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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親自告訴我,你是古域國護(hù)國大將軍岳一飛的女兒岳荷衣的親生母親嗎?”荷衣嘲笑地問道。她的劍仍舊直指在年輕太后的胸前,絲毫不偏差。
初冬,狼崖山頂?shù)娘L(fēng)刮在人臉上,硬生生地疼。年輕太后用平靜地目光端詳著荷衣,嘴角浮著微笑,“荷衣?!?br/>
“不要跟我說什么骨肉分離的離奇故事。我叫你現(xiàn)在救欽涯?!焙梢掠昧鑵柕哪抗鈱σ暷贻p太后的慈祥目光,“欽涯死了,你也別想活?!?br/>
這一世,親情只是荷衣可有可無的東西。疼她的父兄已經(jīng)死了。這個莫名其妙鉆出來的母親對她來說無關(guān)緊要。而欽涯,她負(fù)他,追尋他,冷漠他,再到現(xiàn)在原諒他。這期間經(jīng)歷的生生死死、恩怨情仇談何容易。如果還要讓她再一次面對生死離別,她會怎樣她無法想象,發(fā)瘋、神經(jīng)、再一次闖冥界……她會,可是她不要。為什么不可以平平常常的在一起,過平平常常的生活?為什么?她要他活,只要他活著。
“我是你母親?!蹦贻p太后僵住笑容,無力道。
荷衣厲聲道:“住嘴。你是我母親?那誰是當(dāng)今太后?你不要跟我說我是你跟岳一飛偷情得來的女兒。就算是,我也不認(rèn)。”
女人的野心,欲望,貪婪荷衣知道得一清二楚。作為一個母親,到這個時候才與女兒相認(rèn)??上攵?,這個母親為了她的利益忘卻了親情。就算是她有難言之隱,也不用如此偽裝。若不是她負(fù)了岳將軍,貪慕榮華、權(quán)貴,跟了前朝皇帝,便是她負(fù)了前朝皇帝,跟岳一飛私通生下了她。荷衣否定了后者,她爹爹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不會做出任何不忠于皇帝之事。那么,是后者。眼前這個口口聲聲稱是自己母親的女人為了權(quán)貴利益,勾引了前朝皇帝。她理解與否無關(guān)緊要,她生母是否還在世上也無關(guān)緊要,所以她懶得再去推理自己是怎么被她生出來的。
“不要跟我談親情。你若不救欽涯,你就得死。”荷衣厲聲道。
一個白衣女子上前客氣地阻止道:“岳姑娘,太后確實(shí)是你親生母親。你不可以用這樣的口氣對太后講話,會遭天打雷劈的。太后一直在暗地里關(guān)心你的成長,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她講話?!?br/>
白衣女子的話無非是耳邊風(fēng),不入荷衣的耳。她再次申明道:“我叫你救欽涯。你對他下了什么毒?”說罷,她將劍逼近年輕太后,只差絲毫便刺入太后的肉里,已經(jīng)割破了太后的錦衣。
年輕太后稍微皺眉,道:“你要讓我救殺死你親生父親和四個兄長的仇人?”
“別廢話,快救他?!闭f罷,她的劍更深地刺進(jìn)年輕太后的肉里。在荷衣眼里,這個女人連一個已經(jīng)放下所有報(bào)復(fù)仇恨的欽涯她也要置他死地,她的心比起欽涯更黑。一個放不下恩恩怨怨,只為名利的女人,荷衣不必對她有好感。
情到深處,不顧所有。就在荷衣在顥琰王府初次見到年輕太后時,還對她有好感。可是,只是因?yàn)槟贻p太后傷了她心愛的欽涯,她便恨她。甚至否定了她所有的行為。這就是情,不分青紅皂白,只向著欽涯。
欽涯的生死關(guān)頭,她爭分奪秒,“我不是你女兒嗎?你不救他,我就死在你面前?!闭f罷,她將劍收回架在自己脖子上。那一剎那,已經(jīng)割入她的血肉里。
躺在地上的欽涯,一直昏迷。他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一直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在黑暗中飄浮,身子不著地,隨風(fēng)晃來晃去,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從前現(xiàn)在。有一個人的聲音讓他聽著很安心。雖然不清楚那個人在說什么,但他安靜地聽著。直到那個人說要死的時候,他恍如從千萬年的沉睡中醒來,強(qiáng)烈地睜開眼睛。
“衣……兒……不……要……”欽涯張著毫無血色的唇無力地一字一字吐道。光線刺激地射進(jìn)他的眼里,使他半睜著眼,掙扎、反抗。他在同一股壓著他閉上眼睛的力量極力反抗。他不要再閉上眼睛,他尋聲而去,模糊地見到荷衣的影子,脆弱地笑了。
他的笑容,像冬日里已經(jīng)枯萎,已經(jīng)被風(fēng)干的殘花,失去了生命的氣息。荷衣聽見他的聲音,迅速轉(zhuǎn)頭。她看到他的笑容,無力、蒼白,等同看到死亡。那一剎那,她怕極了。她扔了劍,推開他身邊的阮小魚撲在他身上,“欽涯?!彼曇羯硢〉亟兴?。
她向他伸手,想要觸摸他的那一時刻,時間靜止,拖了百年世紀(jì)般漫長,“欽涯。”淚水中,苦、澀、酸、辣,百味交雜,唯獨(dú)沒有甜。
他幾欲張開唇,掙扎了良久終于微弱地應(yīng)她,“嗯?!?br/>
是幸福。他見到荷衣為自己傷心的淚水,貫穿了他整個生命,二十三載的年華。他明白,她的心已經(jīng)完全屬于他了。這一刻,即使是二十三年的生命如花般凋零,他也愿意了。
不,不是幸福。他微弱地喘著氣,自知大勢已去,自己的命將不久。他不愿扔下荷衣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人間。這一刻,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害怕,萬般,徹底。冷風(fēng)吹過,吹起荷衣的發(fā)絲在空中飄揚(yáng),柔柔的,順順的。他的腦海里閃著零零碎碎的畫面,片段,似乎早在千年前他就守護(hù)著荷衣,替她擦著淚水,替她憂,替她喜,一切、一切都是她的模糊回憶。
欽涯再想說什么,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了。憑他的武功,不至于身受如此重傷,失血過多,刀傷累累。這些白衣女子雖然是年輕太后的得力助手,但她們沒有能耐要去他的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年輕太后何來讓他絲毫沒有查覺,便浸入他骨肉的巨毒。
2008-10-30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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