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強握緊了身后的菜刀。</br> 花真牛站在門口不動,再加上早就猜到他要干什么,這身影看起來陰森又恐怖。</br> 花昭也握緊了手里的棍子,她也是第一次這么近地面對想殺她,又有能力殺她的人。</br> 過去那些有同樣心思的,都是被抓起來的被告人。有心無力。</br> 這個.....花昭握緊木棍,感覺再用力,棒球棍粗細的木棍就要在她手心里折斷,她的信心大了。</br> 她不是過去那個普通女人了。</br> 而且,另一只手里,她還握著種子呢。</br> 到時候勒不死他,也嚇死他!</br> 門外的陰影動了動。</br> 甜甜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身影一頓。</br> “四牛叔,你是來殺人的吧?”花昭軟軟地問道。一點聽不出害怕,好像在問,他是不是來吃飯的。</br> “你打算怎么殺?”花昭疑惑道:“你帶了菜刀還是鐮刀?”</br> 花真牛沒動,也沒吱聲。</br> 花強都有點懵。</br> 花昭也突然想到了他不直接放火,寧愿騙他們也要開門的原因:“你還想找到錢吧?你猜我們把錢藏哪了?”</br> 她嘻嘻一笑:“錢是我藏起來的,我不告訴你,信不信你找到天亮也找不到?”</br> 花真牛終于開口了:“你把錢放哪了?”</br> 花昭卻是換了問題:“你怎么有信心能殺了我呢?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力氣有多大?”</br> 這個花真牛還真不知道,他沒親自試過。聽到的都是傳言,家里幾個嫂子倒是說過花昭打人很疼,但是女人都愛“血呼”,他不怎么信。</br> 力氣大,頂多跟他差不多吧?他打人也疼。</br> 不過他之前也確實不想跟她硬碰硬,他想把他們解決在睡夢中,奈何門打不開。</br> “說,錢放哪了?”花真牛又問。</br> “你讓我說我就說?你以為你是誰?”花昭聲音里帶著鄙視。</br> 這激怒了花真牛,當然他知道這也是實話,不捉住她,打疼她,她不會說的。</br> 花真牛從后腰抽出一把尺長的殺豬刀,蠻牛一樣沖過去。</br> 花昭松口氣,她就怕他不帶兇器來。</br> 花強也要沖過去,花昭的棒子卻是先一步揮了過去。</br> 花真牛早有準備,飛快往旁邊一躲,繼續往前沖。</br> 論打架,他比花昭經驗豐富多了。</br> 但是下一瞬間,他似乎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再加上沖勁太大,他狠狠朝地上栽去。</br> 壞了!他心里大喊。</br> 按理這個位置應該是平整的屋地,花強家的格局他都了解!而且絆他的東西怎么這么牢固!沒有被他踢飛,反而把他的腳狠狠地固定在地上!</br> 花昭的棍子早就準備好了方向,砸在了他的后頸上。</br> 腦袋沒敢砸,她怕控制不好力度,直接砸個稀碎。</br> 簡單的防身術她學過,砸在后頸,可以致暈。</br> 花真牛果然暈了,一棍子下去,他軟軟地趴在了地上。</br> 花強趕緊撲過去要奪了他的刀。</br> “別動!”花昭大喊:“現在別動他!”</br> 花強雖然不懂,但是站住了。</br> “就讓他這個姿勢躺著,我們去叫人來!”花昭說道。</br> 花強點燃屋里的蠟燭,看了一眼花真牛的姿勢,笑了。</br> 他孫女就是聰明。</br> 兩人都沒在屋里留下守著花真牛,都不放心對方,一起出門了。</br> 走到門口,花昭停了一下,打開倉房的門,從里面抱出柴火,放到了屋檐下。</br> 花真牛沒來得及做的事,她好心幫他做了吧!</br> 花強在旁邊連連點頭,呵呵笑。</br> 他孫女太有前途了!</br> 出了院子,花昭就尖聲喊了起來:“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br> 她拼命喊,聲音尖利刺耳,整個村子的狗和鵝都被她叫起來了...</br> 最先跑出來的是張桂蘭,她離得最近,衣服鞋子都來不及穿,赤著腳就往這邊跑,一邊跑一邊喊:“咋了咋了!誰敢動我閨女!!”</br> 花昭眼神好,看到她手里拎著把菜刀,心里頓時暖烘烘。到底是親媽,危機時刻可以為她拼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