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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道氣運(yùn)

    烏沉沉的銳取劍,凌空而懸。
    數(shù)百道寸長的銀亮劍氣,如同魚群一樣圍繞著銳取劍,徐徐旋轉(zhuǎn)。
    陳勝立于地面,仰望著懸于空中的銳取劍,雙手如同游魚一般運(yùn)轉(zhuǎn),強(qiáng)撐著空中這數(shù)百道劍氣凝而不散,隨他心意慢慢轉(zhuǎn)圈,額頭已有絲絲汗跡。
    開脈境原本只能勉強(qiáng)做到勁力外放,無法維持勁力脫體凝而不散。
    但《百戰(zhàn)穿甲勁》配合《萬千疾雨劍》,卻能做到。
    以此法做為日常修行,不但能深化對自身勁力的掌控,還能加深對劍術(shù)的領(lǐng)悟,可謂一舉多得!
    當(dāng)然,最主要的……當(dāng)然還是帥啊!
    那個男人能抵擋萬劍歸宗的誘惑呢?
    沒有!
    劍氣游曳之間,陳勝眼角的余光瞥見季布輕手輕腳的過來。
    知他前來必然有事,陳勝雙手合十,高舉過頂,周身勁力仿佛不要錢一般傾瀉而出。
    “合!”
    他面紅耳赤的怒喝道。
    游曳的數(shù)百道劍氣隨著他意念,緩緩的朝著凌空懸浮的銳取劍涌入!
    銀亮的劍光越來越刺眼。
    一個長條狀的物體緩緩形成。
    突然。
    陳勝緊緊合在頭頂上的雙手猛地彈開,腳下一個不穩(wěn),“蹭蹭蹭”的一連向后退出十余步。
    “嘭。”
    一聲巨響,長條狀劍氣化作一團(tuán)刺目的銀光。
    烏沉沉的銳取劍墜地,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牟迦肭嗍瘲l當(dāng)中。
    “呼……”
    陳勝穩(wěn)住身形,引氣歸元,  面上的赤紅之色飛速消散,露出一抹不太正常的灰白之色。
    他看了一眼銳取劍,  眼神之中沒有半分失望之色。
    雖然依然沒能成功,  但是比起前兩日連長條形的劍氣都沒形成就直接炸成一團(tuán)。
    也算是有很大進(jìn)步了。
    不過看起來,  要想在戰(zhàn)斗之中用這一招對敵,至少得氣海境。
    開脈境強(qiáng)行使用,  蓄力時間太長,有那時間,都夠敵人殺他十次了……
    季布上前,  拔起銳取劍捧在手心,雙手奉還給陳勝:“大人,今日該前往陳家莊行雨了。”
    他作為陳勝的親兵統(tǒng)領(lǐng),  除了保護(hù)陳勝的安全之外,還肩負(fù)著照料陳勝在外時的飲食起居,包括行程安排、謁見者審查等等工作,  有點(diǎn)類似于保鏢投頭子和行政秘書的集合體。
    “又該去陳家莊行雨了嗎?”
    陳勝問了一句,  心頭呼喚出系統(tǒng)面板,  瞥了一眼。
    【姓名:陳勝】
    【命格:七殺坐命】(氣運(yùn)點(diǎn)+100000)(已凍結(jié))
    【身份:大周陳郡假郡守兼騎都尉、大周陳郡陳家少當(dāng)家、大周陳郡青龍幫幫主、大周陳郡紅衣軍軍團(tuán)長、大周陳郡梅花山莊莊主】(大周陳郡假郡守兼騎都尉:氣運(yùn)點(diǎn)+10000;大周陳郡陳家少當(dāng)家:氣運(yùn)點(diǎn)+3200;大周陳郡青龍幫幫主:氣運(yùn)點(diǎn)+3000;大周陳郡紅衣軍軍團(tuán)長:氣運(yùn)點(diǎn)+6000;大周陳郡梅花山莊莊主:氣運(yùn)點(diǎn)+300)
    【武道境界:開脈三重】(氣運(yùn)點(diǎn)+900)
    【武道功法:百戰(zhàn)穿甲勁·爐火純青(登峰造極:6400點(diǎn)))】
    【武道技法:七殺劍·登峰造極(前無古人:9600點(diǎn))、萬千疾雨劍·登堂入室(爐火純青:4800點(diǎn))、大河劍歌·初學(xué)乍練(登堂入室:4000點(diǎn))】
    【雜技:小云雨術(shù)·爐火純青(登峰造極:8000),服食煉養(yǎng)術(shù)·登峰造極】
    【氣運(yùn)點(diǎn):3480/23400】(2340/24h)
    【天賦:威服】(3480/100)(削減對手武力并且令其陷入恐慌,  效果視對手的武力與地位而定,最長三秒、最短一秒)
    “三千四百多點(diǎn)……”
    陳勝只瞥了一眼就收起系統(tǒng)面板,  問道:“后邊這半個月,  還有幾處需要行雨?”
    季布也不想的答道:“回大人,  七處。”
    陳勝心頭大致算了算,除去行雨的氣運(yùn)點(diǎn),后邊半個月還能夠屯下三萬多氣運(yùn)點(diǎn)。
    就按照百戰(zhàn)穿甲勁←小云雨術(shù)←萬千疾雨劍←七殺劍←大河劍歌這個順序,  提升武道修行吧。
    陳勝心頭盤算了幾息,  收劍入鞘道:“祭臺安排好了嗎?”
    季布:“清晨已遣人前去督辦。”
    陳勝頷首:“那就出發(fā)吧,快去快回,  老大人今日的信件還未抵達(dá)。”
    季布抱拳拱手:“唯!”
    ……
    陳家莊。
    寬敞的草棚內(nèi),  魯菽站在一排排栽種在陶罐里的韭菜前,  細(xì)心的查看著每一株韭菜苗的長勢,有沒有生黃葉,  有沒有生雜草……
    一邊查看,  一邊將不同肥料配比下栽種的韭菜的長勢區(qū)別,詳細(xì)的用木炭記錄在一塊木板上。
    這是他每日都要做的工作。
    但他一點(diǎn)都不覺得麻煩,  反倒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他越來越覺得夫子的話有道理,  天下人多田少,非人人有其田。
    無土栽培技術(shù),  可以讓那些無田可種的農(nóng)戶也能有謀生之法。
    冬種夏禾技術(shù),可以讓百姓在冬天也能吃上一口鮮嫩的蔬菜。
    兩法相加,就是既然令勞作者受益,又能令購買者受益的奇術(shù)!
    魯菽退了兩步,看著面前還散發(fā)著木質(zhì)清香的一排排木架上,層層疊疊擺放的一排排陶罐,面露希冀之色!
    他看到的……是農(nóng)家的出路,是農(nóng)家的未來!
    只可惜,如此美妙的時刻,卻被一只令人生厭的蚊蠅,給攪和了。
    “魯兄,都快到日中了,郡守大人怎還未至?”
    范增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對魯菽揖手道。
    魯菽不耐的道:“急什么?你當(dāng)大人也似你這般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嗎?他老人家若得空,自然會來,他若不得空,你便是再纏著老夫,他也不回來!”
    范增被他劈頭蓋臉的懟了一頓,也只是笑,絲毫不惱!
    他至此已有半月。
    每日都在向魯菽他們尋求面見陳勝的機(jī)會。
    卻一直未能得他們應(yīng)允。
    他知道魯菽他們是怎么想的。
    他也不著急。
    雖然這半個月里,他走遍了陳縣四市十二坊,看遍了四百傾宿麥田,還去蟠龍寨和連山村煤礦看過,想與陳勝座談一番的渴望越來越強(qiáng)烈。
    但他依然不著急。
    時候到了,自能相見……
    不多時。
    一名佩劍壯漢快步入內(nèi),對魯菽揖手道:“先生,大人已至祭臺!”
    魯菽聽言,放下手中炭筆和木板,  瞥了一眼身畔的范增,不冷不熱的道:“跟上罷!”
    范增至此已有半月,  他也已經(jīng)觀察了這廝半月。
    雖至今也無法確定這廝是好是壞。
    但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廝的確是個有才能的人……
    非是如此,范增便是再在此磨上一年半載,他也不會松這個口。
    夫子是何等人物?豈是常人想見便能見的?
    范增笑吟吟的揖手道謝。
    ……
    “轟隆。”
    耀眼的雷霆照耀天地,帶著絲絲寒意的雨滴灑滿大地。
    陳勝起身,熟練的穿戴好蓑衣和斗笠,緩步拾階而下。
    魯菽領(lǐng)著范增穿過層層甲士,迎至祭臺之下,揖手道:“弟子拜見夫子。”
    “魯菽啊!”
    陳勝正待伸手去扶,便見魯菽身旁一鬢角花白的魁梧老者,突然仰頭噴出一大口鮮血,捂著胸膛“蹭蹭蹭”的一連后退了七八步才踉踉蹌蹌的穩(wěn)住了身形。
    陳勝納悶的頂了頂頭上的斗笠,扭頭對魯菽道:“你朋友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魯菽:……
    他正欲開口為陳勝介紹,便聽到范增驚呼道:“你是誰?你怎能御使人道氣運(yùn)?”
    周遭的甲士聽聞他的驚呼聲,齊齊拔劍一擁而上,將其團(tuán)團(tuán)圍住。
    陳勝:……
    他面無表情的看向魯菽。
    魯菽慌忙道:“夫子,此人自言叫范增,半月前至此,請求弟子領(lǐng)他面見夫子,弟子觀其似有才能……”
    陳勝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解釋。
    “范增。”
    他輕輕的念叨著這個名字,輕輕的笑道:“還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他一揮手,轉(zhuǎn)身往農(nóng)田之中的避雨草棚行去:“帶他來見我!”
    眾甲士齊聲回應(yīng)道:“唯!”
    ……
    兩名甲士架著范增走進(jìn)草棚之中。
    坐在草垛之上的陳勝看了看面色灰白,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范增,揮手命架著他的兩名甲士退下。
    兩名甲士抱拳拱手,退出草棚,草棚內(nèi)就只得陳勝與范增二人。
    范增看著面前的陳勝。
    雖然他這半月中,已從很多途徑聽聞過一些關(guān)于陳勝的描述。
    但而今得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陳勝遠(yuǎn)遠(yuǎn)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年輕,更加具有大家氣度,也更加的深不可測……
    他抓起衣袖胡亂拭了拭嘴角的血跡,然而站直了身軀,取下斗笠,理了理濕潤的衣冠,一絲不茍的向陳勝一揖到底:“九江野鶴、玄門散人范增,拜見大人!”
    陳勝面無表情,徑直開門見山道:“虛禮就罷了,你且說說,你方才所言‘人道氣運(yùn)’,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范增直起身身軀,直視著陳勝銳利的目光,努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后,徐徐說道:“回大人,人道氣運(yùn),顧名思義,乃我人族之氣運(yùn)……”
    陳勝不耐的擰起眉頭,加重了語氣喝道:“說重點(diǎn)!”
    范增一時語塞,接連吞咽了好幾口唾沫之后,才艱難的說道:“吾九州人族,自三皇治世、五帝分倫始,屹立于眾生之巔,無族能于之齊肩,適時,我人族人皇,乃九九至尊、周天之極,鎮(zhèn)壓人道氣運(yùn),言出法隨,眾生莫不遵從!”
    “傳至商紂,人皇失其位,武王舉‘代天伐紂’大旗,討伐商紂,功成,自降尊位為九五之尊,號天子,天之子,執(zhí)掌天子氣!”
    “至此,人皇所鎮(zhèn)人道氣運(yùn),散落于九州人族,人族之未來,再不由我人族掌握!”
    “而是由……”
    他指了指天穹,聲音低不可聞的輕聲道:“它掌握!”
    “咔嚓。”
    適時,一道猙獰的閃電劃過陰沉沉的天際。
    妖異的紫色電光,為簡陋的草棚增添了些許驚悚之意。
    陳勝面無表情的直視著范增。
    許久,他才忽而輕輕笑道:“好一張妖言惑眾的嘴,好一塊鮮美碩大的餅!”
    范增直視著陳勝,也笑道:“我玄門一派,始于天皇伏羲氏,盛于文王姬昌,不敬天、不奉道,只愿為吾人族萬世昌盛計……九江野鶴、玄門散人范增,請奉大人為主君!”
    他再一次正了正衣冠,撩起衣袍下擺,緩緩跪倒在地,向陳勝行叩首大禮。
    陳勝巍然不動。
    范增跪地不起。
    好一會兒,陳勝才清清淡淡的笑道:“你到底是在請我收入你門下,還是在請我饒你一命?”
    范增頭也不抬的說道:“不敢欺瞞大人……皆是!”
    陳勝沉思了片刻后,直言道:“你的命,不在我手,而在你手!”
    范增:“草民愿奉妻兒于大人為質(zhì),以證草民報效大人之拳拳之心。”
    陳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的斷然道:“不夠!”
    范增:“草民愿以壽數(shù)為祭,為大人遮蔽天機(jī)!”
    陳勝張了張口,“不用”兩個字到了嘴邊后,又咽了回去,轉(zhuǎn)而道:“你何以在此?”
    他忽然意識到,若是系統(tǒng)能為自己遮蔽天機(jī)的話,那么范增是如何找上門來的?
    賢名嗎?
    他流傳在外的,恐怕只有惡名吧!
    畢竟他斬殺了熊完,搶奪了陳郡郡守之位,壞了大周承襲五百年的世官制,威脅到了各地郡守之族的郡守之位傳承。
    范增答曰:“回大人,九月初十,草民夜觀星象,見帝車崩毀、七殺沖廉貞,應(yīng)在兗州西南部,草民自九江一路行來,只見哀鴻遍野、白骨盈野,唯余此地,陰陽調(diào)和、人心思安,有圣者治世之兆,終尋得明主、得見主君之顏。”
    “九月初十……”
    陳勝念叨著這個時間,回想了好一會兒,才回想起來,九月初十正是他起兵攻入郡衙,斬殺熊完,奪取郡守之位那日!
    “好一個帝車崩毀!”
    “好一個七殺沖廉貞!”
    陳勝感嘆道。
    九月初十這個時間可以打聽。
    但“七殺沖廉貞”這個星象,卻是不能胡謅。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確是七殺坐命的命格。
    前番那個死和尚也驗證了,算命算不出他的命格。
    “起來吧!”
    陳勝伸手虛扶。
    范增叩首:“謝主君!”
    他起身,垂首畢恭畢敬的立于陳勝面前。
    陳勝看著他,組織了一會兒語言之后才輕輕的開口道:“即日起,你便為我陳郡參軍,專司為我出謀劃策……但丑話我得說在前頭,你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又知道太多我不想別人知道的事,我沒法兒現(xiàn)在就無所顧慮的相信你,所以,我會防著你,在我確認(rèn)你可信之前,一旦你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范增捏掌作揖道:“下臣謹(jǐn)記主君教誨,往后必定謹(jǐn)言慎行,不令主君誤解下臣。”
    陳勝微微笑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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