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人最后自然什么都沒得到,氣哼哼地走了。</br> 走之前,文老太太還拎著一兜子食物,都是所謂的“冰箱里什么都沒有”的東西。</br> 文老太太一進家門就收拾好裝起來了,冰箱里自然什么都沒有了,剩下的,她也打算今天都吃了。</br> 女兒女婿多少天也不去她家看她一次,她就遷就他們,主動來看他們,兒女都孝順,她去誰家走的時候都不空手。</br> 當然這個誰指得只是兩個女兒。</br> 兩個兒子跟她一起住,大兒子剛剛有家,家徒四壁還等著她幫襯呢。</br> 葉名早知道她的性情,也不在意。</br> 文家人走,文靜都呆在椅子上沒有動。她什么都聽不見看不見了,她腦子里只有葉名剛才那句“他喜歡孩子”。</br> 葉名把人送到樓下,目送他們出了大院,才轉身上樓。</br> 看到文靜還是一動不動地呆坐著,他眼神暗了暗,沒有像過去一樣哄她,而是自然道:“時間不早了,你下午不上班嗎?桌子就放這,咱倆誰下班早誰收拾吧。”</br> 說完他就想走,突然想起兜里還有瓶珍貴的藥酒,不適合帶到單位,就從兜里拿了出來。</br> 綠瑩瑩的顏色,透著清新的生命力,引人想嘗一口。</br> 他忍不住拿出自己的杯子,按照媽媽說得,倒了一杯清水,然后滴了2滴進去。</br> 杯子里的水果然都變成了綠色。</br> 他像喝茶一樣喝了這杯水,感覺世上再也沒有這么好喝的茶或者酒了。</br> 文靜已經醒過神來,看著他一番操作,一時撇開心底的恐懼,問道:“你在喝什么?”</br> 葉名捏著瓶子,看了看她。不能告訴她這是花昭給的,不然她能給他倒了。</br> 過去,倒了也就倒了,一瓶藥酒....但是現在,感受著渾身的暖洋洋,他舍不得了。</br> “沒什么,媽媽得了一瓶藥酒,分我的。”他說道。文靜酒精過敏,滴酒不沾,他就沒讓她嘗嘗。</br> “哦。”文靜看了兩眼他手里的瓶子,心里一點都不信。</br> 當她傻嗎?他是從花昭家回來的!苗蘭芝有什么好東西,只會等他們周末回家才會讓他們帶走,不會說捎帶到誰家,再給他。</br> 葉名也覺得這個借口不怎么完美,但是他這么說了,文靜應該知道他什么意思。</br> 她不鉆牛角尖的時候,是個聰明人。</br> 葉名把瓶子仔細地放到臥室的櫥柜里,然后匆匆上班去了。</br> 沒有安慰文靜一句。</br> 文靜不信他看不出自己的傷心難過!</br> 他.....故意的......他真的不喜歡她了......他甚至真的厭棄她了......</br> 為什么?不就是孩子嗎?</br> 都是因為花昭!</br> 她來到柜子前,把那瓶藥酒拿出來,死死地盯著瓶子,恨不得把它摔得稀碎!</br>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br> 那樣只會讓葉名更討厭她。</br> ......</br> 第二天白天,花昭又和母親弟妹一起去了火車站。他們家離西站大概只有2公里,公交車幾站就到了,走路也不是很遠。</br> 光賣電影院門口是不合適的,電影院門口只有晚上人才多,白天也就那樣。</br> 她們不能總是晚上去賣,越來越冷了。</br> 火車站他們之前倒是路過,但是那時候沒人有心思觀察周圍有沒有賣東西的。</br> 現在一看,角落里還真不少。</br> 不過大多都是賣吃的,茶葉蛋、燒餅、饅頭什么的。</br> 火車站上有很多提前一天來等車的人,他們舍不得住店,就在候車室湊合一宿,吃喝就是大市場了。</br> 花昭知道現在出門的人基本都是有錢人,等開放了,隨便走了,這個市場能更大。</br> 也有一些張桂蘭看不明白的,但是顯然不是來坐車的人在四周晃蕩,不時就瞄上一個人,過去嘀嘀咕咕說兩句。</br> 有的人擺擺手徑自走了,有的人卻跟這種人去了更隱蔽的地方。</br> 花昭知道這是做“大買賣”去了。</br> 各種票、各種稀缺物品,什么自行車、手表、電視機,這里都有人賣。</br> 坐火車的都是出差的干部嘛,很多還是外地來出差的干部,他們一般都想走的時候帶點什么家鄉買不到的好東西回去。</br> 這些都是精準客戶。一個想買,一個想賣,在這交易,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br> 當然這里也有很多騙子,這就得靠自己擦亮眼睛了。</br> “沒看見賣瓜子的啊。”張桂蘭有些忐忑道。</br> “沒有也沒關系,你看這里管的也不嚴,賣別的都沒事,賣點瓜子怎么了?”花昭說道:“而且這些人一般都提前好幾個小時來等車,等得無聊,吃點瓜子,多好。更主要的是,這些人都比看電影的小年輕有錢。”</br> “行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白天我就來這,晚上再去電影院。”張桂蘭說道。</br> 她就是來看看管得嚴不嚴,不嚴,她就放心了。</br> 當他晚上,張桂蘭的生意就開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