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店的生意沒有開業的時候火爆,人山人海,但是人也很多,每個柜臺上都擠滿了人。</br> 而且他們還有個滿額抽獎的活動,依然的每500塊抽次獎,不過沒有昨天的金磚和一二三四等獎了,只有盲盒里面的紀念品。</br> 其實就相當于500塊送你一樣小禮品,即便這樣也有人為了獎品多花點錢,本來只想買個小的,后來買個大的。</br> 現在盲盒里的東西都被拿出來擺在臺子上,一個個看起來特別高檔,價值幾十塊的樣子,關鍵是別的地方沒有賣的。</br> 花昭還在家補眠,金店的事她真不打算管了,工資不是白發的,活她都干了,要經理干什么?</br> 葉深那邊的安保公司,一天之后就迎來了大量訂單,大部分都是來自京城的。</br> 而且業務很統一,都是一樣的,保護他們坐火車去莫斯科,來回的路上不被搶劫....</br> 這個有點難。</br> 有的人想得開,只要求保鏢保護他們活著去,活著回來。</br> 葉深的事業重心都在南方,對北方的事情多少有點不敏感,同時接到這么多委托單,他立刻察覺到了異常,讓人去查。m.</br> 然后就發現了k3,這趟通往莫斯科的列車上的事情。</br> 89年,兩邊關系緩和,貿易正常往來了。</br> 活躍的倒爺就把目光對準了外面。</br> 正趕上蘇聯輕工業不發達,極其缺少各種輕工業物品,火柴、牙刷、衣服等等,這邊開始過剩的東西,那邊都急缺,都能賣上大價錢。</br> 很多人就動起來了。</br> 再加上出了國界,火車上的乘警就得下車,而途徑蒙國的時候,那邊又沒有乘警上車,全車處于無人管理的狀態。</br> 一火車準備去做買賣的人...帶著錢、帶著貨,沒人管....</br> 會發生什么,可想而知。</br> 劫匪都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一波接一波。</br> 這是趟通往地獄的黃金列車,危險和機遇并存。</br> 葉深立刻嗅到了商機。</br> 而且,這還是個練兵的地方。</br> 他正愁鵬城沒有見血的地方,訓練出來的人都是沒牙的老虎呢,“好地方”就出現了。</br> 葉深立刻回家找花昭,說他要親自去一趟,坐坐這趟列車。</br> 花昭頓時也要去。</br> k3的大名,如雷貫耳。</br> 不過對前世的她來說,也只是如雷貫耳而已。</br> k3正火爆的時候,她還小,不關心這些。</br> 后來當了律師,翻看過整個案件,看過很多紀錄片,真的被震撼了。</br> 太陽底下竟然有這么黑暗的地方,而且竟然存在長達幾年,才被清除。</br> 89年貿易恢復,k3就一票難求了,但是直到4年后,驚天答案才曝光,劫匪才被抓捕、打擊。</br> 也是之后慢慢整頓,這趟列車才太平下來。</br> 但是4年多的時間,多少人失去錢財失去生命失去清白?</br> 好在現在才89年,還來得及做點什么。</br> “真要去?”葉深問道。</br> “當然要去,我最喜歡坐火車了,沿途看風景,多好。”花昭道:“而且是去賺錢,我要賺點零花錢。”</br> 葉深沒有再勸她,要去就去,如果他連媳婦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什么用!</br> “這周三就去嗎?”花昭問道。</br> “下周三,我這邊還有事沒有處理完。”葉深道</br> 他才剛回鵬城沒幾天,結果又要一走很多天?那這邊真要亂了。</br> 而且,還得辦通關手續。</br> “好的,我也準備準備貨。”花昭道。</br> 不用打聽,她就知道那邊缺什么。</br> 什么都缺!</br> 帶什么過去都賺錢。</br> 不過她也得好好想想,帶什么性價比最高。</br> 花昭隨手拿張紙,開始列清單。</br> 牙膏、牙刷、香皂、沐浴露、毛巾、襪子、圍巾、手套,等等。</br> 她寫的都是生活必須品。</br> 其他東西賣得貴,對方大不了不買,忍著不用,但是生活必須品,只要不是天價,貴點也得買,不然沒法生活。</br> 不刷牙?不洗澡?不穿襪子?那得難受死,而且也沒法社交了。</br> 可惜冬天過去了,不然帽子、圍脖這些小東西也能賣上大價錢。</br> 葉深看了幾眼笑著離開了。</br> 第二天,陳風風塵仆仆地到了。</br> 陳倩跟他一起來的。</br> 葉深大步迎了出來,跟陳風擁抱一下。</br> 兩人大笑,捶了捶對方的肩。</br> 花昭很少看見葉深這么發自內心的爽朗笑容,那么純粹。</br> 戰友果然不一樣。</br> “進屋,你嫂子準備好了午飯。”葉深說道。</br> 陳風朝花昭一笑:“這么多年,終于又能吃到嫂子做的飯了,我記得上次還是大地震的時候....”</br> 那時候裝作路人,還給他們做大鍋飯。</br> 想起那時候,他臉上笑容一頓,當時的畫面可不怎么美好。</br> 但是又想起葉深和花昭的相遇,當時葉深甚至沒認出自己的媳婦,他又忍不住想笑。</br> 花昭和葉深都笑了,招呼兩人進屋。</br> 陳倩今天跟在陳風身邊,話倒是很少,眼睛只偶爾落在葉深身上,大多數都是落在花昭身上。</br> 不問不說話,好像沉默寡言似的。</br> 葉深親口問了問陳風的近況,跟陳倩說得差不得。</br> 他又問起其他兩個人:“莊元武和趙勇現在怎么樣?”</br> 他走得突然,又是機密任務,直接出國了,不好再聯系三個人,然后就失去了聯系。</br> 倒是他們三個一直在一起。</br> 陳風笑了:“我上車之前給他們打了電話,估計他們現在也快到了。”</br> 那兩個人也很想葉深這位“大哥”,他都知道,所以通知了他們。</br> “莊元武和趙勇都回了老家,一個在縣里的戶籍科當科長,一個在市政府,當保安隊隊長。”陳風說道。</br> 葉深頓時皺眉。</br> 都是養老的地方。</br> 戶籍科科長就算了,市政府看大門,是什么鬼?</br> 他們當年職位可都不低!就是退下來了,也不至于去看大門!又不是國門!</br> 陳風道:“不怨上面,不是上面安排的,趙勇當時要了錢,沒要工作,工作是他下來之后自己托關系找的。”</br> 葉深的眉毛這才松開一點,但是也不怎么高興。</br> 到底是去看大門了。</br> “他們兩個當年的傷,是不是也有后遺癥?”葉深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