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沖到了警察身邊,他們居然好像條件反射一樣的往兩邊躲開了。后面追趕的人一面跑一面用越南語大聲喊著什么。我從兩個警察身邊跑過的時候,這兩個家伙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跑了過去,跑出了十幾步之后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我心里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我只希望這兩個警察至少能幫我把后面的追兵,稍微抵擋一下,哪怕只是稍微阻擋一下他們的腳步,只要十幾秒,對我來說也是大有好處的。
可惜我失望了。兩個警察看見十幾個當地的暴徒,而且他們口中還喊著什么。這兩個警察面對那幫人,居然一下就閃到了一邊。
我一面跑一面大罵了一句。
我穿街越巷,我擔心對方會用交通工具追我,所以我不敢走大路,一路上盡力的往小巷子沖,小巷子里的所有東西都被我利用了起來。
垃圾桶,廢棄的箱子,停放的自行車。我把路過的所有東西全部掀翻,試圖阻擋后面的人,終于我一口氣沖進了一條小巷子里,這是一條死胡同。
面前是一堵墻壁。
見鬼。
我罵了一句,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我連連后退幾步,然后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朝著墻壁奔了過去,腳下飛快的踏在墻上,用力蹬腿,借著慣性沖了上去,同時上肢往上一攀。
我一口氣竄上了墻壁,然后飛身就躍了下去,盡管翻過去之后我身子摔在地上很疼,可是我這時候沒有時間顧及這些了,一個骨碌爬起來,顧不得拍身上的土,繼續往前沒命的奔。
我跑出十幾步,后面就聽見一聲呼喝,緊接著墻壁上的那人情急之下朝著我開槍。
“砰砰砰砰……”
我按照s形奔跑試圖躲避子彈,可是依然感覺到左臂劇痛,隨后鮮血一下就飚了出來,我咬牙捂住手臂。
墻壁后面是一個空院子,好像是什么小工廠之類的地方,我看見前面是一個鐵柵欄大門。運氣不錯,旁邊有一扇小門是開著的,我一口氣沖了過去,旁邊有一個人,似乎是這個小工廠里的,似乎看見我很驚訝,正要高聲喝問,被我一把推開。
跑出工廠,外面居然是一條大河。顯然,這家小工廠是傍著河畔建立的。
此刻后面腳步聲猶如催命的符號一般再次傳了過來,我飛快的看了看左右,都是很空曠的地形,這樣的地形我很難繼續逃跑了。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渾濁的河水,咬牙一頭就跳了進去。
‘撲通’一聲,我猶如一顆炸彈一樣落入河里,帶著隱隱的刺鼻臭味的河水湮沒了我的頭頂,我身子有些沉,左臂盡管中彈劇痛,但是此刻也奮不顧身的用力劃水,拼命朝著對岸游了過去。
身后那幫人已經沖到了岸邊,他們在岸上叫罵著,有的拿起手里的匕和武器朝著水里的我砸了過來,還有的則撿起地上的石頭,更有人掏出槍對著水面一陣亂射。
我立刻吸了口氣,然后一頭扎進了水里。子彈咻咻的在我身邊劃過,我一口氣潛到了河底,這條河并不太深,只有五六米左右,我潛水前進,盡管我經過了一夜的奔波,剛才又一番狂奔,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是此刻命在旦夕,由不得我不拼命。
肺部已經開始因為憋氣太久而劇痛,可是我知道我游得還不夠遠。不敢露出水面。空曠的水面上,我沒有任何掩體,只要我一露出水面,假如對方那些人里有一兩個槍法好一點的,我就死定了。
這河水非常渾濁,近乎黑色。還帶著濃重的臭味,隱隱的有機油的氣味。我知道這是工業污水排泄的后果,但是至少黑色的河水此刻對我是有好處的,我潛到了水下,上面的人看不清水下的我。
我一口氣憋了好久,終于等我無法忍耐探出河面的時候,已經距離河岸有十多米遠了,岸上的那些人叫罵著,但是卻畢竟沒有人真的跳下這條臭氣熏天的河水來追趕。他們泄了一陣子,立刻就有人朝著兩邊跑開了。
我游出了足夠遠的距離,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幸好越南地處熱帶,氣候炎熱,我泡在水里雖然很疲憊,但是卻并不冷。如果換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就算淹不死我,也凍死我了。
我畢竟在河內待了幾天了,對這里的地理環境也略微有了些了解。
河內這座城市總體來說是坐落在越南境內的紅河三角區,而這條大河,就是紅河的一條支流,正好貫穿河內這座城市。我知道最近的一座鐵橋距離這里也有很遠,我倒是不擔心他們會趕到對岸堵我。
寬闊的河面目測大概至少有一百米。這里已經是這一段河流最窄的地方了,如果放在平時游過去對我來說問題不是很大,但是現在筋疲力盡地我,就是一個對我體力和意志的重大考驗了。
多次經歷生死掙扎的我,神經已經鍛煉得很堅韌了,盡管我累得感覺自己都快要暈倒了,但依然咬牙堅持了下來。我可不想最后沒被人亂槍打死,卻在一條河水里淹死了。
等我終于爬上對岸的時候。我的雙腿已經軟得好像面條一樣了,我踉踉蹌蹌走了幾步,一頭撲倒在地面,我感覺自己似乎最后一絲力氣都已經用盡了。
左臂已經麻木了,連疼痛都不大感覺得到了,我身上臭氣熏天,全身都被污濁的河水浸透了,還有隱隱的油污掛在身上。我翻了個身,仰面四仰八叉的躺在河岸上。好像一條野狗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不敢休息太久,只允許自己喘息了兩分鐘,立刻就強迫自己坐了起來。兩分鐘的回氣,讓我感覺到身體已經不那么僵硬了,感謝在加拿大的那段歲月。
如果換在當年我在國內渡過的那段燈紅酒綠的日子,我肯定沒有現在的這么好的體力。而在加拿大修車場健身房里的那段日子地苦練,讓我的身體體能重新恢復到了顛峰。
“那個女人,不知道死沒死。”我心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個念頭。
其實我倒是要多謝她了,如果不是她從巷子里沖了出來,及時的讓我現這是一個陷阱,假如我當時走進了那條巷子,恐怕就再也跑不掉了。
根據我的判斷,多半是我離開買藥之后,越南幫一路追查過來,在我們的藏身地點找到了摩托車和那個女人,然后為了抓我,故意在周圍又布置了一些人,準備守株待兔了。
沒想到那個女人關鍵時刻,居然沖了出來。
污濁地河水刺得我眼睛疼,我用力抹了抹臉,咬牙抬起胳膊看了一下,彈孔又在緩緩流血了。我用力扯下自己的上衣,撕下一個布條把左臂傷口包扎了起來,暫時壓制住了傷口的流血。
我再次站了起來,根據天上的太陽,辨認了一下方向。
怎么辦?
我站在河畔,看著周圍這個陌生地城市。無奈的苦笑。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喪家犬一般的亡命。
這一切就好像在g市。可是在g市我至少還遇到了胖子幫助我。而在這里,我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