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著妖魔氣息的大廳。</br> 一卷卷人皮保持著怪異的人形,有的坐在座位上,有的干脆掛在屋頂上。</br> 聽到聶真說完,怪笑聲卻響徹了整個大廳。</br> 有人突然開口了。</br> “明白是明白,不過,今天是不是該輪到我當聶真了?”</br> “就是,說好的,大家互易身份,不斷代行彼此,以修煉皮魔王之道,這次你占據家主的時間太長了!”</br> “桀桀,就是就是,六弟,也該到我們當聶真了,不過有一說一,你老婆真棒!”</br> “四哥,嫂子其實也很不錯!”</br> “……”</br> 亂糟糟的聲音在這些族老的口中不斷發出,聶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狠狠的一拍桌子,桌子立馬四分五裂!</br> 嗖嗖嗖。</br> 爆裂的碎片狠狠刺向了剛剛說話的那幾人。</br> 伴隨著可怕的撕裂空氣的尖嘯聲,聶真已然如影隨形來到了那幾人近前,同時朝著幾人出手!</br> “轟!”</br> 聶真人皮驟然裂開,滲出漫天絲線,如潮水般將幾人卷進了體內。</br> 劇烈的碰撞令他的人皮上出現了拳腳的印記,隔了好一會兒,只剩下一陣陣可怕的咀嚼聲從他的人皮下傳出。</br> 嘶!</br> 這些族老們再看向聶真時,齊齊露出了震驚之色,萬沒想到,他竟然能夠以一己之力輕易壓服四個族老!</br> 聶真看著他們,冷冷笑道:“現在,還有什么疑問嗎?”</br> “你拳頭大,大家自然聽你的!”</br> “沒錯,從今天起,你就一直是聶真好了!”</br> “……”</br> 有了四個族老的前車之鑒,他們自然不會再違逆聶真的命令,反正對于他們來說,化身成為其他人,不過是喝水吃飯般簡單。</br> 至于女身,那又算什么!</br> 曾經有個族老為了追求刺激,竟然化身成一條牧羊犬跟隨商隊前往海外,在一個極西貴族小姐身邊潛伏了數年,時不時助那貴族小姐消解寂寞。</br> 偶爾,還拉著那貴族小姐到處走。</br> 直到那貴族小姐嫁給了當地的一個子爵,他這才回歸。</br> “噗!”</br> 見到這群族老識趣,聶真的人皮裂開,將吞下去的四個族老吞了出來,他們渾身破碎,遍布密密麻麻的傷口!</br> 一出來,立馬驚懼的遠離聶真。</br> 聶真森然的說道:“你們四個,這次饒你們一命,再有下次,別怪我吞了你們,將你們化作我身上的一塊人皮!”</br> “是,家主。”</br> 四個族老知道逃過一劫,連忙露出討好笑容。</br> 聶真一揮手,大廳里的二十來張人皮頓時變幻形態,一個個變得花容月貌,各有千秋,氣質也是不同。</br> 赤著身子,就這么彼此打量著,桀桀怪笑。</br> 似乎,這像是一種獨特的修行方式,令他們人皮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變得更加深濃了幾分。</br> “記下彼此的形貌,便于相認。”</br> “都出動吧!”</br> 聶真再一揮手,這群族老們便怪笑著遁出了大廳,消失無蹤。</br> 安排好了這些人之后,聶真再次來到了安置楚肖云的院子,看著那個狼狽不堪的人影,聶真的表情里露出了一絲嘲諷。</br> “沒有力量的女人,就是這個下場!”</br> 他轉頭看向那些下人。</br> “好好伺候著,人若是有半點兒閃失,小心你們的性命。”</br> 那些被割去舌頭的下人們紛紛跪地,回應著聶真的命令,聶真見狀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這里。</br> 而癡傻的肖楚云,低著頭瞥過聶真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深入骨的恨意。</br> 就在神都醞釀著波瀾的時候。</br> 無盡天外,高懸于諸天之上的道門長河,卻開始了激流奔涌,三位道祖聯手,駕馭著長河顯現在了一處荒僻的星空之下。</br> 一輪坑坑洼洼的巨大冰封星體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br> 冰冷,沉寂,破敗,荒涼。</br> 沒有任何空氣,不適合尋常生靈存在,依稀能夠看到那一個個環形的冰封山脈當中,一座座輝煌舊宮的痕跡。</br> “誰能夠想得到,當初懸照諸天的太陰星,如今會落得這般敗落景象。”</br> 應天道祖嘆了口氣。</br> 而一旁的天師道祖卻一臉冷漠表情:“時也運也命也!就算再破敗,依舊是太陰之星!可若有朝一日,道脈落寞,吾等恐怕想得此下場都做不到!”</br> “道兄何必危言聳聽!”</br> 平素寡言少語的真一道祖淡淡道,“只要吾等三人在,道門自可永續長存,大不了提前收割……”</br> 天師道祖看了真一道祖一眼,狀似漫不經心的又瞥了眼應天道祖,幽幽的說道:“只怕有人覺得這源頭上的座位太多,坐不下這三人了呢!”</br> 應天道祖臉色一變,冷聲道:“道兄此言何意?”</br> 天師道祖毫不退讓的說道:“本座不過是隨口一說,應天道兄何必如此激動?莫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事,心虛不成!”</br> 應天道祖盯著天師道祖的眼睛,身后的一道劍影緩緩浮現,劍身上勾勒著玄妙紋路,宛如述說天命和生死!</br> 順天應人,此劍正是應天道祖的佩劍,乃是以盤古殺念所鑄成的殺器,能撕裂混沌,開辟天地,重煉地火水風!</br> 此劍,似乎僅僅只是顯露虛影。</br> 可饒是如此,在其顯現的一剎那間,四方虛空也被無邊無際的殺機籠罩,哪怕是座下的道門長河都為之波瀾俱靜,被壓下所有波濤!</br> “道兄,是打算與我在此時此地做過一場不成?”</br> 應天道祖面無表情。</br> 天師道祖冷笑:“道友這是在恫嚇本座不成?”</br> 說話間,在他身后,五座重疊山巒形狀緩緩浮現而出,赫然是他的護道器之一——五雷山!</br> 天有五雷,乃是天之怒!</br> 五雷同降,毀天滅地!</br> “兩位道友何必如此!”</br> 真一道祖見狀,只好出面協調,終于暫時緩和兩者矛盾。</br>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也該開啟太陰星了!”</br> “開啟吧!”</br> 三位道祖再度聯手,無窮無盡的法力從三人身上涌現而出,太陰星表面轟然巨震,無數的冰封山脈齊齊開裂。</br> 似乎某種禁鎖被打開,一時間,無數的寒氣逸散出去,朝著諸天散去。</br> 諸天皆寒,如冰河來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