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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搶

    葉名也沒問花昭具體想干什么,她總是有數的。</br>  他第二天就行動起來,齊保國和齊書蘭頓時又受到了單位的刁難。</br>  辦公室最末位的椅子他們也坐不穩了,齊保國被打發去看大門,齊書蘭被調到了后勤部,看倉庫。</br>  這對曾經高高在上的兩人來說,簡直生不如死。</br>  不想如此?也行。</br>  領導已經暗示過他們了,都是那瓶藥酒惹的禍。</br>  只要他們把家里那瓶藥酒拿來,不但以后不為難他們,還給他們升一級。</br>  齊保國和齊書蘭不在同一個單位,但是遭遇一樣。</br>  兩人在齊孝賢家門口遇見,對視一眼,誰都沒跟誰說話,扭頭就往屋里走。</br>  他們兩個不但跟母親鬧翻了,兩人之間更是鬧翻了。</br>  畢竟藥酒只有一瓶,而誰都想要。</br>  “媽,我來看你了!”齊書蘭一邊喊著一邊朝屋里走。</br>  先禮后兵嘛,每次他們來,一開始態度都不錯,但是最后都是爭吵收場。</br>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br>  三人又大吵一架,齊保國和齊書蘭給齊孝賢跪下磕頭都不行。</br>  齊孝賢抱著藥酒死活不撒手。</br>  兄妹兩個陰沉著臉離開了,不過心里都有了打算。</br>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br>  齊書蘭打算偷。</br>  齊保國打算搶。</br>  不過這都得等到晚上。</br>  花昭也打算晚上動手。</br>  天色暗下來,她就守在了門外。</br>  老人睡眠質量都不好,有人睡得特別早,有人睡得特別晚,她不知道齊孝賢是哪種,就提前等著。</br>  好在齊孝賢屬于第一種,天剛黑透,八九點鐘,她就上床睡覺了。</br>  睡著的時候,雙手緊緊攥著胸前的藥酒瓶子。</br>  遭過罪就知道健康的重要了,這瓶藥酒就是她的命,誰也別想奪走!</br>  花昭站在門外靜靜地等著,不一會兒,她就看到了齊書蘭的身影。</br>  她來得時間剛剛好,齊孝賢正好睡熟。</br>  對于母親的作息,她是非常了解的。</br>  她拿出鑰匙,極輕極輕地打開院門。</br>  花昭不再等,立刻指揮著手里細細的藤蔓從窗縫伸進去,爬上齊孝賢的床,爬到瓶子上。</br>  蓄勢待發。</br>  那藤蔓極細,就像根棉線一樣搭在上面,沒有燈光的情況下根本看不見,也感覺不到。</br>  如果有燈光,被看見了也無所謂,只會被人以為是在哪不小心蹭到身上的綠棉線。</br>  齊書蘭熟門熟路地打開門,來到齊孝賢身前,然后從兜里掏出剪子,輕輕地剪斷瓶子上的繩子。</br>  這一步很順利,但是把瓶子從齊孝賢手里抽出來就不順利了。</br>  齊書蘭才剛剛試著動了一下,齊孝賢就驚醒了。</br>  看到眼前的黑影,聞到熟悉的氣息,她一下子就猜到是齊書蘭。</br>  “沒良心的畜生!終于敢來偷了!”齊孝賢喊著,一巴掌就呼在齊書蘭臉上,另一只手卻死死地攥住瓶子。</br>  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br>  齊書蘭也不說話,也發狠了,偷不成,就搶吧!</br>  她拽著瓶子往后搶,一把就把齊孝賢拖到了地上。</br>  “哎呦!”齊孝賢慘叫。</br>  走到門外的齊保國聽見了,頓時暗道好險,他來得還算及時,不然就讓黑心眼的妹妹得手了!</br>  “媽媽!你怎么了!”齊保國擔心地喊著,飛奔進屋,看都沒看,立刻加入戰團。</br>  三個人,六只手,拼命地爭奪著瓶子。</br>  兩個女人自然搶不過齊保國一個大男人,最后讓他得手了。</br>  齊保國拿到瓶子二話不說轉身就走。</br>  “你敢!”齊孝賢和齊書蘭同時驚呼。</br>  我為什么不敢?齊保國心道,不過他沒工夫跟她們理論,拿到實際的最重要。</br>  突然,“咔嚓”一聲脆響,在暗夜里非常清晰。</br>  然后就是“稀里嘩啦”一堆聲響。</br>  齊保國頓時呆在原地,僵硬地低頭。</br>  手里的藥酒瓶子已經碎了,翠綠色的藥酒撒了一地,順著磚縫流到地下,似乎轉眼就消失不見,想撿都撿不起來。</br>  齊保國懵了,腦子一片空白,里只有一個無聊的詞在來回盤旋:覆水難收。</br>  “哈!”齊書蘭突然幸災樂禍地笑了,那瓶子被他們搶碎了。</br>  這樣正好!她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br>  “哈哈哈!”夜色中都能看見哥哥難看的臉色,齊書蘭越看越好笑。</br>  “哐”地一聲在身邊響起。</br>  齊書蘭扭頭一看,發現是母親栽倒了。</br>  月光透過敞開的大門照進來,屋里有一點點光亮,足夠讓她看清,母親正在口吐白沫。</br>  齊書蘭頓時皺眉,管,還是不管?</br>  齊保國也回頭看見了,他頓了一下,又看看地上,恨恨地一跺腳,竟然轉身走了。</br>  而且速度比剛才還快。</br>  “哎!”齊書蘭一驚,頓時撲過去攔著他:“媽都這樣了你竟然不管?你還有沒有良心!”</br>  “我沒有,你有,你管啊!”齊保國推開她繼續走。</br>  齊書蘭死死地拉著他不撒手:“快來人啊!我哥把我媽氣暈了就想跑!快來人救命啊~~”</br>  齊書蘭的聲音尖利刺耳,周圍的鄰居家頓時亮起燈,響起開門的聲音。</br>  齊保國怒了:“什么叫我氣的?明明是你氣的!是你先跟媽搶東西的!”</br>  “那最后也是被你搶走了!你要拿著東西跑,媽才氣暈的!”</br>  兩人在院子里吵了起來。</br>  兩句話的功夫,左鄰右舍已經到了。</br>  看他們的看他們,進屋看齊孝賢的看齊孝賢。</br>  齊孝賢都翻白眼了,看樣子是真不行了。</br>  而外面兩兄妹已經動手打了起來。</br>  齊保國很快就被抓得見血了,齊書蘭的頭發也亂了,臉上也挨了好幾拳。</br>  “真是不像樣子!”</br>  “還有閑心打仗。”</br>  “還不快送你媽去醫院!”</br>  左鄰右舍喊道。</br>  跟齊孝賢做鄰居的人,身份地位也不太差。</br>  平時跟她關系雖然不太好,但是兔死狐悲,人老了病了都這樣了,兒女不管不顧的,看著就讓人生氣。</br>  齊保國和齊書蘭最后被人分開,被人押著送齊孝賢去了醫院。</br>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br>  醫生檢查一圈下來,告訴他們齊孝賢中風了。</br>  而且這次比上次嚴重,讓他們做好準備。</br>  果然,齊孝賢三天之后醒了,除了“啊啊啊”,什么都不會。手腳也不會動,大小便也失禁了,完全是活受罪。</br>  齊書蘭伺候了一天就撂挑子了。</br>  “上次都是我伺候的,一伺候幾個月,這次輪到你了!”齊書蘭對齊保國道。</br>  “我一個大男人,伺候媽媽補方便。”齊保國道。</br>  “你還有老婆呢,你不是光棍!”齊書蘭說完轉身就走。</br>  齊保國看著她的背影,突然笑了。</br>  就是讓她走,她走了,他從花昭那得來的好處,就都是他自己的了。</br>  他轉身就去找花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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