滿意,可以換一個。茅董說,這個陸總,跟我搞腦子?算了,就你吧,請進。小姐就走了進去。我在門外聽了一下,那個茅董一關門,就把小姐抱住了。我聽那個小姐說,你別急,我脫了衣服再來嘛。”
“這樣處理,還是比較好的。”蔡慧深說,“既保護了侯曉穎,又沒有得罪他。唉,不過,現(xiàn)在的這種風氣,實在是太那個了。不管談什么業(yè)務,那些手中有權的人,動輒就要這樣‘到位’,否則就不行。”
“是啊。”尤副總說,“我老早就對這種風氣看不慣了,尤其是時下一些有錢有權的男人,發(fā)瘋地追逐美女,偷偷搞情人的風氣看不慣。我聽說,集團總部,這方面的問題也很大,傳說很多,上行下效啊,唉,可有什么辦法呢?”
蔡慧深想到自己的驕妻,心虛難過地垂下眼皮,不吱聲。
尤副總說:“我擔心這個姓茅的家伙,對侯曉穎,還不會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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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提醒她的,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語和金錢利益誘惑。”蔡慧深說,“明天,我們一早就走嗎?”
“對,還是早點走為好。下次來送方案,千萬不能讓侯曉穎一個人來。”尤副總說,“你要關心好這件事,不能讓一個好端端的女孩,毀在這種色男手里。”
“我跟她一起來。”蔡慧深說,“就是陸總不安排我來,我也要跟她們一起來。”
“我們單位的水,可能沒有集團總部那么深,但也不淺哪。蔡科長,你思想上要有這個準備,一些矛盾還僅僅初露端倪,以后可能會越來越激烈。我見你,也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所以提醒你一下。”尤副總推心置腹,一臉正氣。
“謝謝尤總。你是一個,讓我很尊敬的領導。真的,我這不是當面恭唯你。”
“以后有什么情況,可以多通通氣,對大家有好處的。”
他們一直說到一點多鐘,才疲乏滑下身子睡了。
蔡慧深沒想到嬌妻孫莉莉在沒有預先告知的情況下,這天突然來到他的新單位探訪。
這是他上任后第三個星期的星期四下午,他跟往常一樣,正在辦公室里跟侯曉穎一起設計編寫紅陽公司弱電系統(tǒng)的方案。
雖然陸總沒有安排他參與,想再次把他排除在外,他卻自作主張,跟侯曉穎一起編寫這個方案,一人一半。他是科長,他有這個權利。
那天早晨,他們從省城那個賓館告辭出來,車子開在路上的時候,蔡慧深就在車子里跟侯曉穎說:“昨天晚上,多虧了尤副總的巧妙斡旋,才保護了你,也沒有得罪那個茅董,總算應付了過來。”
尤副總插話說:“我們每人給他們請了一名小姐陪夜,一人一千元。早晨,我和陸總去敲門,跟他們打招呼時,他們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兩個小姐都還光著身子,睡在他們的床上。今天,他們不知要睡到什么時候才起床呢。”
“這種人,太差勁了。”侯曉穎氣憤地說,“以后,我還睬他?哼。他就是再有錢,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蔡慧深有尤副總撐腰,心地踏實,膽子大增,果斷地安排說:“這樣,侯曉穎,這個方案,我跟你一起搞,你做上半部分,我做下半部分,以后來省城送草稿,我跟你一起來。你呢?要注意那個茅董,他很有可能會一步步誘惑你。我和尤總都是過來人,社會經(jīng)驗比你要多一點。昨晚,尤總就擔心地跟我說了這件事情。”
他想到自己嬌妻的情事,心虛得不敢多說,只能這樣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