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lián)炻?br/>
接到有敵軍來襲的報信后,王播很是平靜。他先問左右親衛(wèi)道:“中軍尚太尉到了哪里了?”
左右親衛(wèi)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王播衛(wèi)的神色,他兀自嘆了口氣,然后對著親衛(wèi)道:“咱們剛到了鳳翔地界,就有人馬來攻,們早就被人盯上了。”
親衛(wèi)王勇接口道:“尚太尉大軍應(yīng)該離咱們不遠(yuǎn)吧,如今有官軍來襲,咱們先行抵擋,然后派一勇將去尚太尉處報信,一旦尚太尉發(fā)兵來援,屆時咱們兩相夾擊,定能打潰來敵。”
王播聽了親衛(wèi)的話,再次嘆了口氣,“這尚太尉怕是已經(jīng)把咱們當(dāng)成了棄子啊。”王播說的聲音很低,除了王勇和旁邊的李四恪,其他的人都沒有聽到。
王勇正想說些什么,不過李四恪拉住了他。轉(zhuǎn)向王播道:“如今既然尚讓不義就別怪咱們不顧江湖道義,王軍使不如咱們還是降了吧。”
“混賬!”
王播開口斥責(zé)李四恪道:“某自跟著叔父起兵以來,經(jīng)歷大小戰(zhàn)不小數(shù)百,可是咱們何時聽說過官軍信守承諾過?叔父更是輕信了朝廷,然后才害得尚太尉的哥哥尚君長白白丟了性命。”
王仙芝為人鮮廉寡義,自從起兵就是奔著一己的榮華富貴這個目的去的,所以在唐廷招安時候,沒有顧及黃巢等派系頭領(lǐng)的感受,從而導(dǎo)致同樣性格的黃巢心態(tài)失衡,憤而出走造成王黃分流,因此震動整個大唐的農(nóng)民軍力量因此降到最低,也讓唐廷有了喘息之機。
最后再也沒有顧忌的王仙芝再次接受了楊復(fù)光的招安,不過他太親信唐廷,沒想到唐軍將領(lǐng)無恥到了那種程度,所以派親信尚君長等人滿心歡喜的跟著楊復(fù)光的使者前去長安接受朝廷封賞。
不料半路被宋威劫了胡,宋威奏報朝廷,抓住了尚君長等賊酋,并把他們的腦袋送往長安請功,滿心歡喜的王仙芝,才發(fā)現(xiàn)他用自己親信的性命換來了宋威的功勞。
有了尚君長等人的前車之鑒,王播等農(nóng)民軍高層對于招安早就懷了戒心。而且如今黃巢在長安當(dāng)皇帝很是舒心,誰會鐵心跟著他去投降朝廷?
李四恪還想再說什么,王勇立刻止住了他,然后對著王播道:“這些事兒還是別啰嗦了,為今之計還是先集中兵力解決來犯之?dāng)场F渌耐笤僬f吧,王軍使你說呢?”
王播點頭:“王九說的不錯,還是先去迎戰(zhàn)吧。”
說完王播就要去上馬前去指揮迎戰(zhàn),李四恪卻攔住了他,“王軍使為了軍心鎮(zhèn)定,某想王軍使應(yīng)該派人去向尚太尉求援。”
王播一聽,點頭道:“有理!”
李四恪立即接口道:“某和王九郎愿意出營前去求援。”
王勇一聽這李四怎么還把自己扯上當(dāng)逃兵了,他剛要分辯,不料王播已經(jīng)下了決定。
“嗯,李四恪和王九郎前去求援某很放心,你們即刻出發(fā)吧。”說完王播翻身上馬,望著前營馳去。
先鋒營的親衛(wèi)都全都跟著王播走了,中軍大帳處只剩下了,王勇和李四恪兩人。
王勇播的背影,心中有些憂傷,自己是王家的兒郎,王播就是他如今的家主了,他心里有些不舍,不過王播下了命令,他又不得不遵守。
一旁的李四恪臉上帶著笑意,他低聲道:“九郎咱們快點出發(fā)吧。”
王勇有些鄙夷的四恪,“某平日也敬重你是條漢子,可是你今日這般膽怯,倒讓某明白了往日真是錯。呸!”
李四恪絲毫不以為意,他呵呵笑道:“你還不明白嗎?”
王勇疑惑道:“你這是何意?某不懂,也別在某面前賣關(guān)子,有屁快放!”
“九郎難道沒有明白王軍使的深意?”李四恪正容道。
“什么深意?”王勇不耐煩的說道。
“王軍使是有意放你和某一條生路,尚太尉的援軍到底在哪,王軍使不知,某也不知,但他為何卻讓咱們?nèi)フ堅姡窟@就是為何某一說,他就點頭的原因啊!”
李四恪如此一說,王勇立刻就明白了,家主這是為了給王氏留下自己這條血脈啊。
王勇明白但是卻不愿自己獨生,他立刻拿起橫刀,然后就要上馬去追趕王播,李四恪攔住了他。
“你為何如此固執(zhí),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道理難道你還不明白?”
王勇對著李四恪的臉吐了一口唾沫,怒道:“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家伙,要賴活著就獨自去吧,某要去跟著家主殺賊了。”
李四恪臉上怒意一閃而逝,然后對著王勇后腦重重一擊。王勇眼前一黑,混死了過去。
李四恪把王勇放在馬上,然后又簽了一匹馬跟在身后望著營外走去。如今敵襲,中軍大多隨著王播前去殺敵了,所以李四恪很輕松就出了大營。
夜色漸漸隱沒,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李保帶著渭州軍在此晚上,拓跋思恭的騎兵犀利是犀利,但是卻用錯了地方。
王播的農(nóng)民軍久經(jīng)戰(zhàn)陣,況且王播軍筑營十分用心,所以野戰(zhàn)犀利的騎兵遇到善守的農(nóng)民軍,打起來實力難分上下。
戰(zhàn)事焦灼,從午夜十分一直打到凌晨,宥州鐵騎都沒有攻破農(nóng)民軍的營盤。
李保本來還想著等到雙方打到兩敗俱傷之際,他率領(lǐng)渭州軍以逸待勞撿個便宜呢,可是如今這戰(zhàn)況也不知何時能結(jié)束。
宋文通也是滿臉疲憊,不過李保都親自來督戰(zhàn)了,他也不好說什么,只等不遠(yuǎn)處的戰(zhàn)況發(fā)生改變,他們好下手。
李保哈欠連天,宋文通輕聲勸道:“大王不如先回去歇著吧,這里某來盯著就行了,大王放心,某曉得分寸,絕不會浪費咱們的兵力的。”
李保聽了宋文通的建議,也頗為心動,畢竟吹了半夜的冷風(fēng),回去喝杯老酒,很是愜意,不過自己出發(fā)前吹下大話,若自己不能全始全終,必定會讓手下己。
所以李保搖了搖頭,說道:“再等等吧,說不定馬上就有變化了。”
不得不說李保是個有氣運的穿越者,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斥候奔來回報:“大王,某等在前哨抓到兩個賊軍,他們說他們是賊將王播的親信,可以說服王播投降。”
“什么,居然還有這等事,還不快把人帶過來!”李保喜出望外,這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啊。
不多時,幾個渭州軍士押著兩大農(nóng)民軍來到了李保的面前。
軍士對著李保行禮后大聲道:“稟告大王,某等擒獲的賊軍兩名業(yè)已帶到,還請大王審問。”
李保對著那個軍士點了點頭,“嗯,干的不錯,回去讓你的主官給你們請功,孤要重賞你們!”
那個軍士一聽吉王如此說,當(dāng)即歡喜的不知南北了。
宋文通個傻樂的軍士道:“別愣著了,快去辦差,若是后面辦岔了,今日立的功勞就白費了。”
那軍士嘿嘿一笑,“那能呢,俺們都知道咱們渭州軍最重軍功,某就指著軍功養(yǎng)俺娘呢,俺娘都說了,讓俺好好干,等錢存夠了,就給俺聘個娘子呢。”
軍士樸實的話語,讓李保很是高興,他呵呵笑著,然后對他道:“讓你娘安心,你的娘子馬上就會有了。”
說完,李保揮退了他們,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抓來的兩個俘虜。
“你們叫什么名字,是何來歷,趕緊從實招來,免得待會受那皮肉之苦。”
李四恪從被抓來就在觀察在場的諸人,當(dāng)他聽到貴為王爺?shù)纳倌曩F人居然毫無架子的和一個低級兵士說笑隨意,他很驚奇。
再通過他們的對話知道了,俘獲自己和王勇就是名震天下的渭州軍的時候,他更安心了。
長安之戰(zhàn)過去不久,但是各種傳聞滿天飛,很多傳聞同朱溫的說辭很不相同,此時唐廷也沒有出來辟謠,所以人們對于長安之戰(zhàn)議論紛紛。
李四恪恰好就聽過朱溫被渭州軍打的慘敗,但是渭州軍急于營救吉王李保,而后放棄了空城長安,然后兵敗狼狽的朱溫?fù)?jù)守空城,卻詐稱長安是他率軍血戰(zhàn)所得。
如今渭州軍近在眼前,李四恪興奮難耐,他急切道:“眼前這位少年郎君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吉王殿下吧!”
李保一聽自己的大名已經(jīng)能讓農(nóng)民軍知曉了,他心里有點小小的得意,所以他不置可否的四恪,然后道:“你說你能勸服那王播投降?”
李四恪一臉諂媚的對著李保道:“大王睿智,此事千真萬確,某身邊這位就是王播王軍使的族親,王軍使就是指派某等前來投奔大王的。”
王勇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擒獲了,在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官軍擒獲的,他心里有些淡然了,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樣。
所以他一直都閉口不言,不過四恪如此諂媚,他忍不住還是對著他呸了一口。
李保讓人把李四恪和王勇分開,然后讓李四恪繼續(xù)說。
從李四恪口中,他知道了這王播已經(jīng)知道自己被尚讓拋棄了,所以他下定決心要死戰(zhàn)到底。
既然李四恪如此有信心,不妨一試,如今拓跋思恭的宥州軍和農(nóng)民軍僵持在一起,他若能招降了這只軍隊,對自己和渭州軍都是增強實力的好機會。
于是李保對那李四恪又來回詢問了幾遍,最后確定這廝不像撒謊,然后又派人帶著他的親筆書信跟著李四恪前去招降。
等到李四恪一行人的背影遠(yuǎn)去后,李保對著初升的朝陽露出來笑容,“嘿嘿,這晚沒白來,沒想到居然撿到了個大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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