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巾沾了水,擦干凈少年臉上的血痕和污漬,殷玥才不無驚奇地發現——
這竟是一只如花似玉的粽子!
如花似玉這樣的措辭,原本是用來形容女子的,并不適合用在男人身上。
但不得不說,這個男生女相的家伙,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艷麗面容。
精致如畫的眉眼,無可挑剔的五官……便像是用工筆畫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在那細膩如雪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組合成了完美無缺的姣好容顏,美得甚至有種蠱惑人心的妖冶!
同太子的美貌不同。
如果說澹臺孤雪是一朵盛開在九冥地獄的冷冽妖花,那么這個少年就是一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蝕骨毒花,宛如罌粟般誘惑而致命!
澹臺孤雪是不可冒犯的孤高優雅、冷峻邪魅。
而這名少年,則充滿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極易令人沉淪深陷,以致萬劫不復!
殷玥雙手托腮,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張艷入骨髓的面容,不禁有些出神。
“他長得可真好看……”
不得不說,即便身為女子,她都忍不住在心底下生出了一絲絲的嫉妒。
一個男人長成這副美艷妖嬈的模樣,還叫女人怎么活?
看著殷玥癡迷的神情,澹臺無憂面色微沉,不免生出了幾分不快。
“長得比女人還女人,你喜歡這種貨色?口味會不會太重了一點?!”
“誰說我喜歡他了?我只是說他長得好看。”
“能有本王好看?”
“呵呵。”
殷玥瞥了他一眼,表示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上跟他爭出一個一二三四五來。
澹臺無憂的肩頭還插著箭。
其實他可以自己拔出來。
但是他沒有,硬是咬牙忍著,等著殷玥來伺候他,幫他拔箭,替他上藥……就像她之前細致入微地照顧那個少年一樣。
澹臺無憂承認……被晾了整整一個晚上,他確實有些嫉妒那個家伙。
光躺著什么都不干,就能讓殷玥勞心勞力地為她忙活一晚上!
殷玥也知道,澹臺無憂肩膀上的傷,他可以自己動手解決,盡管他裝得很像,表現得很虛弱……但是她實在想不通,澹臺無憂為什么要“冒死”幫她擋下那一箭!
如果一定要給出一個答案,那就是——
他是故意的!
故意為她作出犧牲,故意在她面前賣慘,故意叫她心生愧疚……然后就可以隨他予取予求!
只可惜,他把賭注押錯了人!
殷玥自認為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卻不是個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君子,更何況……澹臺無憂的動機并不單純,甚至可以說是別有用心!
畢竟,在皇宮大院之內、在權勢的漩渦中心,還能玩得風生水起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跟“單純”二字掛鉤?
所以她才一直在試探他,看他能忍到幾時?
結果……
這死狐貍,竟真的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倒是狠得下心!
看他蒼白著臉,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干裂,盡管還能開口同她說上兩句,但聲音之中已然透著掩不住的疲倦和輕顫,殷玥終究還是暗自嘆了一口氣,率先敗下陣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又何必這么糟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