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想到在賭局上,張文翊對這個杰森竹內似乎很冷淡的樣子,而張文翊的家族和美國政府也多少有些關系,大概是大家是處于不同的政治派別吧。
這么一算下來,杰森竹內這么急躁的跑來找呂老四,答案就很明顯了,他是逼不得已!
張文翊背后的家族顯然是和杰森竹內不同派系的,這點從張文翊對他的冷淡態(tài)度就能看出來。而張文翊和摩爾先生的關系好像很密切,今天張文翊似乎是特意趕回來的……恐怕這一下,杰森竹內就有了危機感了!
“哦。”我笑了笑,道:“我和托尼只是私人交情,但是托尼并不認識四爺。而且我對于托尼家族的情況并不了解,我說了,我和他只是私人地交情。”
盡管杰森竹內已經極力掩飾,但是他眼神里閃過的一絲輕松還是出賣了他。
走到了門口,這里有一輛轎車停著等候。
杰森竹內拉門上車之前。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頭看著我,“哦。對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我是登門造訪,明天我備一杯薄酒以待,呂老四已經答應赴宴了,不知道陳鋒先生有沒有興趣呢?如果您能攜公主殿下一起光臨,將是我的榮幸。”
看著他眼睛里的光,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注意。看來是想走公主路線了?
我笑了笑,隨意應付了一下,遠遠的目送他乘車離開。
等我重新走回別墅的時候,人還在門外,忽然聽見里面?zhèn)鱽砼榈匾宦暡A榱训穆曇簦€有呂老四憤怒的聲音!
我心里一驚,趕緊推門進去,卻看見小豬和呂老四的另外一個手下,兩人就站在那里,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而呂老四則站在哪兒,腳下地上是碎裂的茶杯,一張臉已經氣得鐵青,而他的手指更是在顫抖。
我皺眉,走上幾步:“四爺,怎么了?”
他胸膛起伏,顯然氣得不輕,看了小豬和另外那個手下一眼,呂老四似乎是壓著火道:“你們先出去,小鋒留下。”
小豬兩人頓時如釋重負,趕緊退了出去。我走到呂老四身邊。
“四爺,有什么事情么?”
呂老四面色鐵青,眼神里帶著殺氣,指著沙上的一個東西,咬牙道:“你看看這個,是剛才你送客出門地時候,才過來地!”
沙上,是呂老四的手機,手機打開,似乎屏幕上是一副圖片。
“這是家里的人剛剛給我的,你自己看吧!”
呂老四氣得聲音抖,而我拿起來才看了一眼,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變生!
這是一張圖片,內容非常血腥!
很明顯的,圖片里是一個死人,而且,這個死者被折磨得很慘,因為死者的四肢全部被砍了下來,就這么躺在地上,而地上用鮮血涂抹出了一行血淋淋的大字,還是中文——
“大圈,這只是報復的開始!”
我心里涌起無限殺氣,因為這個死者我認識!
尸體就扔在了修車場門口,而死者身材高大,臉部滿是血跡,殷紅的鮮血凝固成了一塊塊的血斑,他的四肢明顯是被力氣砍斷的,斷臂斷腿就散落在一旁,地面上的鮮血已經干涸,形成了一種可怕的暗紅色……
海大,這是海大,是我在越南費盡心機去保護,然后又陰差陽錯拉攏過來的海大!
他的臉龐上肌肉扭曲,頭被鮮血粘成一縷一縷,雙眼瞪著,似乎是死不瞑目,眼神里空洞而恐懼,嘴巴微微長著。
這個怕死膽小,但卻不狡猾的毒品拆家,這個我愿本頗有好感的家伙。照片就在我面前,而我愣了之后,心里就只剩下了唯一一個念頭,他死了,他居然死了?!
“一定是越南人干的!”
呂老四怒不可遏,他忽然一腳踹在了沙前的茶幾上,嘩啦一聲,桌上的杯具茶具全部跌落在地面,摔得粉碎!而呂老四臉上的怒氣更甚。
我也是滿心怒氣,這個家伙上次分別的時候,他還坐在胖子的船上離開,記得分別的時候,我們還一次就著魚子醬,大口的灌著伏特加,他還說過,做完這票生意他就要退隱江湖,就要在加勒比海去買個小島頤養(yǎng)天年。
我感覺到手指冰涼,而心里的一團火焰兇猛的燃燒起來,我的拳頭已經捏緊了,霍然看著呂老四,喝道:“不錯,一定是越南人干的!”
呂老四冷笑兩聲,他在房間里大步走了兩個來回,原本一向老謀深算的面具早已經撕去。此刻一臉的兇意,仿佛一條要吃人地狼一般!
“越南人!越南人!”呂老四憤怒之中還帶著幾分抓狂,“混蛋的越南人,海大一死我們的毒品交易就弱了幾分,現(xiàn)在和摩爾的合作迫在眉睫,在這個當兒海大死了,等于我們從亞洲調集毒品就少了一條線。現(xiàn)在讓我拿什么去和摩爾談條件?!老孫,老孫他干什么吃的,我把一大活人交給他,現(xiàn)在人被砍成了七八塊!老孫他難道傻了嗎,他怎么做事的!”
我從呂老四的話里明白了,海大被我們策反之后,坐船來到加拿大。
呂老四把他交給了老孫照顧,老孫就是修車場里的那個中年人,原來是帶著我們一幫健身房里地小子們的領頭人,泰格死了之后,呂老四也干脆把修車場交給了老孫負責了。
我心里一動,忽然想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于情于理,我和海大的關系最近,也最了解那個家伙。既然我已經從越南回來了,那么最合適的作法,就是應該把海大交給我來保護和聯(lián)系。
“查!”呂老四陡然大吼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徹底的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人把尸體扔到家門口了,怎么老孫連個屁都沒放,消息還是我的線人傳回來的!”呂老四眼睛赤紅,盯著我,喝道:“小鋒,立刻定飛機票。我們明天一早……不,今天晚上趕回去!”
“好!”我點頭,轉身就要出門,我此刻也是心里憤怒,也是歸心似箭。
不管如何,我和海大也算半個朋友,越南的一番遭遇,更算是同患難。
“等等!”就在我要出門的時候,呂老四忽然喊住了我。
我回頭,卻看見呂老四臉上的怒氣已經壓制了下去,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臉色很難看,盯著我,忽然用嘶啞地聲音緩緩道:“你先不用和我回去,這里還需要人,你留在摩爾先生這里。”
我怔了怔,一時間不明白呂老四這是什么意思。
我留下,居然讓我留下?
大圈現(xiàn)在的情況,泰格死了,剩下的年輕人里能打能拼的,除了我之外已經不做第二人想了。我現(xiàn)在可算是大圈旗下地名氣最大的猛將,這種時候。把我留在多倫多?
呂老四回去了,摩爾這里還能有什么事情?根本不需要我留在這里!
我目光有些復雜的看了呂老四一眼,呂老四卻側過頭去,揮手決然道:“就這么辦,你先出去吧……”
我第一次險些無法在呂老四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深深吸了口氣,我還是強行壓制住了心里的怨氣,大步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