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后,東道溝,紅旗路。
作為還未開發(fā)的地方,大半個東道溝都比較荒涼。
四周不少地方,還都是大荒地,放眼望去,一片雜草叢生。
在東道溝的邊緣,有一條湍流不息的大河。河對面是西道溝,那邊修建著大學(xué)城,是許多大學(xué)生們學(xué)習(xí),生活所在的區(qū)域。
而紅旗路,位于東道溝的中心。這里駐扎了一支施工隊(duì),四周蓋了不少的鐵皮房,等著修建王龍投資的洗浴中心。
此時此刻,這邊卻不得不停了工。
大量的工人或站著,或蹲著,有些無助地看著場地中央。
對面也有一群人,為首的一個,身材粗獷,體重大概能有二百來斤,脖子上帶著一條小拇指粗的金項(xiàng)鏈,跟狗鏈子似的。
他分開粗壯的大腿,坐在板凳上,正抽著煙。
在他旁邊,站著三四名混混。再看地上,還躺著七八名混混。
這些混混身后,是四五戶歪歪扭扭的茅草房,也不知道是什么蓋起來的,外面糊了一層泥,搖搖晃晃的,好像風(fēng)一吹就要倒了。
對面是兩臺推土機(jī),被迫停在了原地,上面的司機(jī)也愁眉苦臉的。
兩名工人滿臉是血,坐在旁邊,額頭上纏著繃帶。他們有些憤怒,又有些怯懦地看著那些混混們。
小冬指著對面的大金鏈子,破口罵道:“艸!你們非法占地,還敢打人是吧?”
“喝……呸!”
大金鏈子往地上吐了口濃痰,不屑一顧地說道:“打你們怎么了,那是你們欠揍!都踏馬出去掃聽掃聽,東道溝這一片,誰不知道我胡三刀!告訴你們王總,沒有二百萬,別想在東道溝立足!”
“二百萬?”
小冬鼻子差點(diǎn)氣歪了:“我看你踏馬是窮瘋了!”
“呵呵,不掏錢也行,就讓你的機(jī)器從我們身上碾過去。”
胡三刀抽著煙,瞥了小冬一眼:“沒這個本事,就別在這狗叫!”
“艸你們碼的,我就不信了!”
小冬一扭頭,把旁邊推土車上的司機(jī)拽下來,自己就要上去。
“冬哥!”
“別沖動!”
工頭見狀,趕忙帶上兩個工人上前阻攔。
這要是鬧出人命來,他們這施工隊(duì)可就惹了麻煩了!樂文小說網(wǎng)
看著小冬被拽下來按在地上,胡三刀呵呵一笑,忍不住罵道:“真是一群煞筆?!?br/>
“艸尼瑪……”
小冬咬著牙,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等一會兒李哥來了,看你還怎么囂張?”
“李哥是個什么玩意?”
胡三刀根本沒把這個名字放在眼里:“整個魚龍市,有頭有臉的人,我都認(rèn)識。別說是什么姓李的,就算你們王總來了,見到我,也得恭恭敬敬叫一聲三哥,明白嗎?那個大傻個子,我誰的對不對?”
“呵呵,對,對……”
二柱的腦子的確是不夠用,肉都長在身上了,腦袋沒怎么發(fā)育完全。
看見他憨乎乎的樣子,小冬也沒轍,只能生著悶氣,坐在旁邊等人。
又過了五六分鐘,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壓著砂石開了過來。
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全部聚集在了那輛車上。
小冬也直接跳了起來,邁步迎了過去。
“刷——”
車門打開,李景年從車上跳了下來,在周圍看了一眼:“怎么了,為什么沒施工?”
“李哥,干不了了?!?br/>
小冬見到主心骨了,長松一口氣。他帶著工頭走到他身前,跟見家長似的,直接開口告狀:“那群小地痞,蓋了幾個茅草房,非說這塊地是他們的,讓我們掏二百萬,才能讓我們繼續(xù)施工!”
“二百萬?”
李景年吃了一驚,這也太敢要了!
都說東道溝這邊是野蠻地帶,地荒人兇,自己這次算是見識到了。
“是啊,我們過去說理,還打人?!?br/>
工頭知道這人是來給他們做主的,于是開始順勢叫苦:“你看,給我們?nèi)舜虻?,頭都打破了!這活還怎么干??!”
李景年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你是工頭對吧?”
“對,我姓李,李同?!?br/>
“呦,還是本家。”
李景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這兩名工人的醫(yī)療費(fèi)我們掏了,你先送他們?nèi)メt(yī)院,別在這晾著,萬一出點(diǎn)什么事,怎么辦?”
“好的,謝謝李總。”工頭李同又問道:“那施工的事情……”
“給我?guī)追昼姇r間,我來解決?!?br/>
說完,李景年邁步,往場地中央走去。
他目光落在那幾個茅草屋上面,又掃了掃躺在地上的幾個小混混,忍不住冷笑。都什么年代了,還玩這一套,也太不把法律當(dāng)回事了。
這邊的人,的確是猖狂。
或許,政府大樓之所以要遷到這個地方,也有想加強(qiáng)這一帶管理的意思。
恐怕,這些人,都是秋后的螞蚱,是蹦跶不了多長時間了,所以才這么急著撈錢?
就在這時候,坐在那里的胡三刀扔了煙頭,斜了李景年一眼:“踏馬的,你就是那個什么狗屁李哥啊?我寄吧以為是什么大人物呢,也沒見過啊。怎么,就你一個人來的?送死?。俊?br/>
不等李景年說話,小冬拉著二柱走了過來,站在李景年身后給他助威。
聽到胡三刀的嘲諷,小冬咧嘴一笑:“就你這信息量,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東道溝一哥呢?王龍的干兒子——李景年,沒聽說過?”
“艸,誰知道是……”
胡三刀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小混混臉色直接就變了,急忙湊過來,趴在自家大哥身邊,耳語了幾句。
聽完之后,胡三刀眉頭緊皺,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李景年一眼。
想了半天,他問了一句:“你不是進(jìn)去了么……”
“這不,昨天剛放出來?!?br/>
李景年呵呵一笑,從兜里掏出顆煙,遞給胡三刀:“三哥是吧,我知道你們是在這邊混的。不管怎么說,大家以后都是鄰居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彼此都照應(yīng)著點(diǎn)?!?br/>
胡三刀坐在那,沒吭聲,但也沒拒絕李景年的煙。
李景年又掏出火機(jī),幫他把煙給點(diǎn)上,接著又說道:“你看,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沒必要搞得見血,你說是不是。這次呢,你帶著兄弟們來,是客人。我這有兩萬塊錢,就當(dāng)是弟弟孝敬你的,你拿回去,跟兄弟們喝點(diǎn)酒,你看行嗎?”
說著,他沖著小冬擺了擺手。
后者咬了咬牙,從兜里掏出兩萬塊錢遞了過去。
兩百萬,變兩萬。
胡三刀想了想,沖旁邊一個混混使了個眼色。
這混混一米九高,身材也很壯,直接往前走了一步,頂在李景年身前,非常蠻橫地說道:“艸尼瑪?shù)模慵陌伤憷蠋装?,也敢這么跟我三哥說話……”
“啪!”
李景年笑了笑,突然一巴掌打出去,掃在混混的下巴上!
混混腦袋嗡的一下,兩眼發(fā)直,咕咚一下摔在地上,撿起一片塵土。
旁邊的混混們趕忙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有些畏懼地看著李景年。
這么壯的一個大漢,一巴掌就給扇倒了?
這也太離譜了……
李景年臉上重新掛起笑容,對胡三刀說道:“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點(diǎn)。我再拿一萬,給這位小兄弟看病,你看行嗎,三哥?”
“……”
胡三刀坐在那,沉默了半天。
一旁的小冬攥緊了拳頭,掌心里都是汗。
看樣子……是要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