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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州攻下西川鎮的消息傳出之后,整個蜀中都被震hàn了。雖說渭州早已經占據了興元(漢中)但是僅僅二十天就攻下了西川,這不得不說是個極為讓人咋舌的速度。
一時之間渭州軍和金鑾衛都喜氣洋洋,畢竟這次成功如此快速拿下西川,金鑾衛的功勞是最dà的。
李保帶著胡三寶趕到成都的時候,張清平帶著成都府中的一眾官吏還有世家大族的族長們齊聚西川節度使衙共同迎接王駕。
迎接的場面如此盛大,讓李保有些感慨。蜀中富庶從迎接他的官吏和世家大族的族長族老們的穿著就能看出,他們全都是盛裝華服而且個個富態十足,蜀地的富庶同中原的貧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保等在場的一眾官民行禮過后,在張清平的引見下成都官衙的各級官吏紛紛對著李保單獨覲見。李保一一勉勵鼓舞然hòu又接見了世家大族的家長們,同樣一一勉勵鼓舞。
覲見完畢,李保在節度使衙舉行了宴會招待來賓。這些官吏和大族家長們看到吉王殿下如此和藹可親,他們都很高興。
官吏們都很謹慎,畢竟他們知道雖然吉王李保比較和藹,但是他麾下的吏治卻是十分清明,不知道成都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世家大族的族長家長們在宴席過半之后,漸jiàn有了些忘乎所以,對著李保大聲控訴陳敬喧還有前任西川節度使高駢巧取豪奪他們家族多少良田,希望吉王能夠為他們做主。
聽到這樣的事情,李保當即面色一凜,“這些事情,容后再議吧。”
看到吉王面色不虞,有清醒的一邊拉住那忘乎所以的家伙,一邊對著李保行禮,“大王莫怪,這廝多喝了兩杯,還請大王見諒。”
這等小插曲,李保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他如今在意的是西川只拿下了成都府,西川還有許多州郡沒有歸附,必須得趕緊安排人去勸降。
東川的楊師立還是死硬到底的態度,張清平他們派出的使者,被楊師立責令毆打一頓放回了。還有金鑾衛的事情,他也得要再思慮一下。
于是歡迎宴會進行到了一半之后,李保借口旅途勞累,于是就自行回去了,既然吉王勞累這等歡迎宴會自然也就草草結束了。
李保回到后衙,梳洗一番之后,立刻覺得精神飽滿了許多。看到胡三寶還在一旁伺候著,他開口道:“三兒,這些日子咱們攻下了西川,金鑾衛此番功勞不小,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胡三寶立刻謙遜道:“郎君謬贊了,這次大多都是成都金鑾衛的功勞,這些年來奴婢一直跟在郎君身邊,要說奴婢的功勞,還不如說是郎君教誨的好呢。”
“你不必過謙,你手下的功勞,當然是你的功勞,不過如今金鑾衛在攻伐蜀中戰役中大放異彩,卻也是對金鑾衛日后的發展造成了挑戰。”
胡三寶聽了李保的話,立刻接口道:“郎君說的是,咱們金鑾衛一直都是在秘密發展,暗中壯大,各地藩鎮都沒有防備咱們。可是經此一役金鑾衛從暗地里成了明面上的秘密,日后各地藩鎮勢必要像防賊一樣防備咱們金鑾衛的勢力。奴婢意識到這個問題后,也一直在思索怎么打破這個僵局。”
李保一聽胡三寶如此說,他很欣慰,這個童年玩伴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有思想的人。想到這里,他微xiào道:“你既然能夠想到這里,說明你真的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我很高興。”
胡三寶面對李保的夸獎十分不習慣,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這都是郎君言傳身教的結果,奴婢才能夠有所建樹。”
“你有成績我很高興,如今你能夠為我分憂,我就要讓你外放了,金鑾衛到了這個地步,必須要你這個總鎮去京中坐鎮處置各項事務了,你再跟著我東奔西走的就不再合適了。”
胡三寶聽到李保如此說,他心中極為高興,但是他又有點舍不得離開李保。“奴婢能夠為郎君分憂,這是奴婢的福分,但是奴婢不跟在郎君身邊,總有些放心不下。”
李保也不舍得胡三寶,但是如今他麾下的攤子越鋪越大,金鑾衛的作用越來越凸顯了。未央子單獨負責暗影衛,胡三寶單獨負責金鑾衛,他們兩個人對自己都很忠心,所以李保才放心把這兩個暗諜組織交給他們掌管。
在如今打江山的階段不適合,畢竟這個階段效率是第一位的,胡三寶和未央子都有決斷的魄力,至于權衡的手段日后定了江山再做好了。
李保同胡三寶又商量了一些金鑾衛工作細節問題,以及日后工作的方向。兩人商量了許久,方才作罷。然hòu到了晚間兩人獨自坐在堂中對酒當歌,一直到兩人喝的大醉不省人事。第二日醒來后,李保親自送胡三寶出城直到他的身影都消失不見方才回了節度府衙。
送走了胡三寶,李保著人召集了張清平、歐陽輝、王建、韓建、鹿晏弘等軍中將領召開軍議。
此番征伐蜀中雖然順利,但是西川的許多城池都沒有拿下,該派誰去招降都需要盡早商量。
如今成都府中集結的兵力只有渭州虎威軍以及胡人旅。威遠軍第五軍、第六軍還在金牛道上艱難跋涉,最少也得五天才能趕到成都。
如今的兵力一是用來維持秩序二是要預防東川楊師立的攻擊,因此要攻伐東川必須得等到威遠第五軍及第六軍到了以后才能進行。
牛勖同羅元杲也參與了此番的軍議,作為降將,他們不敢太過高調,但是聽到李保為拍誰去西川其他州郡招降犯愁的時候,牛、羅二人立刻毛遂自薦。
李保看著羅元杲,這廝被陳敬喧抓捕后,很是受了一番皮肉之苦,若不是渭州軍行進迅捷,他羅某人只怕已經成了刀下之鬼。
李保對于這兩個家伙并沒有好感,不過招降這樣的事情,正好讓他們這些降將去做更能人盡其才,于是他欣然應允。
看到吉王答應了他們的請求,牛、羅二人十分高興,沒口子稱頌李保。
招降的事情議完之后,張清平開口道:“陳敬喧那廝在破城那日已經被收押在成都府大牢之內,該怎么處置他,還請大王示下。”
這個問題,李保想都沒想,直接道:“那廝著令成都府審訊后,明正典刑就好了。”
張清平如今既是渭州軍首腦,又成了成都府府尹,所以陳敬喧的事情由他開口請示李保。
李保的批示已經決定了陳敬喧的命運,牛羅二人立刻在心中暗喜,昔日的上司死去,他們更覺得輕松。
不過張清平是武將,他來處理政務不是太擅長。必須得等到興元派駐的文官們來接管成都府的事務。不過,興元還沒有來人,他必須擔起責任來。
于是張清平繼續問道:“這西川地面上的世家大族十分繁多,他們根深蒂固且物產豐富,不知大王打算怎么處置他們?”
張清平如此問,乃是因為昨日迎接李保的宴會上,大族的家長籍酒意口出不遜之言,他看得出那些大族們是在試探吉王爺的態度。所以他必須得從李保這里得到明確的指示,不然他就不好開展工作。
這個問題是十分敏感的問題,關乎李保接下來在蜀中的政策,此番堂上大多是武將,于是李保對著眾人道:“此番軍議,暫且到此吧,你們先退下,張軍使和王旅帥留下。”
眾人聽了自然沒有異議,不過李保留下張清平和王建倒讓眾人心中好奇,這個王建到底做了什么入了吉王法眼?
王建心中激動,這么久了吉王爺居然注yì到了自己,他又有些忐忑不知道吉王留自己下來乃是為了什么事,難不成是剛才張軍使說的那個問題嗎?大王想要如何做,留下自己又是為了什么?
不過李保不會在乎手下怎么想,他對著張清平和王建道:“剛才張軍使所問的問題,我有些躊躇,是以我打算讓你們二人先在成都府中做些事情。張軍使的事務繁多,因此我想讓王旅帥協助張軍使,做些跑腿和協調的事情如何?”
王建一聽,心想自己猜的不錯,這吉王早就注yì到了自己,于是他興奮道:“某愿聽大王差遣,定會好好輔佐張軍使做好分內之事的。”
王建在原本的歷史上乃是前蜀太祖,他這個人有很大的干才,從被俘之后到伐蜀這段時日李保一直都在關注他們,此番攻下川西后,他決定對王建加加擔子,讓他早點磨練起來。
“如今蜀中和咱們治下的渭州還有西北其他的州郡都不相同,這些年來西北域戰亂不斷,雖然咱們悉心治理,但是西北域的人丁和物產都十分貧瘠。蜀中富庶,人丁和物產都比咱們渭州不同,所以治理蜀中咱們必須得謹慎從事。”
張清平和王建聽了李保的話后,立刻點頭稱是,所以到底該怎么治理蜀中他們也是心里沒底。
“嗯,大王說的正是。不過某等愚鈍,實在不敢揣摩大王圣斷,不知大王有些什么想法還請示下,也好讓某等開闊眼界。”
“蜀中富庶又是咱們山河社的進貨通道因此蜀中不能亂,但是蜀中世家眾多,不利咱們的統治,所以必須對他們分而治之。”
張清平同王建立刻點頭,靜待李保的下文。
“既然要分而治之,就必須得有個規制,因此咱們在渭州的榮勛院就可以在成都府開辦,這個榮勛院就是咱們分而治之的餡餅和大棒,那家愿yì同咱們合作,就給那家一個名額。不愿yì合作的就把他們打入大牢,罪名嘛就定個陳敬喧余孽,這樣有甜棗又有大棒,屆時不怕他們不入咱們彀中。”
張清平和王建自然知道榮勛院是干什么的,雖然沒有什么實際權力,但是有很高的地位,這個榮勛院把世家大族匡入彀中,任他們再怎么鐵板一塊都得打下裂縫,成日互相猜忌起來。有了這個,他們就有了鉗制這些世家大族的武qì,治理成都府就輕松了許多。
想到這里,張清平和王建心中大感放松,畢竟以李保的睿智多思,他想出來的法子,自然能夠把那些世家大族治得服服帖帖的。于是他們齊齊對著李保豎起大拇指道“大王,這招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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