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老熟人了,他們不怕我賴帳。再說了,我身上也沒帶錢啊?今天其實不是我采購的日子,可是我一早跑了出來,借了這輛車子過來接你們,總要找個由頭,不然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好了。回頭有人問我,我就說是一早出來買菜了。這些菜販子巴不得我拿他們菜呢,不怕我賴帳的。我反正不是自己買,買他們菜一般都不怎么講價,反正是公家掏錢……”
明白了,看來這胖子是負責采購大權的。
車里原本就一股子怪味道,這會兒又弄了半車子生豬肉蔬菜什么的,味道更怪了。周尚萱忍不住捏了鼻子。
胖子笑了笑,“姑娘,別捏鼻子,一會兒回去我把這些玩意兒弄熟了給你端上來,你能吃掉舌頭!”
“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一個全g市最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敢保證,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哪兒更安全!”
見胖子說的信誓旦旦,我想了想,然后問他道:“你是指火葬場的火化爐嗎?”
一句話差點把胖子也給噎死,恰好抽了口煙的他嗆得直咳嗽,伸手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后,胖子這才對我說了仨字,“你牛壁!”
汽車拐彎進了一條街道,這條街道看上去非常肅靜,然后停在了一個門口有武警站崗的碩大的機關門口。
我就看見前面的牌子上一行威風凜凜的大字,g市公安局。
胖子一邊搖開窗戶和站崗的武警笑了笑,然后很快的,電動門就打開放行了。
胖子揉了揉鼻子,“老子是局里食堂的負責人,管大廚和采購的。”
食堂是舊稱呼了,現在基本都升級換代改稱為內部餐廳。
胖子看來是餐廳里的一個小頭目,開車一路到了后面的一棟并不高的樓房后面,開進了一個大院子,立刻就有穿著白色褂子的小伙子忙著過來幫忙搬菜。
胖子吆喝了兩聲,站在一旁指指點點兩句,然后就拉著我帶著周尚萱往里面走了。
“那是餐廳了,一樓是大食堂,基本上不用我管,反正大鍋飯菜沒有技術含量。”我察覺到胖子走路時間稍微長點,似乎就有些左腿略微瘸瘸的,行走起來似乎就沒那么利索了。他一邊在前面走,一邊用力揉了揉左邊大腿,道:“樓上是小餐廳,里面的標準可不比大飯店低。夠級別的才能進去,還有就是招待其他單位來的客人,也都是有按照檔次分化。最頂樓的是小宴會廳,只有過年的時候,或者上級領導來的時候才開過,都是我親手掌勺的。”
“你們從北邊來的,不了解,g人愛吃也敢吃,這點是全國聞名的。”
依附著那棟餐廳樓旁邊是一個獨門小院子,一排小樓,院門是沒鎖的,胖子領著我們進來,直接上了二樓。
“這兒是我住的地方,二樓一般沒人來,一樓是我餐廳里其他人住的地方。這兒算是很安全的。你放心,我不敢保證你的仇家和白道有沒有關系,可就算他們有關系和路子,也不可能跑到公安局的內部來調查。”
領著我們走進了一扇門,我才現,胖子住的地方很大,足足把周圍三間房子都打通了。三間大房子,每間都有一個小學教室那么大。進門胖子就指著一張老式的尼龍布料沙,“你們隨便坐。”
隨后,他從柜子抽屜里翻出一個小瓶子朝著我扔了過來,我一把接住。
“這是真正的云南白藥,比你那個好使多了。你那個是藥店里買地,批量產品。沒我這個好使。”
他看著周尚萱的手,“年輕人還是愛惜點身子,別以為收點傷沒事,那是你們年輕身子硬,等將來上了年紀,有苦頭吃哦!”
他瞟了我一眼:“你的腿受過傷吧?”
我愣了一下,“是有點,前天從n市逃跑的時候摔了一下,膝蓋傷了。”
胖子點點頭,“我看你走路的時候,那條腿好像動作有些不自然。我拿瓶藥酒給你,回頭你自己弄一下。”
他嘆了口氣,走到里面的一間屋子里,片刻之后拿出一個瓷瓶來遞給我。
胖子倒了兩杯水放下,“這兒三間房子,外面這間我當客廳的。里面兩間,最里面一間我自己住,你們沒事別進去,另外一間就讓你們住了,先在這兒歇著吧!”我先幫周尚萱把手上的藥換了一下,然后卷起褲子,檢查自己前兩天膝蓋上的傷。
淤青的一大塊還沒有散掉。原本只是紫,今天看上去已經紫里帶青了,隱隱的還有些腫。
“算了,還是我幫你吧!”
胖子走到我身邊隨手拿過藥酒瓶子,然后抬眼看了我一眼。
“會很疼,你忍著點。”
他小心的在手掌心上倒了點藥酒,那是一種淡淡黃色的液體,帶著濃重的藥味,夾雜著一絲酒氣,聞起來鼻子里還隱約的好像有一絲甜膩地感覺。
“啪!”
胖子兩手手掌搓了幾下。掌心搓得通紅,然后一把拍在我膝蓋上。
我當場疼的一咧嘴。
他手掌上滿是老繭,手掌又硬又厚,在我膝蓋上一個勁的猛搓猛揉,不停的再加上點藥酒。
“這藥理要揉均勻了,用力揉。才能散到肌膚下面去。”胖子根本不看我臉上隱隱的痛苦表情,“我這藥酒可貴重了,市面上你有錢都沒地方買去。”
搓了好一會兒,差點沒把我膝蓋搓掉一層皮。不過倒是舒服很多了,感覺膝蓋上火燒一樣地,一陣熱意。
“行了,我這寶貝可貴重,用一點少一點。”
胖子笑瞇瞇的站起來,拿著瓶子走開,又打了盆水我們兩人洗了洗手上的藥酒味。
隨后,胖子讓周尚萱到里面房間去休息,我看他的臉色似乎是有話要和我說,于是示意周尚萱先進去。
現在小丫頭極依賴我,我不話,她根本就不肯離開我身邊半步。
胖子起身把里面地房間門關上了,然后轉身回來坐到我面前,站起來不慌不忙的找出茶葉,泡了兩杯濃茶放在面前。
他似乎根本不著急,慢吞吞的做完了這一切,這才扭頭看著我,“雖然在這兒待了多年,但我還是不習慣g人的功夫茶,就喜歡就著茶缸子喝。”
我掏出煙來,勻他一支,然后各自點上吞云吐霧。
胖子抽了一口,話語合著煙霧吐出,“陳鋒,我知道你現在一肚子疑問,你可以慢慢的問,我知道的我就說,我不知道的或者我不能說的,你也問不出來。”
我想了想,隨即問道:“鄒梅生打算怎么安排我們?”
“第一,鄒梅生不是我的老板,我和他沒有直接關系。所以他怎么安排你,我不知道,也管不了那么多。第二么,我想他恐怕也很難有什么辦法。”
我點頭,這就是實在話了,這次禍事闖的這么大,要是他說鄒梅生有辦法保我平安,那才是日了狗的咄咄怪事。
“我和鄒梅生沒什么太大的交情,能幫你也純粹是看在白戰的面子上。”
“你可能也猜出來了,我和白戰是老戰友,當年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如果不是他背著我爬了一夜,我恐怕已經把命扔在那山坳子里,那坑人的血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