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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大明宮清思殿內人潮擁擠,周圍大多是神策軍的軍士,李保帶著歐陽輝等人也到了球場上。⊙,
他今日打算親自上場,過去他為了討好李儇暗中也訓練了很久,今天這個比賽就是個展示他球技的好機會。
唐代的軍隊早期盛行輕騎兵,朝廷注重訓練有高速機動性和有利長途奔襲的輕騎兵,昔年太宗皇帝得知吐蕃人打馬球有利于訓練騎兵后,便在大唐促進開展這項運動。
?當時吐蕃使臣得知唐太宗喜歡馬球,還特意贈送了他一只馬球作為禮物。不過李世民不想讓吐蕃人知道他的真正用意,便佯做不喜歡,把馬球給燒了。可是此后,馬球游戲終究在不知不覺間,盛行于整個大唐了。
?如今,王公貴族、士子書生、軍中將士盡皆喜歡打馬球,就連許多大家閨秀包括皇城里的宮娥都極擅長馬球游戲。不過平常人家買不起馬,少有騎馬的機會,故而馬術不精,于是就打步球。
步球就是蹴鞠,馬球就是擊鞠。蹴鞠就是后世風靡世界的足球的雛形了。不過如今大唐最盛行的還是打馬球。
?時下,清思殿的馬球場比后世的標準足球場略寬一些,長度卻略小,總面積與一個足球場大小相仿,但建造質量極其考究,平望如砥,下看若鏡。
?為了讓地面平滑柔韌,夏天不長草,冬天不結凍,宣徽院不惜靡費巨資,春夏秋冬四季定期把一桶桶的油潑到球場上去。下這么大的力氣,清思殿前球場的才能日日保持嚴整干凈。
另外大唐二十二位皇帝中有十八位都十分酷愛馬球,穆宗、敬宗都因馬球而喪命【1】。可見當時的大唐皇室是如何的喜歡打馬球,他們對馬球的癡迷,絲毫不亞于后世人們對足球的酷愛,甚至尤有過之。
尤其是如今的皇帝李儇,自詡馬球狀元的擊蹴高手。他基本每日都要觀看馬球,他也時常親自下場打馬球,田令孜的神策左軍和楊思齊的飛龍軍都是輪番到宮中陪著李儇打球。
不過今日的比賽卻是田令孜主持的,他一是想要給自家哥哥陳敬瑄謀個高官,二是他還是存了衣錦還鄉的心思。
而且黃巢帶領的反賊正在大唐的腹心之地肆虐,他必須提早做點打算了,他的家鄉蜀中正是個躲避兵禍的最佳地方。蜀中地域深重山水繁復,并且道路不暢利于割據久持,而且物產豐富。只要他能夠控制住皇帝,那么他田令孜的權力并不會減少多少。
而且他的哥哥只要做了西川節度使,那他兄弟二人內外權柄在握誰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至于一直壓著自己的吉王李保到時還不得看他的眼色行事?
不過,這次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吉王探聽到了,這個讓他有點始料未及,他如今也很是懊惱。
田令孜大概清楚李保的意圖,在他得知今日李保想要上場的時候,他知道這次李保肯定是來者不善,既然他想壞自己的事,他也不想客氣了。
馬球運動沖突激烈,對抗性強,所以若是此次馬球比賽有了閃失那也只能怪吉王運氣不好,和自己沒什么關系。想到此處,田令孜心中有了些許快意。
于是他招來今日要出戰的陳敬瑄、牛勖、羅元杲,楊師立,這幾個都是他在神策軍中的心腹,同時也是馬球高手。
陳敬瑄和田令孜是親兄弟,所以兄弟倆長得都差不多。都是丑的出奇的貨色。這個曾經賣燒餅的鄉下土包子因為田令孜的關系如今成了長安城里炙手可熱的大將軍,但是他的暴發戶氣質還是沒有改變多少。
田令孜對著四人道:“今日本來是你們幾個切磋的,但是那個天殺的吉王得到消息要來壞咱們的事,所以今日你們也不必客氣。找到機會就盡量料理了他,明白嗎?”
陳敬瑄哈哈一笑:“這個混賬吉王,整日與咱們過不去,咱們苦練這么久還會怕了他這個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宗室王爺?”
楊師立等三人聽到陳敬瑄如此說了,他們立刻附和,紛紛說道:“一會定要給吉王好看。”
田令孜一方在圖謀對策,李保也沒閑著,他拉著歐陽輝和幾個胡人球手坐在一起準備進場。
歐陽輝和手下的胡人,他們大都是吐蕃和黨項等族出身,自小就生活在馬背上,他們的騎術肯定是沒問題的。況且打馬球運動本就是吐蕃人興起的,所以打馬球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是難事。
不過這個馬球還是要靠配合和球員之間的協調性。所以過去的三天中,李保和歐陽輝他們幾乎都在訓練馬球,臨時突擊的訓練效果還是有的,但是李保在馬術上差歐陽輝他們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李保制定的對策就是他少跑動,搶球攔斷都交給歐陽輝他們,他主要的任務就是射門。
比賽戰略商定后,眾人也開始做些賽前準備了。
首先個人要帶一些防護措施比如護膝護肘還有馬腿馬腹都需要做些防護,這些防護工具并不是此時有的,而是李保發明的。
這些護具都是些皮革還有藤甲輕便但是防護效果很好,他在練習馬球的過程中也經常會受傷,但是有了這些護具后,受傷率急劇下降。
歐陽輝得到護具后,竭力稱贊李保睿智多思,有大功德。此等護具不光是馬球場能用到,就是在戰場上也能救不少士兵的性命。
除了人體和馬匹的護具外,馬身上還有一個地方需要打理,那就是馬尾巴,因為馬球過程中馬匹奔跑迅捷,隨意亂甩的馬尾巴就會造成比賽的極大干擾,所以馬球開始前必須要對馬尾打結。
所謂打結就是把馬尾像麻花辮那樣編制,然后對折捆好,這樣能夠把馬尾的阻礙降到最低。
等到一切妥當后,李保隨著內侍來到了皇帝面前,田令孜陰惻惻的道:“今日比賽乃是為了為國選拔為國盡忠的干臣,但是吉王卻執意要來參加此次比賽。經過官家應允,同意吉王帶領手下家將也參與此次比賽,不過馬球比賽向來兇險,吉王還是要小心為上啊。”
李保哈哈一笑,對著田令孜道:“今日比賽,一是為了切磋球技,二來也是為了為國選擇忠心干臣,駙馬都尉張清平盡忠國事,去歲還為大唐復拓國土,官家也下令嘉獎過。如今他在渭州團練使任上也算是功勛卓著,通過此次比賽得個節度使也算是官家對他的獎賞了吧。”
李保說的露骨,田令孜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攛掇皇帝同意此次比賽,就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所以此次比賽他千方百計終于求得了皇帝同意,不想這吉王李保突然冒出來,想要摘果子,他怎么能心甘。
皇帝李儇倒是無所謂,在他而言誰當官都無所謂還不如他玩得高興。所以他對著李保和田令孜道:“阿父和六郎不要磨蹭時間了,快快開始吧。朕從早上就等在這里,你們可不能讓朕失望啊。”
李保對著皇帝躬了躬身,然后呵呵笑著去了,臨走還看了田令孜一樣,其中的笑意極為明顯。此次比賽規定第一名授西川節度使,二名授東川節度使,第三名授山南西道節度使。
這三個地方西川最為富庶,是蜀中的精華所在,東川則次之,山南西道最次。因此田令孜必須要保證陳敬瑄得到第一。
不過李保卻不這么打算,他來參加比賽最終的目的還是給田令孜難堪。畢竟這個死太監好久沒收拾了,他禍國殃民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夠讓人惡心的了。
李保回到了己方的陣營中,一躍騎上了他的白馬。然后回頭對著不遠處前來觀戰的李穎、鈴兒、欣娘還有云芳。自己的親人美人都在這里,李保只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后世的校園時光,那時候的他不自信,對于球場上被人追捧的同學滿心羨慕,
到了這個時空他的自信越來越足,也成了被注目的焦點,這種感覺真好。他對著幾位美人揮了揮手,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個大大的唿哨,一時間引的清思殿馬球場上唿哨不斷此起彼伏。
田令孜看到李保如此高調,很是不滿,但是他又不能說什么,只是對著陳敬瑄等人使了個眼色,然后他自顧坐回座位上,對著皇帝李儇點了下頭,然后操著公鴨嗓子喊道:“比賽開始!”
這時候打馬球雙方最多出場十人,但是最少卻沒有限制,也就是說,并不要求雙方隊員人數完全相等,你要是愿意,一個人對付對方十個人也沒有人管你。
但是今天的馬球比賽既要比試個人成績,以便選拔官位,但是李保帶人參加,此時還要看重雙方對陣的成績,這是兩個集團的意氣之爭,所以雙方都憋了一口氣。
隨著田令孜的話音落地,猜枚成功的李保率先開球,他拿著球桿,本想來個一鳴驚人,所以對著陳敬瑄方的球門方向大力揮去,歐陽輝帶著手下急急往馬球落地的方向追去。
誰知李保這一桿用的力氣太大,居然把馬球打出了場外,差點砸中了場外觀球的神策軍軍士,引的圍觀的人一陣哄笑。
李保心中暗惱,心道:哎,裝逼過頭了。
場外觀戰的眾姝卻是表情各異,鈴兒欣娘都是一個勁的懊惱,“哎呀,好可惜!”
李穎卻是微笑搖頭,“六郎又開始賣弄了。”
云芳則是面無表情,心中卻道:大王好笨!
陳敬瑄等拿到球后再次開球,這次他們拿球后,配合十分到位,歐陽輝等人雖然馬術精湛卻穿插不進陳敬瑄等人的協作網中。李保看到他們如此協調配合,心中也有些贊賞,不過這次是臉面之爭,他不能干坐著,所以他拍馬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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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唐穆宗因為打馬球受了重傷,然后身死。唐敬宗卻是迷戀打馬球和打秋狐并且還愛責打宦官,最后被忍無可忍的宦官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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