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呼嘯而來,緊接著就看見了四五輛警察從街道上飛馳而過。
再然后,我看見了一輛軍用卡車,卡車的后面全是穿著軍裝,拿著槍的,全副武裝的大兵,這輛軍車也隨著警車后面緊緊的跟著。
然后又過去一輛軍車,同樣是滿載著士兵……
我皺眉,看了海大一眼:“怎么了?這里出事了?還是政變了?”
海大眉毛挑動了一下,隨口問了問那個門童,門童回答了幾句之后,海大很淡然的告訴我,“沒事,很正常的,好像是前面的廣場生了一點小治安問題,小治安沖突而已,這樣的治安事件在這里經(jīng)常生的。”
我無語,小小治安問題?需要出動這么多警察這么多軍隊?
海大看出了我的疑慮,笑道:“老弟,你真的不了解越南。這里就是這樣的,我說了這里的警察沒有用,因為民間民風彪捍,很多人都家里有槍,警察控制不住局面的只能依靠軍隊。放心吧,這種事情很正常的,我們還是進酒店好好休息吧!唉,現(xiàn)在我真的很想喝一杯了。”
我看了婁克一眼,現(xiàn)婁克也在看我。
我忽然意識到,在車站的時候,如果不是海大即使的干涉,我們?nèi)绻湍切┝髅ニ緳C沖突起來,恐怕也是小小的治安問題吧……
“干杯。”
我和海大共同舉杯,然后一口氣干掉一杯啤酒。婁克和海大的保鏢也坐在旁邊,不過這兩個家伙好像依然有些不太對盤,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只是無言的喝掉了啤酒。
我們坐在這家酒店的頂層,這里是一個酒吧……嗯,暫且就當他是酒吧好了。
裝修還算不錯,基本上檔次也勉強達到了四星級,可是這里卻是把西餐廳和酒吧混合在一起了。更郁悶的是,這里號稱是酒吧,但是卻沒有什么酒水銷售,尤其是啤酒,整個酒店居然只有一種啤酒,虎牌。
不過老實說,在越南喝啤酒還是很爽的。因為這里一瓶啤酒要四萬越南盾,折合人民幣大約二十多塊左右,我們一口氣買了二十五瓶,就是一百萬越南盾。
呵呵,喝啤酒喝掉一百萬,這樣的話如果不考慮貨幣價值,單純說出來也蠻爽的。
我不動聲色的放下啤酒杯,然后看了海大一眼,海大心情似乎舒暢了一些。我們今天在海上遭遇的事情,現(xiàn)在陰影已經(jīng)漸漸遠去了。事實上,似他這樣的身份,平時就是游走在刀鋒之上的生活,死亡的威脅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他一句,“老兄,下面你打算怎么辦?”
“繼續(xù)往南走。”海大淡淡道:“我已經(jīng)沒有再聯(lián)系我在越南的那些朋友了,我現(xiàn)在不敢信任他們,現(xiàn)在他們不知道我在哪里。哼,我只有到了西貢之后,那里有一個人是我唯一信任的。現(xiàn)在,我的老弟,只有你知道我在這里,除此之外在整個越南,我已經(jīng)蒸了,哈哈!”
我故意看了他一眼,“你不怕我出賣你?說不定我是和那些要殺你的人一伙的呢。”
海大笑了,他笑得很爽快,“我看人不會錯的,你一定是一個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你不是普通人,但是你不是那些要殺我的人一伙的。否則的話,在海上的時候,你已經(jīng)有大把的機會干掉我。”
我沒說什么,事實上,就在剛才,我利用上廁所的時候,已經(jīng)打了電話給泰哥了。告訴了他我們已經(jīng)到達了海防市。
二十五瓶啤酒,喝掉了一百萬越南盾,不過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不是痛飲的時候,喝點酒意思一下就好了。
離開酒吧進電梯的時候,我忽然看了海大一眼,“今晚我和你一個房間,讓我的兄弟和你的保鏢一個房間。”
海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過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好吧。”
他的保鏢似乎想說什么,但終于沒有開口,婁克則是皺著眉毛看我。不過他很聽我的話,我說什么,他都不會反對的。
進了房間之后,海大立刻很嚴肅的拉著我坐在了椅子上,“老弟,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想,我們應(yīng)該需要坦誠的談了一談了吧?”
我笑著坐了下來,“可以。”
“你到底是什么人?”海大的眼神里有些寒意。
我嘆了口氣,“為什么這么問?”
海大咧開嘴,笑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老弟,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我就不信有這種巧合的事情。我遇到了麻煩,而你就偏偏這么巧合出現(xiàn)在我身邊。如果我的運氣有這么好的話,老子早就去買彩票了。”
說完,他忽然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個薄薄的支票本來,緩緩放在桌上然后他盯著我。
“你求的是什么?求財?我可以給你錢,但是我認為你不像。”
我笑了,“你真的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我,但是你沒動手。”海大淡淡道。
我嘆了口氣,認真想了想:“好吧。”
微微沉吟了一下,我看著他的眼睛,“你叫海大,是整個東南亞毒品流往北美的最大拆家,我沒說錯吧?”
海大的眼睛立刻瞇了起來,我看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好像毒蛇一樣,寒光閃動。
我依然笑得很輕松,然后隨意拿起茶杯,用手指蘸了蘸水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圓圈。
“這是整個北美的毒品市場份額,但是一直以來北美市場的毒品都是由南美的那些毒梟提供,那些南美的毒品種植園。你,海大,一個亞洲人,你和金三角有關(guān)系,但是你的市場在北美。可惜的很,因為傳統(tǒng)的北美市場被南美人占領(lǐng)了,所以你只能分到很小很小的一點份額。北美當?shù)氐暮趲筒粫哪氵@里進貨,你銷售的渠道,只有那些在北美打拼的亞洲幫會。”
海大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我沒理會,而是繼續(xù)故意刺激他。
“公平的說,你雖然是北美的最大亞洲毒品拆家,但是因為亞洲毒品在北美的市場份額原本就不多,所以你原本也一直不太得志。那些大的北美黑道組織不理會你,而其他的亞洲幫會又只能小打小鬧,不過今年你的機會來了。”
“南美的氣候原因,連續(xù)的颶風讓今年的種植園收成收到了很大的影響。南美的毒品供應(yīng)明顯不足,可是那些癮君子,那些吸毒者是卻不可能一天不吸毒品。所以市場需要,必須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弄到毒品的貨源。在這樣的情況下,原本在北美毒品市場里并不起眼的你忽然就成了香餑餑。嘿。現(xiàn)在誰都想要從東南亞調(diào)集毒品,北美的亞洲幫會沒少找你吧?”
我看著海大的臉色,他的表情有些復雜,不過眼神還算鎮(zhèn)定,我決定干脆繼續(xù)刺激他一下。
“海先生,你來越南應(yīng)該是和越南幫取得了某種程度上的合作關(guān)系了。可是問題是,現(xiàn)在北美的亞洲幫會之間關(guān)系可是很復雜的,你決定和越南幫合作,就等于幫助越南幫打壓其他的亞洲幫會。中國人,伊朗人,印度人,恐怕現(xiàn)在都想要干掉你,這樣一來,你路上遭遇的暗殺恐怕就很容易解釋了。”
“你呢?”海大咬牙看著我,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后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道:“你代表誰?”
“我不能告訴你。”我搖頭,很認真的看著海大,然后對他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現(xiàn)在我不會讓你死。你活著才符合我的利益,所以我會保護你的,至少現(xiàn)在我們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