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
生化·海鷗自海灘上飛過,以它得到重重強化的視力尋找著下方有沒有值得一落的薯條。突然,它的眼中映入了一個極為奇異的可怖生物。一個小沙丘頂上卻長著個灰頭發(fā)的人類腦袋,看上去就極為邪異可怕,說不準是實驗室中逃出來的新實驗體!
海鷗嚇得渾身一激靈,趕忙飛去人多的地方找薯條了。
而它若是瞧得再仔細些,就能看到更多精彩的細節(jié):三位手持工具的女性圍繞沙丘呈三足鼎立之勢,被埋在沙堆中的灰發(fā)青年正發(fā)出絕望地哭嚎:“大哥!時雨君!師姐!真帆姐!為什么只是看著!你們真的背叛了嗎!
”
幾十米外,莫垣凱拍拍耳朵,驚訝地喊道:“啊呀,我好像聽到阿策的聲音了。”
“是錯覺。”醫(yī)生說。
“咱可什么都沒聽見吶~”理奈陽光地笑著,“你呢,時雨憐一?”
時雨君專注地聽了一陣:“只能聽到海鷗在叫……應該是幻聽吧,我們?nèi)ゴ蛭鞴习伞!?br/>
為什么,美好的夏日活動會變成這樣呢?
這就要追朔到三分鐘之前,秦芊柏與時雨零正在排球場對決的時候。一位灰發(fā)的超能力者以勐虎下山之勢從天而降,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喊道:“感謝兩位能容忍我噼腿的惡行!我一定會讓你們都幸福的!”
然后,他就被羞惱的女性們轟進了沙中。
·
“現(xiàn)在開始噼腿審判會。”秦芊柏雙手握鏟,殺氣騰騰,“首先是你,綺羅。有什么想說的嗎?”
綺羅高舉手臂,不屈地喊道:“我的一生,無怨無悔!”
不要把拳王臨終的遺言用在這里啊!
時雨零冷笑道:“死不悔改,罪加一等!判處痛擊脂肪之刑,即刻執(zhí)行!”
“處刑開始。”
秦芊柏雙手齊齊探出,可憐的“綺”“羅”二字在暴力帶來的大幅度形變下成為了扭曲的模樣。
“呀——不要啊!不,不可以這么暴力……!”
“可惡,越來越生氣了。加刑。”
“嘖嘖,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樣子,分我一半。”
時雨零迫不及待地加入了進去,綺羅悲呼道:“不可以公報私仇!救命啊——”
公孫策被限制在沙堆中,眼見前方上演如此不文明之暴行,簡直目眥欲裂,當下便激動地喊道:“你們怎么可以這樣!讓我也加入吧噗啊!”
公孫先生得到了兩堆飛沙作為回應,偶像小姐的處刑在三分鐘后才宣告結(jié)束。
“不公平……”綺羅有氣無力地說,“下次我要隱身突襲秦芊柏……”
“放棄吧,這就是武力的差距。”秦芊柏捏捏友人的臉,“雖然我來說這話有點奇怪,恭喜你抓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嗚嗚秦芊柏~”
綺羅感動地蹭著大小姐的臉頰,公孫策訕笑著問道:“所以幸福先生我可否能夠……”
“做夢,少年,你的審判才剛剛開始。”
“臥槽我還有二審啊?!”
時雨零陰森地拾起鏟子,丟給秦芊柏,其不詳?shù)恼Z氣讓公孫策倒吸一口冷氣。
“阿策,自己說吧。”秦芊柏用空氣鏟子潑來又一堆沙子,“你想受到怎么樣的懲罰?”
公孫策哆哆嗦嗦地說:“唏,可以減刑嗎?”
時雨零一腳踩在沙堆上,冷笑道:“此時此刻?噗……你,哈哈……呼呼呼……”
“搞笑吧你這處刑人自己都在笑了!”
“哈哈哈哈!”
時雨零才說了兩句就端不住架子了,她往沙堆上一趴,把下巴放在公孫策的腦袋上,用手指戳著他的面龐:“再說一遍就考慮減刑。”
公孫策閉目發(fā)誓:“我一定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哼~~~還有呢?”
“剩下的等有氛圍了再說好不好?”
“算你有眼色。”零小姐把鏟子插進沙堆里,愉快地說,“我這邊判刑滿出獄了,你們隨意~”
綺羅把第二把鏟子插進去,吐了吐舌頭:“無罪釋放!”就與時雨零一塊跑走了。
現(xiàn)在,某個沙凋身旁就只剩下了他最親愛的女友。公孫策知道自己不會死,但他的上下牙還是開始打哆嗦了。
“快說啊,阿策。”秦芊柏冷笑道,“你想受到什么懲罰?”
“那個……”公孫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吻刑可以嗎?”
大小姐潑來又一堆沙子作為回應,公孫策抖了抖腦袋,堅強地說道:“在下可以親吻您的腳背,以如此奇恥大辱作為永生難忘的懲罰!”
“阿策,只是想滿足自己的變態(tài)欲望吧。”
“公孫先生我才沒有到那個地步!最多只是到摸摸的那一步而已!”
“那依然是變態(tài)啊。”
對女朋友實施就脫離了變態(tài),而成為情調(diào)了!
公孫策將心一橫,厲聲道:“我掛著‘我是渣男’的牌子去游街!”
大小姐抄起鏟子給他來了一下:“否決,我絕對不允許路人嘲笑阿策。”
“你這么維護我的尊嚴我好感動但是你正在打我啊!
”
“對男朋友實施就脫離了毆打,而成為情調(diào)了。”
“男朋友不是你的人肉沙袋!”
“什么。”秦芊柏因過于震驚而退后兩步,“竟然,不是……”
有必要擺出這種聽到最終boss揭曉世界真實一樣的震驚臉嗎?!
公孫策差點從沙子里跳出來,他哭喪著臉說:“給個痛快好不好求你了,你說什么我都一定照做的。”
“那就……”秦芊柏嚴肅地思考了一陣,說,“特赦吧。”
公孫策真的震驚了,他怎樣也想不到對方會說出這話。
大小姐有多保守他是知道的,就算她真能接受她也沒道理不生氣不痛打他一頓啊!那種啪一個耳光扇過來然后斷絕關(guān)系然后獨自飛回神京在飛機上哭泣的展開都是很現(xiàn)實且很能理解的……但現(xiàn)實怎么會這樣?!
“你怎么能不責怪我呢。”公孫策呆滯地說,“我都做好越獄去神京追老婆求原諒的準備了,你……你應該生氣的啊……”
秦芊柏冬冬得敲著他的腦袋,動作像在打地鼠。
“阿策,以為我是肥皂劇的女主角嗎。”
“我以前又沒談過戀愛……總不能靠動畫當參考……”
“真的是笨蛋。”秦芊柏在沙丘前蹲下,“告訴阿策一個次要的原因吧。”
“能說主要的原因嗎?”
“不可以,不想說太肉麻的話。”
公孫策感動萬分:“還請您大發(fā)慈悲將次要原因告訴我。”
大小姐站起身來,單手叉腰,居高臨下地說道。
“弘德律八百九十三條·補充條款的原型,是爺爺在三百年前向宣文帝的進言。這條法律的存在,我早就知道了。”
“…………啊?”
大小姐將第三把鏟子插進沙堆,自顧自走了。
公孫策干張著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看到一個孤零零的腦袋浮在沙堆上,在三個方向插了三根鏟子,顯得像個長了三只手的藝術(shù)沙凋。
公孫策有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沒動地方,直到莫垣凱慢吞吞走來,打量了一番后說:“當沙凋上癮哦?”
“……大哥,我剛剛有種被pua的錯覺。”
“這么好的女朋友,被pua都心甘情愿啦。”大哥在他身邊坐下,“看得我口中酸酸,天天秀恩愛當心被人扎小人咒。”
公孫策撇撇嘴:“口中酸酸去喝奶茶沖沖,這么多年兄弟還跟她們幾個一起騙我。”
“堂堂詭言道化被輕易騙到,是不是很值得反思。”
“戀愛使人盲目嘛。”公孫策自嘲地笑笑,“話說他們幾個在搞什么,居然沒過來嘲笑我。”
“在打鯊魚。”
“……?”
莫垣凱從遠方移開目光,不忍直視地說道:“奪命三頭鯊,奪命四頭鯊,還有奪命五頭鯊。”
“?????”
·
“哇嗚!哇嗚哇嗚哇嗚!
!”
哇嗚正邁著小短腿在沙灘上一路狂奔,這只向來悠閑度日的小東西簡直拿出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氣力。如果在場的各位都能擁有靈相法使的動物親和性,想必就能從這一連串哇嗚聲中理解哇嗚的心聲了吧——
救命啊!鯊魚還在追我!
“嗷!
”
一個巨大的黑影逐漸壓過了飛奔的哇嗚,使得水紋大鯢的速度又加快了近乎奇跡的5%。這影子猶如三叉戟般分出了三個怪異的分支,其正體則有著深灰色的皮膚、長紡錘形的軀體,與足足三個長滿尖牙利齒的三角形頭顱。這正是一只罕見的奪命三頭鯊。這只水生動物正在沙灘上飛快地蹦跶著,要以血盆巨口將可憐的哇嗚吞下呀!
】
“哇嗚——!
”
眼看就要被三頭鯊吞入腹中,哇嗚將腦袋往沙子里一埋,發(fā)出等死的哀嚎。下一個瞬間,一道白影從天而降,以三節(jié)棍同時擊打三頭鯊的三個腦袋。“嗷?!”“接招!”三頭鯊的表皮在擊打的作用下凹陷,巫女甩回三節(jié)棍,用凌厲的上踢將鯊魚一腳踹起,再以長棍進行無情的毆打!毆打!毆打!鯊魚昏迷倒地,因重傷而吐血,被回旋的棍棒全部防了下來,達人!
“哇嗚哇嗚……”哇嗚把腦袋一抬,感激零涕地用小爪子拍著巫女。理奈用棍柄戳戳小寵物的腦袋,一看周圍環(huán)境頓感崩潰。
vip區(qū)的三分之一面積已經(jīng)被一只只鯊魚占據(jù),多只四頭鯊正與時雨憐一和醫(yī)生交手,為首的五頭鯊則正和卡爾黛西亞搏斗,堪稱一片亂象。
“究竟是從哪來的鯊魚吶?!”
遲子敬緊張地吸了口果汁,說:“是新鮮出逃的生化·實驗體,小妹妹你便要當心啊!”
“原來如此是生化實驗啊——話說你又是誰吶?!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這個風衣泳褲大叔?!”
遲子敬伸手與巫女握了握,一本正經(jīng)地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互助會下屬毆打鯊魚中心的組織人遲子敬,我們的工作,便是以真正快捷的速度去把拳頭砸在鯊魚的臉上。”
“那你去打鯊魚好嗎?!”
“小妹妹你有所不知,本中心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遲子敬搖頭說道,“本來這批暴走鯊魚是要入侵整個海灘的,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他們?nèi)空T導到vip區(qū)域里啊。”
“你們把vip客戶當成什么了吶?!咱這邊可是有小孩子的——”
理奈轉(zhuǎn)身一指,剛好看到小綾音徒手將一只四頭鯊砸進了沙里。這可憐的鯊魚只剩最后一個腦袋露在沙灘上,像只在沙漠中渴死的絕望的魚。
“小真帆,鯊魚肉好吃嗎?”
“生化·動物的肉都很難吃。”
“那把頭擰掉吧。”
“會把沙灘弄臟的,打昏就好了。”
理奈使勁揉了揉眼睛,自我安慰道:“都是鯊魚幻覺吶……”
“vip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遲子敬信心滿滿,“鯊魚怎會有vip客戶可怕了?”
此時遠方烈火升起,一只只可憐的鯊魚在火中發(fā)出驚恐的尖叫。一個比鯊魚更可怕的女人丟著火球走出,興高采烈,神采飛揚。
“憐一你看是真正的五頭鯊哎!我早就想在沙灘上打鯊魚了~!”
“饒了它們吧,卡爾黛西亞……啊,公孫來了,你打了幾只?”
“先別玩了都退后點有大家伙要來——”
轟!
海中忽然掀起巨大的波浪,將所有人都打了一頭一臉。一個巨大的黑影帶著不言自明的怒氣自海洋彼端現(xiàn)身了,莫垣凱抓起個望遠鏡一瞧,以毫無波瀾的語氣驚嘆道。
“哇,奪命十八頭鯊。”
“到底是哪個實驗室做出這種只有腦袋的白癡生命體的?!”
“十八張嘴一起動好惡心吶!小策快點把它轟下去!
”
“我在努力——草了誰給它裝的相位裝甲!”
“似乎錄入了格斗數(shù)據(jù)的樣子,身手比阿策還好呢。”
“哇塞十八頭鯊噴火啦!好棒!”
“哇嗚——”(友情翻譯:救命啊——)
在一眾超能力者長達三分鐘的苦戰(zhàn)之后,奪命鯊魚聯(lián)軍終于被徹底毆打殆盡。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就這樣,兩小時后。公孫策與時雨憐一正疲憊地躺在沙中。
“好累……”
“去海灘玩原來是這么疲勞的活動嗎……”
在這一躍而過的兩小時間,他們又體驗了打西瓜(由抽簽失敗的卡爾黛西亞負責當西瓜),海灘沖浪(比誰打出的浪花大),燒烤bbq(部分食材由鯊魚友情提供)等精彩活動。現(xiàn)如今兩人已經(jīng)筋疲力盡,沒心思再去參與那邊的臨時廟會了。
“哎幼我胳膊好酸……”公孫策用念動力刷著手機,抬頭望著遠方的朋友們,卻沒找到某人的身影。
“煙火大會是幾點來著?”
“還有十五分鐘左右吧。”
“行,跟大家說聲我一會晚點到。”
時雨憐一挑了挑眉毛:“好。”
公孫策抖掉身上的沙子,重新披上防曬衣,向沙灘外走去。
今日的活動自下午三點半開始,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六點多了。湛藍的天空在玩鬧聲中被黑夜遮蔽,沙灘上的游人也少了許多。多數(shù)人這個點都回去吃飯了,下一批游客則還未到來,反正煙火是打在天空上的,只要抬頭就能看得清楚,倒也不必非要擠進人群。
公孫策到便利店里買了瓶果汁,開始漫無目的地游蕩。他去了商店街,在一家去過的拉面店門口停留,沒找到目標;他去了碼頭區(qū),在一個個集裝箱中穿梭,沒見到目標;他很快排除了污水處理廠和大哥的家,想著還有什么地方能去呢……
他想不出來了,索性將念動力擴散到了全城。這次他終于找到地方了,在定翼區(qū)西邊有座紅色的鐵塔,某人沒換泳裝,就這樣坐在接近塔頂?shù)男∑脚_邊緣,注視著遠方的夜空與海。
公孫策飛到她身旁并肩坐下,把防曬衣脫了下來,披到她的背后。
“大晚上吹風當心著涼。”
“切,當我是什么身嬌體弱的小女孩啊。”時雨零緊了緊衣服,伸出手來,“有酒嗎?”
公孫策丟給她一瓶橙汁,魔女小姐翻了個白眼。
“誰要喝這個。”
“偶爾喝點甜的也不錯,更像會做夢的小女孩。”
“不要,一邊去。”
時雨零把橙汁丟到身后,公孫策無奈地笑笑。
“怎么不打招呼就自己跑掉。”
“熱鬧的環(huán)境待久了會膩,還是習慣一個人過活。”
時雨零隨手撩過長發(fā),讓發(fā)絲變回夜一般的漆黑。
“太孤僻當心沒朋友。”
“無所謂,不在乎——你干什么放開我!”
公孫策一把摟了過去,零小姐冷峻的語氣一下子就變慌張了。他不由分說地將女子抱起,讓她面對面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坐那邊多冷,我當坐墊給你溫暖下。”
“少來,你這色小鬼想占我便宜而已。”
公孫策用白質(zhì)捏出件大衣,又幫她多加了一件。
“我認真的。你怕冷嘛。”
魔女小姐低下腦袋,讓發(fā)絲垂下,借此藏起自己的臉,不吭聲了。
公孫策梳理著她的長發(fā),緩聲問道:“還以為會去我們那天去過的地方,怎么跑來這座陌生的塔?”
“我喜歡高的地方。”
笨蛋和煙都喜歡高處。
“真話是?”
“……”
時雨零沉默了一陣,報復性地咬了下他的肩膀,才不情不愿地開口。
“……不想去那些地方。
最開始我想著找個值得紀念的場所,可想著想著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在這座城市里哪有什么回憶。去哪里想起的都是當初的算計,記憶中蔓延著勾心斗角的味道。回憶一觸發(fā)就停不下來了,每每定格在地底的最后,我手中捧著你的心臟,你倒在血泊里看我的眼神那么悲傷。”
“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什么,才半年多。”
時雨零貼得更緊了些,沉悶地說著:“現(xiàn)在想想你真的是個白癡啊,事先都做了那么多防備還在最后一刻相信我……都打贏了還打算放過我……吃了那么多虧還決定幫我……都到最后關(guān)頭了還把自己得到的報酬讓出來給我……見鬼了你這白癡對我那么好做什么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有什么不報復我的理由。”
公孫策想了想,說:“我對你一見傾心。”
“哎哎?!”
“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姐姐身高腿長臉蛋漂亮對我胃口,這么正點的姑娘我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說謊。”
公孫策撥開她的長發(fā),直視著她明亮的眼睛。
“這個姐姐太壞了居然辜負我的信任偷襲我,我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我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報復她。”
“說謊。”
“我在當天就想好了報復的方法,她討厭我我就要娶她當老婆,把她困在家庭這個大監(jiān)獄里心不甘情不愿地陪我過一輩子;她想四處漂泊我就死皮賴臉跟著當狗皮膏藥,走到哪里都讓她跟我貼在一起;她想當黑魔女我就讓她穿上白婚紗,讓她在祝福聲中軟化在善意里漂白從惡劣的壞女人變成可愛的小姑娘。”
魔女小姐的臉上泛起一抹暈紅,他從未見過對方表現(xiàn)得如此羞澀。時雨零的聲音微不可聞:“……說謊。你從最開始就不愿意對我說一句真話。”
“真話還是謊話要看你啊。”公孫策微笑道,“你相信就是真的。”
“不信。”
“哇你這女人軟硬不吃怎么這么麻煩。”公孫策嘆氣,“說句題外話,我打算搬家。”
“為什么?”
“現(xiàn)在的家這么小,都不符合你的要求。空間不夠大不說離公園也不近,沒有小倉庫也沒有吧臺調(diào)酒。最重要的是沒有你自己的房間,你性子這么獨沒有獨立空間肯定不開心的……”
公孫策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語啰嗦得不行,可時雨零沒把后面的聽進去。她想起那天在葦原城外,大家準備入城決戰(zhàn)的前夜,她借著醉意和身邊的青年說著自己的小小夢想。
其實她自己都沒太當真的,不過是想到哪里說到哪里,可他一直都還記得呢,把每個細節(jié)都記得清清楚楚。
“……說實話你這要求在棘刺區(qū)有點難找,但我感覺蒼首區(qū)煙火氣太澹你不喜歡。要不我們買塊小地皮,直接從零開始搭個屋子住?”
“討厭死了你這個口氣,憑什么斷定我要和你一起住啊。”時雨零都囔著,“大姐姐我自由自在得很一年也就回來幾天白嫖你幾下就走了……我可是瀟灑的創(chuàng)界法使什么東西都困不住我……喂!”
公孫策輕吻了下她的面龐,對著面色發(fā)紅的女子說道。
“無所謂啊。你愿意出去多久都可以,但我一定要給你一個能回來的地方。”
這話語打進了她的心中,激起了一股暖流,順著血液蔓延到身體四處,讓冷漠的表象再也維持不住。她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縮進了青年的懷中。
“好啦你贏了,你勝利了,開心了吧。”時雨零小聲說著,“魔女姐姐強勢不起來了,被你的糖衣炮彈徹底擊敗了,想怎么親就怎么親任憑你擺布了。”
“哪有,我輸?shù)靡粩⊥康亍!惫珜O策裝腔作勢地說,“我一直都是您忠誠的灰毛兔子,尊貴的愛麗絲主人。”
遠方響起了破空之聲,一道璀璨的光芒飛向夜空,在黑暗中炸作漫天光火。煙火的光芒照亮了他們的臉,照亮了面上的笑顏。
“我愛你,時雨零。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難得不說謊就答應你一次……誰讓我也愛你呢。”
一簇又一簇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在月下化作千奇百怪的圖景,宛如美夢中的幻影。他們在黑夜中的光下親吻著彼此,兩個影子融合在了一起,不再分離。
·
當他們趕回海邊時煙火大會已過了一半,所幸剩余的煙火比初始時更加精彩。海邊的年輕人們在剩余的時間中嬉笑著,打鬧著,將奇妙的力量用于玩鬧,而非彼此征伐。
他們度過了美好而充實的一天,正如這夏日中的每一天般無憂無慮,像是夏夜的幻夢一場。而最令他們愉快的是,這并非夢境而是真實的經(jīng)歷。這座都市曾經(jīng)混亂而瘋狂,卻在他們的努力下,在許多人的努力下逐漸變?yōu)榱私裉斓哪印谋凰麄兺贄壍那艋\,變?yōu)榱吮凰麄兘蛹{的家。
煙火放完了,笑聲逐漸平息,黑夜籠罩了沙與海。游人們道別后分開,在都市的燈光中去往各自的歸處。這個非凡又平凡的夏夜,就這樣靜靜落下了帷幕……
……
……
……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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