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狼毫只畫狼牙棒
    金國派來使者，只送來一幅畫，說是他們的皇上完顏晟的親筆。在儀館中交給了大宋官員，就離開了。
    趙佶聽說是完顏晟畫的畫就來了興趣，命人將畫送到上書房，將李唐和張擇端宣來，一起欣賞金太宗完顏晟的畫。
    那畫在卷軸中，太監一點一點地展開。三人看清楚了，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這是畫嗎？我大宋五歲的孩子畫得也比這個強百倍呀！”李唐笑出了眼淚。
    “實在是太粗糙了！金人只適合拿燒火棍，不配拿畫筆。”張擇端笑得前仰后合。
    “金人實在是太沒文化了。這畫畫的，還不如我先秦人民在石頭上畫的東西有品味！這也難怪呀，金人還處在茹毛飲血的時代，文明對他們而言，離的實在是太遠了。——慢慢教化吧！”趙佶微微地笑了。
    李唐和張擇端又順著趙佶的話，好一頓批評金人沒有文化。
    “不過這完顏晟還是比他哥哥完顏旻有文化的。當了皇上之后，學漢話，識漢文，練習畫漢畫，總算有個好的開端。既然，完顏晟送的是一幅畫，咱大宋是禮儀之邦，來而不往非禮也。朕及二位卿家，每人畫一幅，送還回去。不必畫得太好，也不能太差。太好了，完顏晟的面子過不去；太差了，咱大宋的面子丟不起。——現在就畫。”
    三位大畫家，在上書房揮毫潑墨，不多時就畫就了。
    李唐畫的是《牡丹盛開圖》。張擇端畫的是《清明上畫圖》，局部特寫。趙佶畫的是《美人圖》，畫著畫著跟扈三娘倒有七八分相似。
    立刻派使者送往金國。因為遼亡了，宋的土地跟金國接壤，來往方便多了。
    趙佶將完顏晟的畫掛在上書房里的一個顯著位置，旁邊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聽琴圖》，為的就是把對方比下去。同是皇上，完顏晟怎么那么差勁兒呢！
    某一天，童貫被宣到上書房議事，說完正事，他也看了那幅畫。
    “陛下，這是誰畫的畫？”童貫好奇地問。
    “金國二皇帝完顏晟的——杰作。童愛卿，好好欣賞欣賞吧！”趙佶用諷刺的口吻說道。
    “真的是完顏晟畫的？”
    “是的。有他的親筆簽名，仿朕的瘦金體，畫虎不成反類其犬。”
    童貫端詳那畫：只見一張宣紙上，用粗狼毫畫著一個巨大的狼牙棒。
    “陛下，你認為完顏晟畫的是什么意思？”童貫很嚴肅地問。
    “畫的是變了型的仙人球——也算是仙人柱或仙人掌吧。”趙佶并不看畫，隨口一說。
    童貫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畫，臉色突變。剛剛還紅撲撲臉，變得雪白，連喘氣都粗了起來。
    “童愛卿，怎么了？身體不適嗎？說一說癥狀，立馬宣太醫。”趙佶安慰說。
    “皇上，完顏晟畫的不是什么是仙人掌，也不是仙人柱，更不是仙人球。他畫的是狼牙棒啊！”童貫嘆了口氣說。
    “狼牙棒？狼牙棒是什么意思？向我大宋示威嗎？”
    童貫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趙佶一屁股坐在地上。
    趙佶這回可著急了，將完顏晟那幅“簡筆畫”掛在朝堂上，請大家議事，如何對付金人的挑釁。
    太子趙桓立在中間，文武大臣立在兩邊。大家看畫，心知肚明，可誰也不言語。
    “眾愛卿，怎么不說話呀？都啞巴了嗎？”趙佶坐在龍椅上很著急。
    秦檜從文官隊伍在站了出來。此時的秦檜還不是賣國賊，三十出頭，血氣方剛，進士出身，任左司諫。說白了，就是給皇上提意見的。
    秦檜大聲說道：“陛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女真人雖然是虎狼之國，也沒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上下同心，一致對外，就可以御敵于國門之外……”
    秦檜話音剛落，張叔夜站了出來。這位職位更高，任禮部侍郎、龍圖閣直學士，更是慷慨激昂地說：“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金人的亡我之心，從來沒就沒斷過。我大宋不能存在幻想，要早做準備。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傾朝出動，讓它一舉滅亡。他有狼牙棒，我有越王劍……”
    千古文人俠客夢，宋朝的文人更愛紙上談兵。不過，這個張叔夜倒是個硬漢，靖康之難中率軍守汴梁城，失敗后隨宋欽宗被金國擄走，途中自縊而死，以身報國。
    二人開了頭，文官們紛紛發言，講得頭頭是道，可沒有多少實際價值。武官們一個垂頭喪氣，誰也不開口。因為他們心里明白，以大宋當時的武力，跟金國開戰，那是孔夫子搬家——少不了輸（書）。
    趙佶把目光投向了兒子趙桓，他想聽一聽這個未來的君主，有什么高招。
    趙桓掃了一眼童貫及高俅們，就是這幫家伙一個勁地鼓吹聯金滅遼，最后使宋失去了屏障，與金毗鄰。遼老大被滅，金三胖子無比強大……
    “父皇，依兒臣之見，不能向金人屈服，要準備打仗。打仗之前，要嚴懲一批人！”趙桓眼里露出了兇光。
    “懲罰什么人？”趙佶急問。
    “鼓吹聯金滅遼者。”
    此語一出，童貫及高俅臉上立馬變色了。他們萬沒有想到太子會提出這樣的請求，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聯金滅遼早已成為事實，沒辦法改變了。從今以后，誰也不許再提！”趙佶馬上封住了兒子的嘴，因為他就是積極主張“聯金滅遼”的，追到最后自己倒成罪魁禍首了。
    趙桓聽父親這么說，就不好再說什么了，只好退了下去。
    趙佶又掃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相爺”蔡攸的身上。
    “蔡愛卿，你意下如何？”趙佶望著他，特別期待的樣子。
    “哈哈哈……”蔡攸大笑起來。
    “蔡攸，這個時候你怎么能笑出口呢？”
    蔡攸整理了一下表情，對著皇上，也是說給群臣聽的——
    “陛下，那就是一幅畫呀。金人喜武，畫個狼牙棒也沒什么出奇，并不表明什么。最多是顯示一下金人有一把子力氣，跟天橋的老王舉石鎖沒什么區別，不過是讓看熱鬧的掏幾錢花花。我有一妙計——”
    蔡攸打住。趙佶明白了，這“妙計”只能對他一個人說。
    皇上的臉露出了笑模樣，童貫與高俅長長地出了口氣。
    請看下回——244鳳匣滿裝鳳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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