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祖地,地脈深處。</br> 砰!</br> 劉玄一鏟子下去,只覺得鐵鍬發出一聲悶響,好似挖到了什么。</br> 他眼睛一亮,正打算上前,只覺得那裂縫處“呼”的一聲,噴涌出來一團巨大青黑之氣,宛如煙云般朝著劉玄籠罩而來!</br> “他家祖墳怎么冒黑煙了?”</br> “不對!”</br> “這是……地氣化龍!不可能!這陳國滅國這么多年,怎么可能還有這等級的氣運?!”</br> 要知道,地氣也是分等級的!</br> 等閑家族的氣運壓根不可能呈現出龍形!</br> “陳家莫不是要復三世而立?”</br> 劉玄臉色微變,只覺得那青黑氣團化作的猙獰巨龍張開血盆大口般,幾欲擇人而噬。</br> 他一個懶驢打滾,避過這猙獰龍頭的一撞。</br> 轟隆隆!</br> 這青黑地龍的猙獰龍頭轟然之間,重重的砸在剛剛劉玄立身之地,發出一聲巨響,地面碎石翻飛,炸開四濺!</br> “嘿嘿,你若躲著不出來,我倒是還需尋你!可你既然出來了,就別怪我劉某人不客氣!”</br> 劉玄冷然一笑。</br> 只見他的手心處浮現而出的棋盤劇烈轉動,隱然間竟從中冒出了一柄刀斧,刀斧的刃上聚攏幽光,鋒銳的似乎哪怕視線都要被割破!</br> 斬龍斧!</br> 這赫然是上次他行伐命升龍之術,激發朱兆元的龍氣時,所用的刀斧!</br> 不過,此時,他卻是要以此斧斬斷陳家地脈!</br> “陳應龍,陳媛……全都是不安定因素!”</br> “《命經》有云,氣運分天眷,地蔭和命格三類,天眷為天數所鐘,地蔭為地氣庇護,命格為己身正運,合天地人三才之數!”</br> “若斷其一,必可削弱他們!”</br> 劉玄一把握緊斬龍斧,眼神深邃,眸光里的殺機越發深邃!</br> “斬龍!伐命!”</br> 嗖!</br> 他擰身,單手倒拖著斬龍斧,快步朝這條青黑地龍撲去,斬龍斧狠狠的朝著地龍的脖頸處斬去!</br> “奪脈!劫運!”</br> 快如流星,疾如奔雷!</br> 這飛撲一斬竟在瞬間斬到了地龍身上!</br> 唰!</br> 然而,斬龍斧斬落下來,卻是一擊落空!</br> 剛剛偌大的青黑地龍竟砰的一聲,在瞬間消散無形!</br> 是假身!</br> 劉玄暗叫不好,卻為時已晚,那條青黑地龍的龍尾突然從地面鉆出,猶如水缸粗細的鋼鞭,狠狠的掃在了他的身上!</br> 砰!</br> 他整個人竟是化作一顆棋子炸開。</br> 下一秒,一個新的棋子浮現在地脈當中,再次化成了單手持斧的劉玄!</br> “好一個畜生!倒是機警!這次看你怎么躲!”</br> 劉玄目光冷漠,手一揮,卻是一把黑白子扔出。</br> 砰砰砰。</br> 一個個黑白子竟全部化作了他的模樣,皆是單手持斧,朝著青黑地龍殺去!</br> “呼!”</br> 青黑地龍似乎察覺到危險,猛地扭身,竟是一下子沒入地脈當中,徑直消失不見!</br> “既然出來了,還想走?”</br> “神藏:天地棋盤!落子無悔!”</br> 嗡!</br> 那條青黑地龍竟是被一股無形力量直接拘住,倒轉而回,出現在了本來的位置上。</br> 劉玄跨步上前,單手一斧下去,鋒芒逼人的斧刃竟是一下子將那條青黑地龍的頭顱斬下,砰的一聲,消散而去。</br> “嗯?不對,這條地龍似乎有點兒弱……”</br> 而這時,一顆足有數千丈的青黑地龍的頭顱卻好似囊括了整座祖地,緩緩轉動著從劉玄身后的石壁頂上鉆出!</br> 巨龍的眼眸垂落,冰冷的看著劉玄的頭頂!</br> 然后,一口咬下!</br> “這?”</br> 劉玄感覺到腦后傳來勁風,猛地轉頭,只覺得眼前一黑,甚至沒有看清楚是什么,就在一剎那間被咬碎了整個身軀!</br> “怎么回事?”</br> 在陳家祖地上空,劉玄陡然發覺自己派下去挖掘地脈的顯圣之軀失去聯系,豁然起身,眼神死死的盯著地面。</br> 他早就預感到這片地域不凡,所以才派了顯圣之軀而去。</br> 沒想到,這么快就顯圣之軀便隕落!</br> 尤其是最后一幕到底發生了什么,竟是沒有機會傳出!</br> “是地氣守護,還是祖地守衛?若是守衛倒也罷了,若是地氣本身有這等力量,那恐怕……此地的地氣真的勃發了!”</br> 劉玄面容肅穆。</br> 他默默的看著這一塊陳家祖地,氣勢巍峨,暗合天地格局,不愧是能夠同時蘊養出陳應龍和陳媛的家族!</br> 稍作試探,便令他知道此地的地脈難以斬斷。</br> “除非擺下天地局……”</br> 劉玄陷入思索。</br> 與之前對付在南昌府奪舍了朱兆元的朱允炆不同,當時朱允炆因是奪舍,劉玄所對付的地脈龍氣本質,還是朱兆元的!</br> 可如今的陳族不同,無論是陳媛,亦或是陳應龍,實力都太過強橫。</br> 再加上陳族底蘊,一脈而傳,甚至有可能存有鎮族的重器存在!</br> 所以,他想要再以過去之法進行伐脈,很難成功,必須要借助儀式或許才有幾分機會!</br> 不過,若是借助儀式,那么無疑需要大興土木,勾動天星地脈,到時候難保不被陳應龍,亦或是陳媛發覺!</br> 當然,還有個機會,那就是他本人再進一步!</br> “重樓嗎?”</br> 劉玄目光閃動。</br> 登上重樓,當需有登天之手段,如今的他,繼承了先祖的部分手書,雖然底蘊有了,但是,他本人的修持卻無疑還差了一截!</br> “看來只好先退回神都了!”</br> 劉玄有了決定,便不停留,徑直返回了神都。</br> 隨后不久后,陳家祖地冒青煙的事情便傳遍了神都的大街小巷。</br> 這自然是劉玄給陳家上的眼藥。</br> 而他剛傳完消息不久,楊凡便找上了門。</br> “公子怎么來了?”</br> 劉玄連忙迎上來。</br> “幾日不見先生,所以過來請教。”</br> 楊凡坐下后問道。</br> 劉玄連忙道:“微臣愧不敢當,公子有什么事,盡管講。”</br> “是這樣的……”</br> 于是,楊凡將從賈時安口中得到的消息,言稱陳媛可能需要多些氣運的事情說了出來,“先生,可是其中有什么講究嗎?”</br> 劉玄瞇起眼睛,念頭快速轉動。</br> 在他本心里,自然是希望陳媛和陳應龍兩敗俱傷。</br> 于是,他沉吟著開口:“公子,可聽聞陳家祖墳冒青煙的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