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處,爐子里熊熊燃燒的火焰隨之驀的晃了兩晃!
少頃,便又很快歸于了平寂。
一時間,四下鴉雀無聲,只剩北風(fēng)凜冽。
守在屋外的眾人縱是不曾看見宮主的模樣,但聽他一聲怒叱,便已嚇得渾身哆嗦,又見他一掌將前去勸誡的婢子拂了出來,重重摔落在了冰地上,更是駭?shù)么髿舛疾桓掖弦豢冢?br/>
便是隔著厚厚的一堵慕墻,也能感覺到那股子驚天駭?shù)氐哪分ⅲ钊送鴧s步,止步不前!
不敢再往前多靠近半分,更不敢再開口多勸上半句!
畢竟宮主的脾氣,眾人都是知道的。
宮主的暴戾與殘虐,大伙兒更是心知肚明!
只這一次,是他們頭一回見到宮主救人。
也是頭一回,看到宮主離旁人那樣近,近得觸手可及――
若是換成以前,且不說靠近宮主的身邊,就是在距離宮主十步之內(nèi)的范圍,都是絕對不能踏足的禁地……誰若敢擅自接近宮主的身側(cè),便只有一個身首分離的下場!
瑟瑟發(fā)抖地蜷縮著身子,眾人屏息凝神地靜候在屋子外,一個個睜大了眼睛瞧著屋子,像是能看穿那堵木墻,直接看進(jìn)屋子里一般。
滴滴答答地過去,卻不見屋子里再有動靜傳出。
大伙兒靜佇在原地,像是兔子般豎起耳朵,過了好半晌……才隱約聽到“咚”的一聲,好似有什么東西沉沉地跌落在了地上,隨之發(fā)出一記細(xì)微的悶響。
也不知倒落在地的那人,是宮主帶回來的那個女人,還是宮主自己。
眾人懸著一顆心,對著木屋頻頻探看,奈何有先前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卻是誰也不敢再貿(mào)貿(mào)然地闖進(jìn)去。
一直到了天黑,才聽到一個低啞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來人。”
聞得此聲,方才有人正了正面色,隨即微微躬著身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著木門走了過去。
“吱呀”一聲推開門,卻不見宮主在床上坐著,只有上官映月一人躺在溫軟的裘絨之中,半夢半醒地昏睡著。
侍婢見狀不由心尖微顫,下意識垂下了眼瞼。
這才見到扶著床板坐在地上的那個身影,可不就是自家那個凌厲威懾的宮主大人!
從來不曾見到一向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宮主落得如此狼狽,侍婢不由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也沒反應(yīng)過來。
直至玉海棠不耐煩地嗤了一聲。
“人都死了嗎?!”
聞聲,侍婢陡然一驚,趕緊低著腦袋快步迎上前去。
“宮主有何吩咐?”
“把藥倒出來。”
“是!”
剔著冷眼,玉海棠就那么大喇喇地在地上坐著,既不站起來,也不叫人去扶他。
倒不是他喜歡坐在地上,而實在是脫了力,癱了身,乏得連手都抬不起來。
若不然,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喚人進(jìn)來,見到他這般模樣。
倒好藥,侍婢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回過身……沒有宮主的允許,自然不敢擅自去扶他,更不敢靠近他半步,便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躬身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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