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 !
二月紅把丫頭帶回了家,丫頭沒了之前傻乎乎樣子,滿臉的哀愁,眼睛中都沒了神采。一時之間這么大的變故,也難為她了。他親自端了水,給丫頭洗了臉。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丫頭眼圈紅紅的,抓著二月紅的衣角,聲音哽咽,“哥哥……”她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眼淚怎么也止不住。二月紅將丫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像是在安慰。
“二爺,老爺回來了,說是要見你。”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二月紅把丫頭放在床上,掏出手帕,把丫頭臉上的眼淚擦干,“剛洗的臉又花了,不要哭了,我出去一會,困了就在這個床上睡著。”
二月紅來到祠堂,父親背手站著,這么遠,他都能感受到父親的怒氣。他沒有多說,直直跪在祠堂。紅爺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開口,“今天犯什么錯了?”
“不該犯忌諱,盜了下葬不到三個月的墓。”
“只有這!”紅爺動了怒,身影壓向二月紅,“當(dāng)街贖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還把她帶回了府。”
二月紅低著頭,他是低頭了,可他不認錯,他覺得丫頭該救,“府里來歷不明的多了,不差她一個。”
紅爺沒了話,看著自己的兒子,頓時沒了話,當(dāng)真是他的兒子,這脾氣比驢還要倔,“那你就在祖宗排位前跪一晚,好好反省反省。”
紅爺走到門口,一個小丫頭站在那里,怯生生的看著他。他知道,這就是紅兒帶來的丫頭。也罷,紅府還能養(yǎng)得起一個丫頭,只是紅兒也太任性,他不能慣著他。
二月紅跪在祠堂,就連身體都沒有屈一下,“丫頭,你還要站多久。”
丫頭沒有想到他早知道自己站在外面,只好走出來,“我不是故意躲在這里的,只是一個人待在屋子中,很怕。”
二月紅聽她的理由如此牽強,卻讓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能找到這里,她一定是跟著自己一路來的,可到了她嘴里,就成不是故意的了。過了良久,二月紅又開口了,“你回去睡覺,明天還要給你爹下葬,莫要累著。”
丫頭沒有回答,只是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二月紅見她這么倔,就沒有再勸。整整一夜,等天全明朗了,二月紅才站起來,膝蓋處已經(jīng)痛得沒有了知覺。丫頭見他起來了,馬上上前,扶著二月紅。
二月紅站起來活動了下關(guān)節(jié),眼睛看向丫頭,她的臉是蒼白的,昨晚一夜,她一定不好受。這丫頭,真夠倔。“回去睡一會,一會我們要出去。”
丫頭聽話的點了點頭,二月紅把丫頭送回自己的房間,然后獨自出去。葬一個人,也挺麻煩的,他需要置辦一些東西。丫頭累狠了,身子又弱,一沾床就睡著了。
到了響午,二月紅端著一碗湯來到房間。丫頭和衣睡著,眉頭也深深皺著,白皙的臉上都沒有血色,無端的讓人心疼。他還是叫醒了她,有些事不能推。
丫頭醒來了,看到二月紅,眼睛也亮了。二月紅把湯遞在丫頭面前,“喝了,不然你的身體受不了。”丫頭很聽話,把湯喝的干干凈凈。
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丫頭推開門,看著躺在床上的阿爹,說不出的苦澀。她一板一眼的給阿爹洗干凈,還換上了新衣服。二月紅已經(jīng)到了院子中,后面還有幾個大漢扛著一口棺材。
入殮,下葬。二月紅挑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把丫頭的娘和阿爹都埋在了一起。丫頭跪在墓前,燒著紙錢。阿爹和娘都體面的葬了,她也該知足了。
紅府多了一個‘丫頭’,成天跟在二爺后面,話也不多。二爺也對她很一般,大家都猜測著她以后的身份。
二月紅在書房,拿著一本書翻看,他好久都沒有出門了。不知怎么,他突然覺得家有了人氣,就開始眷戀,不想再往外頭跑。
丫頭端著一盅茶進來,輕輕的放在桌上,“二爺,口干了吧,喝點茶潤潤嗓子。”
二月紅看了一眼丫頭,以前他只當(dāng)她是個孩子,可一轉(zhuǎn)眼,她似乎不再是個孩子了。也學(xué)著他人喚他二爺,眉眼間都是溫順。
丫頭來紅府一個月了,她知道自己被二爺收留已經(jīng)是莫大的福分。她能做的,就是伺候好二爺,再已別無他想。
二月紅被叫到父親面前,他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不然父親不會那么嚴肅。紅老看二月紅的眼神莫名的不尋常,不過他還是開口了,“紅兒,上三門有大活動。你既然繼承了我的衣鉑,是免不了出去歷練。干我們這行,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爹,孩兒知道。”二月紅懂這些,這年代能活下去已經(jīng)不易,想活的瀟灑,不受人欺壓,必須要有真本事。
紅老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兒子,自然不會太差。不過天道循環(huán),他們做的事有損陰德,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爹知道你懂事,下去打點一番。該帶的,都不要少。”
二月紅沒想那么多,當(dāng)?shù)炎约旱谋绢I(lǐng)傳給他的那一天,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不過,他還有牽掛,“爹,你照顧好丫頭,莫委屈了她。”
“你當(dāng)真對她上了心?”紅老沒有想到,一個小丫頭,竟然讓紅兒這般看重。“罷了,這也是好事。有個羈絆,你才會想著回來。”
二月紅對著父親笑了笑,他懂父親的意思。他一定會回來,人世界的溫暖他才看到,定會留著性命回來。
丫頭坐在二爺?shù)姆块g中,坐在燈下補著衣服。她二爺待她極好,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勞煩,可她怎么好意思一直好吃懶做。二爺最喜歡的紅衣劃了道口子,她要趕緊縫好,不然二爺該心疼了。
二月紅回來,見房間的燈火亮著,丫頭坐在旁邊補著衣服。心口暖暖的,就像他第一次吃丫頭做的面,也是這種感覺。他生平第一次,有點厭倦自己的行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