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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是小師叔清芙還是大師姐云芙

    “大師兄”
    “大師兄”“大師兄”...
    去往云閣的路上不停地有同門弟子向清塵問候,云孤跟在清塵身邊也是眉開眼笑,心里不停地嘚瑟,這是她的師父,嘻嘻!
    云閣。
    無望大師欣慰地看著清塵,清塵攜云孤跪拜在無望大師面前行禮,兩人齊聲聲的向座上的三人問安。
    “師父”“師祖”
    “入座吧?!?br/>     無達(dá)坐在左側(cè),無憂坐在右側(cè),三人各懷心思的看著跟在清塵身邊的云孤,一時(shí)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等坐下后,清塵先開口說:“師父,我這次回來,是來取幾年前在朝搖谷底發(fā)現(xiàn)的一株冰蘭,云孤下山游歷受人恩惠,現(xiàn)在需要冰蘭救命,弟子特意帶她回來取?!?br/>     無望點(diǎn)點(diǎn)頭:“古云言:授之以木桃,報(bào)之以瓊瑤。云孤外出游歷許久,能學(xué)會(huì)知恩圖報(bào)這很好。另外為師現(xiàn)在也有件事要與你講,前段日子我游歷月氏山偶遇一少女,此子天資聰穎,雖然年少但卻慧根深種,言行舉止間,頗有你的風(fēng)范。為師便將她帶回朝搖,暫時(shí)取名為‘清芙’。正好你回來了,就互相見見吧。清芙,出來見見清塵?!?br/>     “是?!?br/>     一聲清脆的女聲從后方傳出,只見一個(gè)妙齡少女從里間走了出來,明明只是梳著簡單的發(fā)髻,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長袍,卻獨(dú)她神清骨秀。只見她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唇紅齒白、清雅脫俗、一副仙姿玉色的模樣。饒是清塵這般清心寡欲的上仙,也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清芙眉眼含笑一聲清爽利落的:“大師兄,我是清芙?!?br/>     連聲音也這樣婉轉(zhuǎn)好聽,云孤心里默默的嘀咕。
    清塵并未起身,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算是見過了。
    無望說:“清芙,清塵難得回來,你要多多向他請教,日后也要光大我們朝搖的門楣?!?br/>     清芙畢恭畢敬地說:“弟子謹(jǐn)遵教導(dǎo),一定向大師兄多多討教?!?br/>     “嗯!”
    無望頗為滿意地看著清芙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看見了日后朝搖又飛升了一位女上神一般。按自己的私心來說,清芙做清塵的大弟子才是對朝搖未來最好的安排,只是...哎...世事難料。
    無望心里盤算著些事情要與清塵商議,無需讓太多人知道,便對他們說:“你們都散了吧,清塵留下。”
    “是”眾人齊口回應(yīng),準(zhǔn)備離開。
    清塵轉(zhuǎn)身小聲的云孤說:“你先去取冰蘭,要是有人為難你,就去找白雀?!?br/>     “嗯?!痹乒鹿郧傻攸c(diǎn)點(diǎn)頭,便隨眾人一起退下。
    出了云閣后,云孤一路小跑去了朝搖谷。谷底一如既往的陰冷潮濕,現(xiàn)在明明是盛暑時(shí)節(jié),卻還是入深秋一般,一入谷里云孤不由自主的打了個(gè)哆嗦,“真冷!”趕緊取了趕緊走吧。云孤扒開那堆虛掩的草,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株透明的水藍(lán)色蘭花,她拿起來仔細(xì)的看了又看,由衷的感嘆著:真美!便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jìn)隨身帶著的琉璃瓶里。正準(zhǔn)備回一騎樓時(shí),轉(zhuǎn)身便看見清芙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看著她,也不知是什么神色。云孤被她瞧得渾身不適,心頭更是一緊。
    清芙站在出谷的唯一一條道上,要想出谷只能先與她打招呼了,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朝清芙說:“師叔。”
    清芙也不言語,仔細(xì)地打量著她,然后說:“你就是大師兄最寵愛的那個(gè)徒兒云孤?嗯?!也沒什么特別的嘛!”然后用頗為惋惜地語氣說:“掌門說我是最適合做大師兄大弟子的人,可惜晚了一步有了你,掌門還說你...不堪重任?!?br/>     云孤雖然知道師祖一直不太喜歡她,但是從別人的嘴里聽到師祖否認(rèn)自己的存在時(shí)候,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清芙說:“大師兄如此仙姿卓然,你既然是他的弟子,想來獨(dú)得大師兄真?zhèn)?,那我試你兩招?!?br/>     說完也不等云孤同意,一招凌厲的掌風(fēng)便朝云孤拍來,云孤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生生的受下這一掌。清芙這一掌卻是使出了十足十的掌勁,打的云孤連連后退直到撞到石壁上。
    清芙嘲笑地說:“大師兄如此厲害的人,怎么會(huì)有你這般蠢笨的弟子,莫不是他也只是個(gè)欺世盜名的人?!?br/>     云孤一向護(hù)短的很,聽到有人出言誹謗師父,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憋著怒氣召出碧落劍,決心給她一點(diǎn)好看,看她以后還敢不敢亂講師父壞話。一招飛星逐月急吼吼地沖清芙刺去,清芙巧妙的一躲,避開云孤的攻擊,臉上盡是嘲笑的神色。云孤有些氣惱,劍法使得越來越兇,清芙空手難以應(yīng)對,只能左右閃躲,兩人在谷里打的難舍難分,招招險(xiǎn)中。
    “你們在干什么!”
    無望大師和清塵一起來到谷底時(shí),恰巧看見云孤拿著劍沖清芙刺去,清芙聽到身后的喊聲回頭一看,一時(shí)忘了閃躲,云孤的劍沖的太快,清芙已經(jīng)躲不開了...就在這時(shí),清塵疾步?jīng)_過去,抱著清芙閃開了云孤的劍,云孤眼睜睜看著師父抱著清芙閃在一邊,清芙一臉后怕委屈的靠在清塵懷里...云孤覺得自己心里有團(tuán)小火苗被點(diǎn)燃了,迸發(fā)出熊熊烈火,將理智燃燒殆盡...
    清塵一把松開清芙,不再理睬,他走到無望大師身邊說:“師父,想來是她二人一見如故,切磋劍法,一時(shí)失了分寸,好在沒有傷及同門情誼?!?br/>     云孤還沉浸在剛剛的畫面里沒有回過神。
    清芙也走到無望大師身邊委屈地說:“掌門,是我主動(dòng)要和云孤比劃的,如果要怪就請責(zé)罰我吧?!?br/>     無望看著兩個(gè)愛徒都在替云孤解釋,一時(shí)也不好太過苛責(zé),只是冷著一張臉對云孤說:“同門弟子切磋比劃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大多點(diǎn)到為止,從沒有真的要傷誰的性命。可你出手這般狠毒,是將朝搖對你的教誨全然拋在腦后了嗎?”
    清塵偷偷地沖云孤瞧瞧的使眼色,讓她過來認(rèn)個(gè)錯(cuò),但是云孤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她內(nèi)心那團(tuán)怒火在極速地膨脹,隨時(shí)就要爆發(fā),她瞧見清芙嘴角若有似無地嘲笑,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她大聲吼道:“是她先動(dòng)手的!我沒錯(cuò)!”
    “住口!真是冥頑不靈,本是待罪之身卻不思悔過,再三惹事,還拒不認(rèn)錯(cuò),你如此難以教化,朝搖怕是不能再留你了?!?br/>     云孤聽到掌門要趕她走,心里有些后怕起來,盡管往日里不喜歡她,但是也不像今天這樣疾言厲色,是真的要趕走她嗎?要給清芙騰位置?云孤的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但還是倔強(qiáng)的將嘴閉的緊緊的。
    無望看見云孤一副難以感化的倔強(qiáng)模樣,一副天要亡朝搖的模樣。嗔念如此深,日后如何悟道,朝搖難道要斷送在她的手里。
    清塵正要求情時(shí),清芙跪了下來對無望說:“掌門,都是弟子的錯(cuò),弟子原本想與云孤師侄親近些,就講了兩句玩鬧話,哪知云孤師侄動(dòng)了怒氣,想來是我不知分寸,惹惱了她,掌門,都是我的錯(cuò),我愿意替云孤受罰,還請掌門不要再責(zé)罰云孤了。”
    “我不要你在這里假惺惺的求情!就是你的錯(cuò),明明就是你先動(dòng)手的!”
    “放肆!”
    “師父!請息怒。是弟子管教不嚴(yán),這次一定會(huì)嚴(yán)懲云孤,還請師父不要生氣了?!鼻鍓m跪在地上對無望大師說。
    無望顯然是真的生氣了,他頭一次無視清塵的請求,對云孤說:“弟子云孤屢次犯過,冥頑不靈,不知悔過,遂今日起逐出...”
    “師父?。?!”清塵大聲阻止無望繼續(xù)說下去,他看著無望的眼睛,一臉決絕地對無望說:“師父,如果云孤被逐出師門,弟子...弟子一定攜她一起離開?!?br/>     清芙聽到這心里暗暗的吃了一驚,她偷偷地看向清塵,發(fā)現(xiàn)他的眼里似乎有些別的情緒,他對云孤的感情絕對不僅僅是師徒情誼那樣簡單...
    “你...”無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沒想到清塵居然陷得如此深,這該如何是好,朝搖難道真的要?dú)г谠乒率掷铩?br/>     “噗~”
    “師父!”“掌門!”
    無望怒極攻心,一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然后筆直的向后倒去,清塵和清芙急忙忙沖上前扶起無望大師,只見無望雙眼圓瞪,牙關(guān)緊閉,情況還太妙了,清塵一時(shí)也顧不上云孤了,他施展了法術(shù)帶著無望大師筆直往云閣飛去。
    云孤一個(gè)人在原地,傻傻地看著地上的血跡,嘴里失神地念叨著:“師祖...”
    不一會(huì),朝搖的銅鐘撞的滿山嗡嗡響。
    云孤站在原地看著云閣的方向,一步都挪不開腳。
    “小傻子~”頭頂傳來一聲戲謔地調(diào)戲。
    云孤抬頭一看原來是白雀,只見他悠哉悠哉地坐在生長在崖壁上的一棵樹上,他說:“清塵不放心你,要我來看看。你還好吧。”
    “師祖他...”
    “生老病死,凡人常態(tài),朝搖掌門來來去去多少人了,我早就看習(xí)慣了?!?br/>     云孤聽到這話全身失去氣力,是自己,是自己害死了師祖...她傷心的哭了起來。
    白雀瞥見云孤這個(gè)樣子,也不敢逗她了。他從崖壁的樹上跳下來,說:“無望不太好,你要是真擔(dān)心,我陪你一起去云閣?!?br/>     將將走到云閣,發(fā)現(xiàn)里面聚滿了朝搖弟子,大家都靜悄悄地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無望虛弱地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骸俺瘬u弟子聽命,朝搖第二千九百九十九代掌門由弟子清塵接任?!?br/>     “參見新掌門?!钡厣瞎蛑牡茏育R刷刷的向清塵拜去。
    “清塵,你一直都是讓我放心的,唯獨(dú)一件事,這件事也是為師的心病...清芙是個(gè)有慧根的,也是能擔(dān)起重任的。師父知道云孤自幼長在你身邊,與你感情深厚,自是與別不同,但是你日后是要繼承朝搖的,云孤根基平庸,如何能擔(dān)起朝搖未來的重?fù)?dān)??瓤瓤?..”
    “師父...”
    “清塵,你就聽師父最后一次,這也是為師第一次懇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了,咳咳咳...清芙,你可愿意重新拜入清塵門下,做他的弟子。”
    “掌門,弟子愿意?!?br/>     “好,好,朝搖眾弟子聽命,弟子清芙為朝搖第二千九百九十九代掌門清塵的第一大弟子,改名云芙?!?br/>     “師兄...”無憂覺得有些不合禮法,卻被無望給伸手阻攔了。
    原本靜悄悄的屋內(nèi),大家都竊竊私語起來,
    “云芙?那云孤呢?被逐出師門了?!”
    “云孤前些年犯了錯(cuò),被放下山游歷,還沒同意她回來呢。”
    “就是就是,大師兄繼承朝搖,日后大師兄的大弟子就是朝搖未來的掌門,云孤資質(zhì)實(shí)在...嗯...”
    屋內(nèi)竊竊私語,大家都知道掌門怕是不行了,這是在留遺詔。
    這時(shí),清書急吼吼地從山下跑回來:“師父怎么啦?!”清書便喊邊朝屋內(nèi)跑去,壓根沒注意到門口早以失了魂魄的云孤。
    這一聲叫喊到是把內(nèi)殿里的人目光全都吸引過來,這時(shí),大家才都注意到一直站在門口的云孤,云孤像是一個(gè)空洞的木偶,沒有任何靈魂地呆站在門口。清塵瞧著一臉的心疼,明明只隔了一個(gè)屋子遠(yuǎn),不知為何像是隔了一條銀河般遙不可及。
    “掌門師兄?。。 睙o達(dá)突然悲痛地喊了起來,清塵回過頭,只見無望大師已經(jīng)咽氣了...屋內(nèi)彌漫著悲傷的氣氛。
    等到清塵再回頭時(shí),門口早已經(jīng)沒了云孤的身影。清塵心慌意亂起身便要往門口去,無達(dá)一把抓住清塵,說:“掌門師兄尸骨未寒,你要去哪,朝搖還等著你來主持大局。”
    “師祖,我出去看看,馬上回來?!?br/>     “清塵!”
    清塵疾步走出門外,哪里還有云孤的身影,只見白雀悠哉的坐在一旁,似乎在等著清塵,他眼角斜撇了一眼他,說:“云孤說還有朋友等著她,無望如此厭惡她了,想必也不愿意讓她戴孝,她先離開了?!?br/>     清塵聽完后,半晌回不過神來,清書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小聲的安慰他說:“大師兄,師父還等著安葬,等處理好了朝搖的事,我們再去找她?!?br/>     清塵看著這朝搖,從心里覺得這趟回來是錯(cuò)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對了。
    歷任朝搖掌門仙逝后都將葬在后山的‘萬佛塔’,成千的佛塔整齊規(guī)律的林立在空曠的后山,每座佛塔里都存放著各個(gè)掌門的仙體。眾弟子一席白衣烏壓壓地跪了一地,恭送朝搖第二千九百九十八代掌門無望最后一程。
    等到清塵主持完無望掌門的后事,接下來就是新任掌門的接任儀典禮。因清塵心中一直惦記著云孤,無心處理他事,接任大典也只是簡單的舉行了授權(quán)儀式便罷了。
    就是這般簡單的處理完這兩宗大事后,也是一個(gè)月后了。
    照理,清塵接任新掌門后將住到云閣,而一騎樓將留給自己的大弟子,也就是下任的掌門人選??墒?,清塵卻借口整修,將一騎樓封鎖起來,而將書語院分給云芙,眾弟子皆紛紛意會(huì)新掌門用意,流言紛飛,而云芙卻好像眾人議論的主角不是她一般,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欣然的接受了。清書暗暗稱奇,他對清塵說:“大師兄,這個(gè)云芙有些不簡單吶!”
    清塵心里頭一團(tuán)亂麻,他有些煩躁地清書:“西隴那個(gè)院子找到了嗎?”
    “還沒有...”清書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清塵的臉色,適當(dāng)?shù)拈]上了自己的嘴。
    “我要出去一趟。”清塵臉色明顯有些不耐了。
    “打小也沒見這么大的氣性呀,這次怎么跟鬼撞墻一樣,還離家出走了,真是脾氣跟著個(gè)頭長?!鼻鍟谝慌园蛋捣Q奇咋舌。
    “師父,您要出門嗎?能不能帶我一起去?!痹栖讲恢朗裁磿r(shí)候已經(jīng)到了門外,也不知道剛剛的話她聽去了多少。
    清塵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便對她說:“朝搖的事已經(jīng)忙完了,我要回趟昆侖,不能帶你一起前去了?!?br/>     云芙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說:“那門中事務(wù)怎么辦呢?”
    “有無憂、無達(dá)師祖在,不必?fù)?dān)心,如有什么急事,我會(huì)從昆侖回來的?!?br/>     “師父這次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
    三人一陣尷尬的沉默,云芙再抬頭看向清塵時(shí),以是滿臉純真地微笑,她看著清塵說:“嗯,我知道了,我會(huì)在門中等師父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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