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四遇刺了!
我腦子里飛快的轉動,霍然間,仿佛一切都明朗了,清晰了!
我心里雪亮,隨即忽然又是一沉!
余徽……余徽!
回想起今天余徽對我說出第三條策略時候,語氣里的古怪,回想起她不許我回去,讓我耐心等待。
回想起她的幾句可疑地話……
“小鋒,我盡心盡力為你策劃此事,只盼你最后不要反而怨恨我才好……”
“耐心等待一下吧……明白,或許明天,一切就不同了!”
余徽啊,余徽!
真的是你做的么?
你穩住我在這里,然后派了趕去了溫哥華,截殺了呂老四!
我雙拳捏緊,臉上燙,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上!就在我怒氣勃的時候,忽然,我愣住了!
她……她這么做是為什么?
我立刻泄氣了。
為了什么?自然是為了我!
是的,是這樣的!
她讓我殺呂老四,我不肯。她幫我出謀劃策,讓我取呂老四而代之。我不肯。
既然我不肯,那么她就干脆代替我出手了!呂老四一死,壓在我上面的一座大山,立刻就消失了……從此……
還記得余徽說地什么嗎?
“此后大圈由你一人話事,你年輕,為人果敢,性子堅忍不拔,能屈能伸,此后內部整頓,外部有我為援,摩爾已老,不出十年……”
我心里打了一個激靈!
好一個余徽,居然把這些全部都算準了!
她殺呂老四,是為了我,是為了我上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我怒是怒,可是想起她的那句話:我盡心盡力為你,只盼你最后不要反而怨恨我才好……
我不由得慘然一笑,更加印證了心里的猜測。
果然,果然是她!她其實把一切都算好了!
就在我心亂如麻沒,腦子里亂七八糟,心里憤怒驚訝和萬種滋味交雜一起的時候,門鈴響了。
我霍然跳了起拉,跑過去一拉門……
星空之下,余徽站在門口,俏麗的身影無限美麗,一雙細長的鳳目里閃動著光芒。她的頭輕輕挽在一側,微微側著頭,嘴角含著一絲笑意。身穿一件寬大地睡袍,手里卻提著一瓶酒。
她地眼波溫柔,語氣更是柔和。
“小鋒,我猜你今晚一定睡不著,所以干脆跑來陪你喝酒了。”
我……
此刻星空朗朗,明月當頭。余徽就這么俏生生的立在我面前,明眸皓齒,她的眸子比天空的寒星還要明亮,臉蛋上嫵媚的笑容,含著幾分隱隱的復雜……
我臉上的表情過于古怪,甚至就連眼睛都有些紅,余徽仔細瞧了我兩眼,隨即她臉上的笑容一分分褪去,幽幽嘆了口氣:“怎么了?不讓我進去么?”
我有些猶豫了。
我該怎么辦?她派人刺殺了我的老大,我應該因此而惱火么?該和她翻臉?和她大吵一場?揮袖而去?
可是她做的這些,卻完全是為了我!
那么我又該如何?該高興?該感激她?
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雙手捏緊了拳頭又放開,嘴巴張開又閉上。
余徽眉毛一挑,緩緩朝著我走來。我本能的一側身,讓開路,容她走進了我的房門。
一進門,余徽就微微皺眉,環視了一下大廳里,聞了聞空氣中的酒味:“你喝了多少?怎么這么重的酒氣?”
“沒多少。只是剛才不小心弄灑了一瓶。”我面無表情,聲音同樣也有些僵硬。
余徽似乎笑了一下,徑自走到沙前坐下,把她帶來的酒放在桌上,她的神色從容坦然,看著她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我忽然心里生出一絲煩躁來。
忍不住上前兩步,走到她面前,我居高臨下看著她,聲音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了一樣:“你說!是不是……你做的?你派人做的?”
“什么?”余徽語氣平靜:“什么是我做的?”
“四爺!”我脫口而出:“你派人刺殺了呂老四?”
余徽這時候眼神有些古怪了,她沒有回答我,反而反問了一句:“哦……呂老四他死了沒有?”
“哼,沒有。”我實在忍不住。刺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的怒氣有些壓抑不住了,又走上前一步,有些逼迫她的姿態。
余徽卻依然從容,神色之中帶著十足的自信和坦然,反而抬起頭來,目光毫不躲閃地看著我,和我對視!
“是的,我的確很失望。而且覺得和可惜。”余徽穩穩的回答我,同時還惋惜的嘆了口氣。
“你!”我臉上肌肉跳動了一下,但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一字一字道:“余徽,你不該這樣做的!”
出乎我意料的,我的質問之下,余徽反而笑了一下。她嘆了口氣,在身上摸了摸。然后似乎找什么沒找到,抬頭一看,順手從桌上拿過了我地香煙盒,摸出一枝香煙來,不緊不慢的給自己點上。先悠然的吸了一口,然挑眉看著我,語氣很平緩:“哦,小鋒。你認為是我做的,是么?”
同樣的,不等我回答,余徽自己輕輕敲了敲額頭,笑道:“嗯,這么想來,我之前和你說過那樣的話,現在又偏偏在我說完不久之后。呂老四就出事情了……嗯,這么說來,的確真的好像是我做地……小鋒,我不怪你這樣的態度。”她淡淡一笑:“我只是很可惜,為什么呂老四沒有被刺死……唉,他真的沒死么?如果他死了,對你的好處才會最大啊。”
我雖然情緒激蕩之下,但畢竟我不是傻瓜。也從余徽的話里聽出了一些味道。不由得氣勢略微松了松:“不……不是你做地?”
“不是。”余徽又嘆了口氣。隨即卻繼續道:“其實。我倒是真的想這么做過,就在和你談完之后。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既然你還那么拘泥于原則,不如我就幫你一次,我派文拿去做這件事情好了。可是我想來想去,這樣做的結果,恐怕不太好。”
余徽畢竟是余徽,她的聰明地確要強于我,而且,似乎和她說話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就會被她牽引著思路,這次也一樣,我果然脫口問道:“為什么不好?”
“因為你會因此而恨我。”余徽不假思索,飛快道:“如果因此而失去了你這個朋友,豈不是太糟糕了。所以,我還是決定不插手好了。”
我終于冷靜了下來,情緒也平靜了,但依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真的不是你做的?”
余徽忽然眉毛一跳,眼睛里閃過一絲精芒,淡淡道:“不是……我余徽若是要殺人,豈會不敢承認?”
我沉默了會兒,搖搖頭,重新看著余徽:“不對不對……如果這事情不是你做的,為什么剛才我告訴你呂老四遇刺了,你居然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
這次余徽沉默了兩秒鐘,然后抬起頭來看著我:
“因為,我早就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