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一下就驚了,瞪著我:“上帝啊!陳鋒……你……難道你也是大圈的人?”
我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這時候,站在醫院的紅色十字標示下面的我的那個兄弟,終于看見了我。他臉上露出了無限的驚喜,神色巨變,飛快的朝著我沖了過來,仿佛落水的人終于看見了一顆稻草,眉宇間滿是焦急,同時大聲道:“小鋒哥……是你……你終于的回來了!”
聽見他這么叫我“小鋒哥”,朋克地嘴巴一下就變成了“o”型。
朋克還在愣神的時候,我握住了他的手:“朋克。拜托你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忽然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嘆了口氣:“老天。想不到我當初救的人,現在居然就是整個溫哥華的華人都傳洋的小鋒哥……”他眼神有些復雜,看著我。
我知道他心里的意思,開口道:“放心,我不會給你找麻煩地,也不會害你。”
“好吧,而且我也沒什么選擇地余地。”朋克自嘲的笑了笑,他拿出一枝筆來,飛快地在我的手上寫了一串號碼:“這是我的電話,你隨時可以打給我……但是我先說清楚,危險的事情我可以拒絕!”
隨后,他好像迫不及待一樣,飛快的坐車跑了。
身邊的那個兄弟已經在我邊上等了會兒,我轉過身來,看著他,臉上露出憂慮:“情況現在怎么樣了?”
他眼睛一紅,低聲道:“婁克在上面守著病房,他讓我在下面等你……我們自己的兄弟幾個都在上面。婁克說你一定會趕回來的……”
“四爺呢?”我看著他紅紅的眼睛,心里閃過一絲預感。
隨后,我清楚的聽見他對我用顫抖的聲音說……
“四爺、呂老四、恐怕、不行了……”
我一驚……
呂老四……不行了?
看著面前這個兄弟的悲痛神色,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鋒哥,婁克讓我在這里等你,還有一個原因……”他不由分說拉著我就往醫院旁邊的一個花圃后面走,這里視線被阻擋住了,他看了看左右,低聲道:“現在樓上病房外面有警察在,婁克說了,你回來之后肯定要做一些事情的。所以現在你最好別上去,這樣警方就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或許這對我們有好處的。”
我點點頭。看來婁克這個毛毛糙糙的家伙,在驟逢大亂之后,終于也學會動腦筋了。
我拍拍他:“很好,你們想的很周到。不過我還是上去吧。現在的情況不同,呂老四倒下去了,如果我再不出現,我擔心恐怕有亂子。”
他沒說什么,而是領著我走進了醫院。
在醫院后面的加護病房外面,走廊上婁克等人正坐在那里,走廊的一頭有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他們都配著槍。讓我意外的是,我看見了一個老熟人,就是曾經想收買我,要求我們和警方合作的那個華裔警察。恩,他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叫杰夫吧。
至于上次那個毆打我的白人警察,則沒有看見。
老遠看見我過來,婁克臉上一驚,隨即露出欣喜的表情,大步朝著我跑來,走近了之后,用力地一把抱住了我。大聲道:“小鋒!你可算回來了!”同時,他趁著擁抱我的時候,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你怎么上來了?我不是讓人在樓下等著你的么?”
我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沒問題。
那個杰夫也朝著我走了過來,他臉上帶著半真半假的笑容,緩緩道:“想不到,你還是這么快就趕回來了……唉,整個華埠大名鼎鼎的小鋒哥回來了。看來這下我們這些警察又有的忙了。”
我掃了他一眼,用很客氣的語氣道:“警官,你好。我現在不方便和你談話,能讓我先進去看看呂老四么?”
杰夫點點頭,側身讓開了道路。走廊上的幾個兄弟都站了起來。我對他們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在外面等著,只有我和婁克走進了病房里。
病房很大,充斥著濃烈地藥水味道。呂老四躺在一張病床之上,他面色平靜,雙眼閉著。
他的鼻子里插著氧氣管子,旁邊還有一些醫療儀器,上面的有燈閃亮著,檢測著呂老四的心跳脈搏還有血壓等等。讓我意外的是,呂老四除了上半身胸口纏著紗布之外,腦袋上也纏了紗布。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一個木乃伊一樣。他的一只手放在外面,手背上插著點滴,臉上還有一處劃上,不過已經用藥水清理干凈了。
“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拉住婁克:“四爺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說他胸口中槍了么?怎么頭也傷了?”
婁克一臉悲憤,咬牙道:“當時我還在修場里,根據你電話的交待,還有呂老四之前也打了電話回來。我已經讓手下人向警方妥協。讓他們進來檢查了。然后我就接到了電話,說呂老四在下了飛機之后。回來的車上,被人攔路截殺!呂老四隨身地手下,死了一個,還有一個活著。據說當時對方是用了狙擊手,在遠處一槍先打爆了輪胎,汽車一頭撞在了路邊的墻上,呂老四當場就暈了過去……后來……”
根據婁克的訴說,當時汽車被一槍打爆輪胎之后,呂老四隨身的兩個手下,也就是小豬那兩個年輕人,立刻拼死抱著呂老四從汽車里往外沖。因為那輛汽車并不是防彈的,而且他們擔心對方會用狙擊手直接射擊油箱,所以不敢留在車上。在往外沖地時候,另外一個年輕人當場被打死了,而小豬幫呂老四擋了一顆子彈,自己后背上中了一槍,子彈射穿了他的肺部,呂老四也中了兩槍,都打在了上身,其中一槍尤其致命,只偏移了心臟幾厘米。
當時小豬拼命拖著呂老四躲在了一個角落里,死守待援,而對方有兩個槍手準備近距離突擊的時候,小豬又被對方打中了一槍。
最后,警方趕到了,才救了他們的命。
“肯定是越南人干的!”婁克眼睛里有殺氣。
“四爺情況怎么樣?”我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剛才在樓下的時候,聽兄弟說,他……”
婁克眼睛有些紅。
無論呂老四對我如果,他在大圈里畢竟是頂梁柱,是老大龍頭,還是很有威望的。
“四爺,胸口的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失血多了一些……可是醫生說,胸口的傷沒有太大的威脅了,可是他的頭部卻被劇烈碰撞了一下……”
我心里一緊。
難道?
果然,婁克面色慘然:“他老人家現在能不能醒過來,就只能看天意了。那個醫生說呂老四是頭顱被碰撞之后,里面有淤血,除非動手術開顱,把淤血弄出來,但是他又說什么壓迫了神經,很危險,手術的成功率很低……”
我嘆了口氣,看了床上地呂老四一眼,心里很是感慨,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