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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易逝,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就如同指縫中的清水,流走得毫無痕跡。
這一個月來,趙偉成渾渾噩噩地躺在和孫欣媛租住的那間公寓里從未出過門。
屋子里已經完全和一個月前判若兩樣。
如果說一個月前,即便是孫欣媛已經逝去,可是這間屋子卻依舊如同一個溫暖的港灣,讓趙偉成進來以后至少還知道應該坐在什么地方,躺在什么地方。
可是現在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屋里早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原本孫欣媛鋪滿了墻壁上的粉色墻紙,不知道什么時候沾染了黃色的污漬,一片片污漬在粉色的墻紙上蔓延開來,如同一個破敗了許久的房間,帶著些許陰森和恐怖。
客廳里的地毯,已經蔓上了白色的霉菌,長時間沒有人搭理,這塊地毯也已經宣告著主人的離去。
屋子里的地上滿是啤酒瓶,有些酒瓶子的瓶口還在不斷地滴著泛黃的液體,液體鋪滿了地上的地板,不少地方因為長期被水漬侵入,已經鼓了起來。
至于那張白色的木床上,上面堆滿了泛著黑色和黃色的被子,被單上滿是霉菌,可能趙偉成有多久沒有見過陽光,這條被子就有多久沒有看到過絲毫光明了。
屋子里面的窗簾始終拉著,一縷陽光透過趙偉成已經長出了兩公分長的胡須上面,讓他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下一刻,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原本睿智的雙眼,此刻布滿了血絲。
清晨時分蘇醒過來,趙偉成沒有做任何事情,而是一只手摸了摸床頭下面的啤酒瓶,輕輕地晃了晃確定酒瓶子里面還有半瓶酒,隨后拿起酒瓶子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房間里的彩電正在播放著上個世紀末的一部電影,電影名字叫做廊橋遺夢。
“你若是我的弗蘭斯西卡,那我又怎么配得上當你的羅伯特呢?”趙偉成冷笑一聲,隨后將電視機旁邊放著的一瓶啤酒起開瓶蓋,又是一陣猛灌,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把酒瓶子里的啤酒喝的干干凈凈。
此刻,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慢慢地走進衛生間,此刻衛生間里的馬桶已經堵了,七月的天氣帶著炎熱的味道,讓整個公寓里面都彌漫令人作嘔的氣味。
衛生間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了不少的蒼蠅,當趙偉成掀開馬桶蓋的時候,一群蒼蠅飛起,引得趙偉成眉頭緊蹙。
不過他卻根本沒有搭理那些蒼蠅,一把將自己的褲子脫了,隨后對著馬桶滋出一縷泛黃的泉水。
一遍撒尿,趙偉成的另一只手也一點都沒有閑著,馬桶旁邊的洗衣機上,放著一塊爬著兩只蟑螂的披薩,聞到披薩上面傳來的香味,他伸出手,露出一片漆黑的手背,還有那滿是污垢的指甲,抓住了一片披薩,毫無感覺地將這個已經放了兩個星期的披薩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一通咀嚼,似乎吃噎著了,他用拳頭輕輕地敲打了幾下胸口,等到拎起褲子走出廁所后,還不忘放下馬桶蓋子,將餐桌上的一瓶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的紅酒直接灌到了肚子里。
做完這些,趙偉成一股腦也喝了不少酒,一股子酒意上頭,很快就倒在了一側的沙發上,沙發上霉菌將額頭的一塊頭發染得發白,不過趙偉成完全不在意,尤其是那股子霉菌的味道,更是讓他感覺到了自己似乎還活著。
“阿媛,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你說你想去布達佩斯是嗎?我們這就過去!”似乎只有在夢里,趙偉成才會和孫欣媛重新相遇,所以他再次閉上了眼睛,他幻想著自己和孫欣媛在夢中重新相遇,幻想著他們兩人結婚生子,度過了浪漫的蜜月旅行,完成了自己年輕時的大部分夢想。
可是此刻,趙偉成似乎并沒有如意,當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腦海里開始緩緩地播放著那一天在油菜花田里的情形,這段時間他經常腦子里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在那個時候他究竟應該如何去做才能保證孫欣媛的安全,并且不讓自己身陷囹圄,更不會開槍射殺孫宏和黃勇。
但是這樣的思考是非常耗費腦力的,每一次當趙偉成想到關鍵點的時候,他的腦袋里總會傳來一陣劇痛,而劇痛之后他便會昏昏欲睡,有時候一覺醒來可能都已經到了第二天。
所以趙偉成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的,雖然每一次的回想都會引發自己內心的劇痛,但是通過這種辦法,他可以看到孫欣媛,甚至可以感受到孫欣媛的呼喊和她的溫度,總比起自己在這個空空蕩蕩的房間里獨自一個人消磨時間要來的更好過一點。
不過今天卻和以往不一樣,當趙偉成腦海中再次回想起當天的情形,當他準備和黃勇交換人質的時候,他卻看到了孫欣媛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那無數顆子彈擊中了孫欣媛也擊中了黃勇,一瞬間孫欣媛滿身是血地倒在了他的懷里。
“別再想我了……好好生活好嗎?事已至此,我只求你不要折磨自己……”孫欣媛的眼角突然間流下一行血淚,觸目驚心。
下一秒,趙偉成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耳邊不斷地傳來一陣女人的呼喚。
隨著他回過神來,耳邊的聲音也越來月清晰,所以趙偉成踉蹌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房間的門口,隨著門把手打開的一瞬間,一個熟悉的面容也露在了他的眼前。
“趙偉成……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大門口,李蕊一身白色長裙,踩著一雙平底皮鞋站在那里,看到趙偉成的一瞬間,那雙眼睛頓時蒙上了一片淚花。
趙偉成卻并沒有回答李蕊,而是皺了皺眉問道:“有事嗎?”
很顯然,趙偉成并沒有打算讓李蕊進門,甚至于房門也只是打開了一半,僅僅露出了自己一半的面容。
不過屋里傳來的那股子發霉的味道很快就引起了李蕊的注意,她也不管趙偉成在想什么,一把將房門推開,隨后強行沖進了屋里。
“你干嘛啊!何必要來管我啊!”趙偉成極不耐煩地吼道。
進到屋子里面的一瞬間,李蕊愣住了,整個房間滿目瘡痍,那些原本應該代表著幸福和溫暖的家居,在一個月的時間完全變了模樣,那套沙發上滿是污穢,吃過的外賣也就這么隨意地丟在了沙發上。
看到趙偉成現在的生活現狀,李蕊一瞬間眼淚止不住了,她默默地走到趙偉成的跟前,看著那滿臉胡須的面容,顫抖著手一點點地摸向趙偉成的臉頰,此刻看向趙偉成,這個令她曾經折服的男人,如今變成這副模樣,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偉成,你怎么把自己變成這樣了?”李蕊顫抖著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