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蘭芝仔細看了看:“是真的,沒換。”</br> 這花瓶在她家放了很多年,所以她認得。</br> 其實周麗華真想隨便買倆花瓶送來,反正她們又不識貨!無奈就是因為這一點,她沒換成。</br> 聽說沒掉包,花昭就放心了。</br> 至于真假,值不值錢,她還真不識貨。</br> 前世她還沒有錢到玩收藏的地步,那是大佬們的業余愛好。</br> “走,我們去文物商店,把它賣了!”花昭對葉舒道。</br> 葉舒一愣:“賣了?你不是就喜歡這些東西嗎?聽說錢都花得差不多了,就買這些玩意。”</br> 花昭花錢買古董的事情葉茂一直在辦,時隔幾天十幾天的,就有人送來一箱子。</br> 都是瓶瓶罐罐、書畫玉器什么的。</br> 她裝首飾的小匣子已經換成了大箱子。</br> 花昭說道:“這個不一樣,不能留,不然以后它值錢了,值個幾千萬的,前三嬸又哭又嚎地作上門來怎么辦?就是她不作,她的兒女心里肯定也不舒坦。”</br> 葉舒笑了:“還幾千萬?你想錢想瘋了吧?”</br> 幾千萬是什么概念?兩個花瓶就值幾千萬?她覺得花昭是口誤,多說了個萬。</br> 不過她說得對,就是值幾千塊,周麗華沒準哪天想起來就得上門鬧。</br> 她這三嬸,不,前三嬸,已經沒臉了。</br> “走。”葉舒跟花昭一起出門了。</br> 兩人去了文物商店,葉舒一聽這花瓶值5000,頓時想到三嬸為什么要燒花昭卷子了。</br> 花昭痛快地把花瓶賣了,仔細地收好發票。</br> 說是要留作紀念,她還特意跟花瓶在文物商店里拍了個照。</br> 這樣周麗華將來要是來鬧,大不了她給她5000塊錢~</br> 然后花昭在文物商店里買了一對同樣是官窯,同樣是御用,而且更貴更漂亮的花瓶。</br> 這對花瓶可就跟周麗華沒有任何關系了,她沒理由鬧~</br> 現在的好東西真的太多了,不說遍地都是,起碼文物商店里都是....所以不差她那2花瓶。</br> 花昭又買了一些現在幾塊十幾塊,將來多少值個五位數的小玩意,這才心滿意足地出了商店。</br> 既然出了了,她就打算順便把產檢的事情辦了,不然天越來越冷,她不怎么愛出門了。</br> 葉舒自然沒什么不可,她放假了,長假。自己給自己放的,最近她只想呆在家,呆在安全的地方,哪里也不想去。</br> 兩人去了醫院,找到葉芳。</br> 卻發現今天的葉芳表情有點不對。</br> “姑姑,出了什么事?”花昭立刻問道。</br> 葉芳可是個情緒相當穩定的人,能讓她在花昭產檢的時候還走神的事情,肯定很嚴重。</br> 聽到花昭問,葉芳的表情更怪異了。</br> 這回葉舒都急了。</br> “姑姑,到底怎么了?”</br> 葉芳張嘴剛要說,就聽見走廊里有個老太太尖利的吵鬧聲。</br> “你們這是什么醫院啊?看個簡簡單單的婦科病都能誤診10年?還號稱京城最厲害的醫院,要不要臉啊?”</br> 老太太的聲音直奔葉芳的診室,然后一把推開葉芳的門。</br> 她也不進來,就站在走廊里開罵,有讓更多人聽見的意思。</br> “當年也不知道是哪位名醫給看的,說我兒媳婦不孕!給看了十年也沒看好,說人家一輩子都懷不了孕!”老太太看著葉芳,諷刺地喊道:“結果怎么樣?結果我兒媳婦剛結婚幾天就有了!”</br> 這句話的邏輯花昭怎么沒聽懂?不是看了10年不孕?又怎么結婚幾天就有了?</br> 她錯開一步,看向老太太手里拉著的人,然后瞬間瞪大眼。</br> 竟然是文靜!</br> 文靜手里捏著一張B超單,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一臉淚痕。</br> 她剛結婚一個來月,結果昨天單位體檢,今天“報喜”的電話就打到杜瀚良的單位了。</br> 婆婆聽說了,立刻帶她來復查,結果真的是懷孕了。</br> 文靜突然轉頭,怨毒地看著葉芳。</br> 這十年,是老天玩她?還是葉芳玩她?!</br> “某些人家啊,就跟狼窩一樣!明明不孕的是男人,卻非要說是女人的錯,讓女人背黑鍋!”杜瀚良的母親陰陽怪氣道。</br> 她從來就不覺得杜家比葉家差,現在更是看不起葉家的為人了。</br> 竟然坑了他們家!</br> 他們是要給兒子找個不能生的女人好照顧之前留下的倆個孩子!</br> 結果呢?這女人卻是個易孕體質!</br> 兒子說了,明明沒幾次,結果就有了!不是易孕體質是什么?</br> 現在好了,這孩子留還是不留?</br> 留,以后家庭肯定有矛盾,對不起她的大孫孫。</br> 不留?這可能是個小孫孫呢,多子多福,舍不得。</br> 哎,左右為難!</br> 花昭拉著葉舒,兩個人都驚愕地看著文靜。</br> 文靜看完葉芳,也轉頭看向花昭。</br> 她盯著花昭幾秒,突然涼涼地笑了一下,然后拉著杜母走了。</br> 葉家這么多年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會還回來的。</br> 杜瀚良的母親也沒想往死里得罪葉家,擠兌葉芳幾句,說出葉名不能生孩子的事就可以了。</br> 見好就收,所以她走得也痛快。</br> 花昭這才回過神,表情有些怪異。</br> 葉舒也是一副怪模樣,她跑過去把診室門關上,回頭緊張地問道葉芳:“真的是我哥哥的毛病?”</br> 不然,文靜10年不孕,怎么可能換了個男人,立刻就有了?</br> 葉芳頓時白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種人嗎?”</br> 真要是葉名有毛病,她會推到文靜身上?</br> “也是。”葉舒反應過來:“他們這么多年看了很多醫院,都說是文靜的毛病,不是我哥的毛病....那現在是怎么回事?”</br> 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葉芳,又看看花昭。</br> 花昭突然小聲道:“可能是,我之前給她的藥,有用了吧...”</br> 當時她看文靜可憐,也看在葉名的份上,希望他有自己的孩子,所以精華的濃度給的很高。</br> 治療好她的不孕癥,應該也不是難題。</br> 文靜不孕不是先天器質性問題,她就是有各種小毛病累計在一起,或者是心里因素。</br> 覺得跟葉名就是懷不上就是懷不上,心理壓力大,結果就是懷不上。</br> 到了杜瀚良這,沒壓力了,小毛病也好了,一下就有了...</br> 葉舒看著花昭,眨眨眼:“那她可真是...太慘了。”</br> 如果她不干蠢事,或者晚一個月干蠢事,沒準就跟大哥有了,到時候她就不會干蠢事,也就不會跟葉名離婚了。</br> 結果現在,都是命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