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這個。”</br> 面對陳妃娘娘的詢問，楊凡點了點頭，那輕松的口氣就像是去花園里摘了一株雛菊回來那般的隨意。</br> 簡直是讓陳妃娘娘不知該說什么好。</br> 那可是上古五刑劍啊！</br> 就連他父親陳應龍當年都沒能得到的秘技！</br> 倒不是說陳應龍的實力不行，而是因為他的身份擺在那里。</br> 身為世襲罔替的王侯之家，軍功勛貴，屁股決定腦袋，哪怕是陳應龍實力強橫，卻也無法超越階層的禁錮，契合狴犴的要求，真正做到秉公持正的維護法度威嚴。</br> 所以他根本無法通過狴犴的心靈拷問，只能選擇了神獸陸吾作為他的第二尊氣血相。</br> 面對楊凡這個好運的小太監，陳妃娘娘是又愛又恨，說道：“宮內持劍不方便，不過，本宮會安排人送進來一柄骨劍給你，本宮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必須要把這套劍法練到大成！”</br> 她認真的看著楊凡，有上古五刑劍作為攻殺手段，再有夔牛身作為防護，楊凡幾乎算得上一個小號的沙場猛將了！</br> 一人一劍，甚至能夠輕易殺潰一支百人級別的精銳猛卒！</br> “沒問題！”</br> 面對陳妃娘娘的要求，楊凡直接應了下來。</br> 有狴犴真靈傳授的經驗，只要他下足功夫，多加練習這套劍術，絕對能夠盡快踏入大成水平，當然，關鍵是他得有一把劍。</br> 他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娘娘剛剛說的骨劍，是什么？”</br> 陳妃娘娘嘴角勾起，絕美的俏臉上變得笑靨如花：“當然是用人骨打磨出來的劍了。”</br> “人骨？”</br> 楊凡心中一寒。</br> 以人骨打磨成為劍器？</br> “開玩笑的！那是本宮的父親當年鎮殺大妖魔密江龍王后，請朝廷大匠以密江龍王的肋骨打磨出來的骨劍，總共一十八柄，多數都賜給了手下親信，侯府中也剩不多，取一柄就夠你用很久了。”</br> 陳妃娘娘看到楊凡吃驚的模樣，不禁露出一副你大驚小怪的表情。</br> 人骨又如何，要知道在大明的武庫當中以人骨鍛造的兵器，或是人的大筋制成的大弓，乃至于人皮做的戰鼓，都有不少！</br> 多數材料都是來自于境界高深的武者罪犯，或是邊境交戰時擒獲的俘虜，算是最后的廢物利用。</br> 實力再強橫的武者，既是敵對，那最后的結果自然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死我亡。</br> 輸了，就是一件耗材罷了。</br> “這，還真是殘酷啊。”</br> 聽完了陳妃娘娘這一番話，楊凡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本以為練武了，處境就安全了，現在怎么聽上去反而更危險了？</br> 死了連尸體都不得安生，要被人做成武器，這也是太難了吧！</br> 陳妃娘娘看到楊凡的小模樣，忍不住失笑道：“你啊，就不要想這些了，現在的你，只怕連當耗材都沒有資格！”</br> “娘娘說的是。”</br> 楊凡干笑一聲，想想也是，他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武師，還沒有資格達到被人抽筋拔骨，割肉剔骨的地步。</br> 這也讓他突破后出現的一絲自滿情緒被直接碾滅。</br> 他這點實力，的確是不夠看。</br> 還是太弱了啊！</br> 楊凡心中默默感慨。</br>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下去吧！在宮里坐了一天，快要累死本宮了！”陳妃娘娘轉身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br> 楊凡趕緊上前兩步，說道：“娘娘，我這還有一顆還生丹……”</br> “你收著吧，關鍵時刻能救你一條小命。”</br> 陳妃娘娘卻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身影消失在了浴室的門口，隨著門關起，芳蹤消失在楊凡的眼前。</br> 楊凡默默的收起丹藥，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陳妃娘娘竟然沒有要他過去伺候沐浴？</br> 自己都混成了陳妃娘娘的親信，她竟然還時不時的這么見外。</br> “女人啊！”</br> 他搖搖頭，轉身出了宮殿。</br> 突破和修煉秘技，花費了漫長的時間，他也感覺到了幾分疲乏，快步前往小跨院里沖了一個澡，換了衣服，才回了自己的偏殿房間。</br> “呼。”</br> 躺在床上時，楊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br> 他意識一沉，就前往虛幻傳承地去修煉去了，過了第三次換血，下一步就要開始磨煉熊力了。</br> 他還有上古五刑劍要修行，風雷吼和撼地波也要繼續打磨，這些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由不得半點兒大意。</br> 而在天色漸漸變暗，夜幕籠罩天穹之時，陳王府內也照常亮起了燈。</br> 正廳的主位上，朱兆霖靠在椅背上，眼神陰冷，本來俊朗的模樣這幾日也變得陰沉無比，全府上下都為之膽戰心驚。</br> “主，主子。”</br> 這時候，小環的聲音響起，腳步窸窸窣窣的傳來，緩緩的從后面走了出來。</br> 只見她穿著一身宮裝，紅色的紗裙，裙擺拖在身后，眉心處點了一記紅印，特意綁成的發髻上插著一支翡翠步搖。</br> 這分明是陳妃娘娘平日里的裝扮！</br> 沒想到小環竟然會穿成這樣，此時，她雙手不安的放在身體左右，有些無從安放的感覺，眼神怯怯的看著朱兆霖。</br> “像，真是太像了！”</br> 朱兆霖走到小環的身邊，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的腦袋狠狠的掰到了自己的面前。</br> 那一張清秀的小臉，在刻意的裝扮下，發髻，頭飾，妝容，完全相似，乍看起來的話，幾乎有著陳妃娘娘的五六分的神韻！</br> 朱兆霖深深的在小環的脖頸間吸了一口氣，明明是清香的女孩氣息，可他卻感受不到半點兒的沖動。</br> “果然，還是不行啊！”</br> 他手上微微用力，五根指頭如同鐵索一般，緊緊地纏繞在小環的脖子上，她的臉在以目見的速度變色。</br> “主，主子，饒，饒命……”</br> 小環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卻連掙扎都不敢，只能嘴里發出近乎哀求的聲音。</br> 砰。</br> 朱兆霖的手緩緩松開，小環的身體脫力一般的軟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嬌柔的身子都在顫抖。</br> 他彎下腰，低著頭看著小環，眼神帶著化不開的惡毒和陰暗，說道：“你是母后的人，我是不會殺你的。不過，本皇子實在是太無聊了，想要你陪我玩一個游戲，好不好？”</br> “奴婢，遵，遵命……”</br> 小環眼神里充滿了驚慌和不安，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貓，眼眶里更是滿是淚水，可她根本不敢反抗眼前的這個人，只能逆來順受。</br> “真乖，呵呵呵。”</br> 朱兆霖輕笑出聲，眼神里卻沒有半點兒溫度，他一把抓起她的身體，拎著她邁步走進了他的房間里。</br> 那里，早已被他改造的面目全非。</br>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一張木板床，而在床的對面墻上，卻是掛滿了各種刑具，枷鎖，釘板，老虎凳。</br> 甚至在角落里，還有一只奇怪的木驢，驢背上有一個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細，半尺來長的金屬樁。</br> 小環見到這個，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