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澹臺孤雪這般酷毒的模樣,一身戾氣濃得像是要將周圍的空氣盡數(shù)撕裂,夏侯崢到底是生出了一絲絲的膽寒,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他本是肆無忌憚的性子,雖不貪生,卻也并不畏死。
可是這會兒,對上眼前這位煞氣沖天的魔王,竟是叫他駭然的氣勢懾了一懾!
曉得太子殿下方才被寧王激起了怒氣,眼下怕是要將滿腔怒火悉數(shù)發(fā)泄在自己的身上,到時候……自己縱是有十條命,那也不夠死的!
手捧著劇痛的下顎,夏侯崢心下一陣叫苦不迭。
怨念之余,卻是不甘心就這樣淪為炮灰,白白給寧王撂下的爛攤子買賬,即便捏著聲調(diào),似笑非笑地“勸誡”道。
“太子殿下三思啊!玉海棠走火入魔,已是無藥可醫(yī)!你若殺了我們二人,三日之內(nèi),他――必死無疑!”
一句話,因著下顎吃痛,夏侯崢沒法太大聲說話。
但也算得上是擲地有聲!
然而澹臺孤雪卻似恍若未聞,并未當(dāng)成一回事,顯然并不把玉海棠的死活看在眼里,只冷冷下令!
“動手!”
看著冷銳的刀鋒閃著森然的寒芒逼命而來,夏侯崢仍是剔著眉梢。
眼底的笑意反而隨之愈漸濃厚了三分。
“我知道你不在乎這家伙的死活,但是……他死了,你就不怕月兒會怨你么?畢竟,他是為了月兒才落到如此境地的,就算月兒可以原諒你,以她的性子……只怕也永遠(yuǎn)都無法原諒她自己吧?”
聽得最后那句話,澹臺孤雪沉郁的黑瞳終是微微輕爍。
又聽夏侯崢繼續(xù)嗤聲笑道。
“看來,寧王說得確然沒錯……帝王之家,終究薄情寡愛,無情無義!枉你故作深情,可到頭來……最愛的那個人還是你自己,只是可憐了月兒,本是重情重義之人,卻要因你而情義難全,愧疚終生。”
“哼!”
冷哼一聲,不等夏侯崢把話說完,澹臺孤雪便就徑自背過身,邁步走了開!
只當(dāng)是沒有聽到他的冷嘲熱諷。
見狀,夏侯崢終于按捺不住,當(dāng)下拔高聲調(diào)喚了一句!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及至行到破壁殘垣的廢墟之上,澹臺孤雪方才微微頓住步子。
隨即,自冰薄的唇瓣中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那就殺到――九分死!”
夏侯崢:“……!!!”特么這樣也行?!
“等一下。”
忽然間。
站在角落的陰影之中,一直都沒有出聲的夏侯漣開口喊了一句,叫住了欲要大步走離的澹臺孤雪。
口吻淡漠無溫,卻是不焦不躁,不慌不忙。
仿佛只是單純地在闡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方才我并未開口招惹你,所以……殺他就可以了,不要拿我出氣。”
夏侯崢:“……”
尼瑪!還是不是人?!
居然在這種時候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話……大難當(dāng)頭各自飛,呵呵噠!這兄弟沒法做了!
“好。”
澹臺孤雪頭也沒回,只淡淡輕哂一聲,竟是答應(yīng)了下來。
隨即身影一閃,轉(zhuǎn)眼便就消失在了冷寂的黑暗之中。
“什、什么?……‘好’?!”
頓了頓,夏侯崢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一下瞠目結(jié)舌,意外到了極點!
奈何還來不及說些什么,便就陷入了刀光劍影的深深危機當(dāng)中……一刀一劍,直刺而來,卻又恰恰避開了他的要害,當(dāng)真是要將他殺到九分死!
屋子里。
上官映月稍稍喘上一口氣,便咬咬牙要從軟塌上坐起來!
“月兒……”
澹臺無憂作勢要去攔她,然而手還沒有伸到她的面前,就叫她一把揮了開!
“啪”的一聲!
聲音落地的瞬間,澹臺孤雪正好走到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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