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人都聽懂了,杜家這是又出去給別人下毒了,毒得還是一個小孩子。</br> 真是喪盡天良!</br> 這種人求藥不給就是對的。</br> 而中毒孩子的母親卻給杜家人找借口,來怪花昭。</br> “確實有病。”</br> 輿論一邊倒,花昭就放心了。</br> “杜家人不但給你兒子下毒,還給你婆婆下毒,還放火燒房子制造意外的假象,這么狠毒的人,是被人逼出來得嗎?”</br> 花昭說道:“如果是,也是被給他們下毒的文靜逼得,絕不是我。”</br> “竟然還放火!真是可惡!”</br> “我說剛才那邊怎么紅彤彤,原來是著火了!”</br> “杜家人簡直太過分!”</br> “喪心病狂!”</br> 現在人對放火情緒很大,因為消防制度并不完善,一旦火勢著起來就是大火。</br> 在密集的居民區放火,那是想滅門,還是成片的門。</br> 花昭滿意地點點頭。</br>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杜家的關系網是很龐大的,她怕這次的事又像前幾次的事情一樣,被他們壓下來。</br> 所以,她要挑起輿論。</br> 不管什么時候,輿情都是可怕的,會被重視的。</br> 這次,一定要把杜家錘死!</br> 花昭低頭看了看邱梅。</br> 慘白的燈光,讓邱梅覺得花昭的眼神很可怕。</br> 但是,就讓她這么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她又不甘心。</br> 想通過討好花昭得到好處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得罪她!</br> 邱梅張嘴就哭:“我的兒啊,你好可憐...”</br> “媽媽,我不可憐,我餓,我要吃雞腿,吃包子,我要吃紅燒肉,我還要吃臭豆腐...”</br> “閉嘴!”邱梅氣急,吃吃吃,就知道吃!</br> 胃口這么好,有什么病?</br> “哈哈哈。”周圍已經想起忍俊不禁的笑聲。</br> 家慶委屈地看著媽媽,他做錯什么了嗎?他只是餓了。</br> 對于今天的事情,他一點沒害怕,因為他什么都不知道。</br> 放學的時候,有個女人包裹得嚴實,說是他的奶奶,提前把他接走了。</br> 當時他沒留意,只顧著吃對方給的大雞腿。</br> 結果沒吃兩口就暈了。</br> 后面的一切,包括放火,他都不知道,等他醒過來,已經在家里了。</br> 媽媽為什么變得這么兇?不喜歡他了?</br> 葉家慶扒開大嘴,嗷嗷哭起來。</br> 哭聲震得人耳膜疼,大人說什么話,都能被他的哭聲蓋住。</br> 沒法說了。</br> 邱梅也不糾纏,抱起孩子就走。</br> 她要去找葉興,他兒子差點讓人毒死了,她看他管不管!</br> “我看她還不死心。”回到屋里,苗蘭芝皺眉道:“不知道她還要怎么作妖。”</br> 之前花昭跟邱梅對話,她沒有插嘴。</br> 葉名看樣是不想找媳婦了,那下一代里,就得花昭出面處理這些跟親戚間的瑣事。</br> 不用等以后,從現在開始,有些事就得交給她了,她該退休了。</br> “不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花昭打了個哈欠:“我要睡覺去了。”</br> “快去快去!以后這種熱鬧不要湊了,你要有孕婦的自覺!”苗蘭芝催她回房間。</br> “我很自覺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孕婦,我當時都沖過去跟他們打架了。”花昭嘀咕道。</br> 她總想知道自己功夫到底學得怎么樣了,這就得靠敵人練手,自己人誰也下不來手。</br> 別人舍不得打她,她也舍不得打別人。</br> 奈何又懷孕了...又得等一年。</br>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br> 別人都已經吃過飯,就剩她自己了。</br> 還有葉名。</br> 他似乎也是剛來,端著飯碗優雅地風卷殘云。</br> “大哥來了!杜家人怎么樣了?”花昭問道。</br> “杜老爺子昨晚死了。”葉名放下飯碗說道。</br> 花昭一頓,繼續坐下吃飯。</br> 杜家出了個杜瀚良,她只當他們家門不幸。</br> 但是又出個杜朝生,再加上杜老爺子當初的狠話。</br> 她就知道這不是什么家門不幸,他們的家風就是如此。</br> 這家人從根上就壞了。</br> 現在根爛掉了,是好事。</br> “下毒的事,杜朝生一個人抗下來了。”葉名又道:“除了杜老爺子,他們家他病得最重,所以心甘情愿當了棄子。”</br> “我很奇怪。”花昭說道:“他為什么要親自做這件事?為什么不找人來做?這樣就不會暴露杜家人的身份。”</br> 他們又不是找不到人。</br> 如果都是手下人來做,他們即便知道是杜家人做的,因為抓不到現行,也不好拿他們怎么樣。</br> 誰知道他們這次卻犯蠢了。</br> “不是犯蠢。”葉名有點復雜道:“這次倒是要謝謝周麗華了。”</br> “哦?”花昭有些意外。</br> 她也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哪里怪怪的,來鬧事的竟然只有邱梅,沒有周麗華。</br> 按理她只要能喘氣,就不會放過她的。</br> 昨天竟然沒來。</br> “杜家人是沖著她去的,以為可以利誘她,用兒女的前途換她來拿藥酒。”葉名說道。</br> 杜家人一開始只想來文的,而且他們把握很大,幾乎是百分百。</br> 這種情況下杜朝生就得親自報家門來。</br> 不然隨便一個阿貓阿狗說給葉興葉辰安排工作,說讓葉佳葉莉上最好的大學,誰信?</br> “沒想到周麗華竟然直接拒絕了,任杜朝生威脅都不好使,他們只能來武的。”葉名道。</br> “哈...她可能是終于清醒了,知道我不好惹了。”花昭笑道。</br> 葉名也笑了,點點頭:“如此最好。”</br> “那杜家其他人呢?就這么放過了?”花昭問道。</br> 葉名搖頭:“他們都被以身體不好的緣由辭退了。”</br> 按理事業編、公務員,沒有被辭退的,但是那是“按理”。</br> 這次杜家的事惹了眾怒,沒等葉家出去打招呼呢,其他人紛紛來找他,聲明收拾杜家的時候,他們要出點力!</br> 所以杜家人集體下崗了。</br> 花昭放下飯碗:“這還便宜他們了呢。”</br> 現在人都當下崗是洪水猛獸,被開除也是奇恥大辱,但是在花昭看來,擺脫了公務員的身份,更方便他們下海經商發大財了呢!</br> 葉名笑笑:“以他們家的為人,又沒有本錢的情況下,肯定會想著走捷徑。”</br> 不然他們連下頓飯都沒著落。</br> 杜家難得地被抄家了。</br> 不,現在已經不叫抄家,叫凍結財產。</br> “不怕他們走,就怕他們不走!”葉名朝花昭眨眨眼。</br> 陷阱他已經挖好了。</br> 滅杜家人的口,那倒不會....明里暗里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們呢。</br> 但是他可以讓他們永遠翻不了身,最終淪為路人。</br> “大哥威武。”花昭猜到了,朝他豎了個大拇指。</br> “好了,安心地睡你的覺吧。”葉名已經吃完,起身告辭。</br> 知道她好奇心重,他是特意回來告訴她消息的?</br> 花昭有些感動。</br> 突然,她的笑容一僵,嘴角抖了抖。</br> 威武的大哥又有麻煩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