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老頭,又出來坑蒙拐騙了。”</br> “真是下了血本了,我看那胳膊是真折了!”</br> “那是前幾天碰到個狠人...你們忘了?”</br> “對對對,孫老頭又碰瓷,結果遇到個硬茬子,不但不給錢,還給他胳膊打折了,他兒子去攔,人家就敢撞,嚇得孫剛最后一秒才躲開,不然啊...我們現在都吃席了!”</br> “你們說這孫老頭也是,這么大年紀了,也有退休金,這么拼干什么?”</br> “他倒是不想拼,但是他兒子不讓啊!我聽說啊,每天不碰100塊錢回來,不許他吃飯!”</br> “啊....還有這事!這孫剛也太不是人了!”</br> “都說養兒防老,這是養個仇人啊!”</br> 眾人七嘴八舌,突然有人道:“你們說孫老頭今天怎么回事?就這么輕易放過...他們了?”</br> 他拿眼鏡脧著花昭幾人。</br> 花昭已經簡單處理了大勤腿上的傷口,保險起見,一會兒去打個破傷風,再打個狂犬疫苗。</br> 旁邊的人懟懟說話的人,小聲道:“你傻孫老頭可不傻,看看人家這架勢,他想另一個胳膊折了才會繼續鬧。”</br> 花昭和大勤周圍圍著五六個保鏢!各個孔武有力,面容嚴肅。</br> 齊飛鴻一身制服,臉色更是難看。</br> 大勤正拉著他不許他去找孫老頭一家人的麻煩。</br> 大勤小聲道:“你傻啊,換身衣服再去!”</br> 眾人雖然聽不見兩人說什么,但是看兩人旁若無人地手拉手,還有什么不知道的?</br> 孫老頭一家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所以跑得飛快。</br> 花昭回到車上,突然側頭,看向孫家人離開的方向,露出個冷笑。</br> 大勤一愣:“姐姐...”</br> 花昭轉頭看著她:“叫你小心點你不聽,被傷到了吧。”</br> “你是說...他們不是為了碰瓷要錢,而是要我的頭發或者血?”她茫然了。</br> “要錢怎么可能輕易離開?不真把他們另一只胳膊打折,他們是不會退的。”花昭道。</br> 但是如果退出會得到更多的錢,當然跑得飛快。</br> “停車。”花昭突然道。</br> “你去醫院打針,我還有事,再轉轉。”花昭道。</br> “姐姐...”事到臨頭,大勤還是有點害怕了:“要不你別去了,萬一有什么事...”</br> 她瞄了一眼齊飛鴻的臉色:“姐夫的臉得比他還難看。”</br> 齊飛鴻立刻瞪了她一眼,她還知道他臉色難看!</br> 那之前花昭讓她小心的時候,她怎么不聽?還對敵人仁慈,不敢下手!</br> 現在好了吧?那傷口那么深!</br> 齊飛鴻突然擠出兩個字:“疼嗎?”</br> 大勤一愣,然后臉一紅。</br> 花昭翻個白眼,摔上車門出去了。</br> 真是的,天天被迫吃狗糧。</br> 她家大狼狗呢?還不回來!</br> 花昭轉身又回了胡同。</br> 車開太遠,還是耽誤她的異能發揮,看不清楚。</br> 離開胡同的孫家三人左拐右拐,進了一個私人會所。</br> 這幾年,各種私人會所開始盛行了。</br> 有錢人不方便在家里開聚會,更不方便去其他公共場合干點什么。</br> 最好的辦法就是專門弄個會客訪友、吃飯聊天、干點什么的地方。</br> 私人會所就誕生了。</br> 私密性足夠,不對外營業,來的都是自己人,玩得更開...</br> 孫家三人從后門進來,然后直接被人領進了一個包廂。</br> 安大師正在里面,身邊只有幾個保鏢,絕對的自己人。</br> 見到他,孫老頭趕緊把一只能動的手舉起來:“我弄到了她的皮血!您說一點就夠的....”</br> 安大師朝身邊的人示意一下,立刻有個人站出來,仔細檢查一遍,確定這是從被人身上撓下來的,不是他自己的血。</br>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東西弄了下來,裝在一個精美的磁盤里。</br> 孫老頭是個識貨的,認出這盤子不但好看,還是個古物,最少值個萬八千的。</br> 嘶.....用這么好的盤子裝點皮血?有錢人的什么怪毛病?</br>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br> 但是人家真有錢真大方,提起就給了1000塊定金,這才讓孫老頭這么賣力。</br> 這個會所其實離剛才的事發地不遠,剛剛安大師站在房頂用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br> 可惜花昭沖出來晚了,而且確實有功夫,孫老頭纏不上,不然直接弄點她的皮血,才是最好的。</br> “才這么點,就值100塊。”安大師道。</br> 他有錢,但是他一點都不大方。</br> 定金給的多是為了釣魚,魚都釣到了,而且確實不滿意,就別想要他的錢!</br> 孫老頭不滿,嘟囔幾句,然后被安大師身后的人打斷了另一只胳膊,扔出去了。</br> 要不是孫剛和他媳婦跑的快,這兩人的胳膊也得折。</br> 保鏢把他們扔出門外的時候冷冷道:“敢把這件事說出去,甚至告訴今天那些人,你們就準備后事吧,不,不需要你們準備,我們會替你們安排好的,挫骨揚灰,扔到田里當肥料!”</br> 孫老頭一把年紀,戰亂中長大的,知道什么是殺氣,頓時嚇得哆嗦,趕緊道:“不敢不敢,絕對不說!死都不說!”</br> 保鏢這才離開了。</br> 但是實際他并不滿意這樣的處理結果。</br> 回到房間里,保鏢就問道:“師父,就這么放過他們?他們的嘴嚴嗎?”</br> 他是安大師的記名弟子,師徒關系總比雇傭關系多層保障。</br> 但是一個保鏢,又沒什么天賦,不配當他的正式弟子。</br> “這里是大陸,沒有海,不好處理。”安大師道。</br> 以前他們把人綁上大石頭,往海里一扔,過幾天就被雨吃干凈了,毀尸滅跡地干干凈凈。</br> 而且他在港城的關系不說一手遮天,遮這事肯定簡單,但是大陸不一樣,他在這還沒有關系。</br> 但是沒關系,很快他就會有關系了。</br> 他笑瞇瞇地看著盤子里的一點東西,臟兮兮地甚至有些惡心,但是他一點不介意。</br> 這種血肉,不需要太多,是血肉做個引子就行。</br> 剛剛他看過了,大勤是個面相很好,氣運很好的人,而且以后會越來越好。</br> 只是人生有三道坎,現在已經過了兩道,最后一道,跟他也沒有關系。</br> 他又不要她擋災,他只要她這十年的氣運就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