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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魏貴妃狠心讓女兒以死謝罪,便是在做賭、注,想著皇上能和宸貴妃生了嫌隙。
所以,這會兒魏貴妃聞著皇上竟和宸貴妃在宮道上摟摟抱抱不說,竟還同乘御輦回了未央宮,魏貴妃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有暈過去。
皇上偏愛宸貴妃,竟到如此地步,她機關算盡竟是絲毫都沒有讓宸貴妃遭了皇上的厭惡。什么叫做陪了夫人又折兵,魏貴妃算是知道了。
而讓她更難以釋懷的是,女兒已經死了,可皇上方才也只是輕飄飄一句,讓駙馬接了女兒回承恩侯府,侍奉女兒身邊的人皆殉葬。
除此之外,皇上竟未斥責駙馬,更未想著恢復了女兒的封號,也未給女兒死后殊榮。這一切的一切,讓魏貴妃覺著心里前所未有的不甘。
一旁,南嬤嬤瞧著自家娘娘耿耿于懷的樣子,實則心里也不安極了。
昨晚她差四個嬤嬤親自逼著二公主自、戕,等一切都結束之后,她感覺永平宮這座寢宮是前所未有的壓抑,她效忠于娘娘是職責所在,可娘娘竟為了一己之私,不肯留了二公主的性命,便是南嬤嬤日日侍奉魏貴妃跟前,她心中也覺著著實是嚇壞了。
二公主是娘娘肚子里出來的,娘娘都尚且這樣心狠,她們這些侍奉人的奴婢,只怕在娘娘心里,更是卑賤如草芥了。
可這些想法,她也只敢心里暗暗嘀咕,面兒上卻絲毫都不敢表露出來。
此刻,她更是強壓下心中的惶恐,安撫魏貴妃道:“娘娘,皇上的態度,確實連奴婢也未料到。可奴婢倒是覺著,皇上今日護著宸貴妃,沒有表露出對宸貴妃的遷怒,這日子長了,不代表皇上心里真的沒有嫌隙。”
說著,南嬤嬤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娘娘,如今二公主才去,我們算計榮安伯世子和內宮妃嬪這計劃,要不緩一緩。否則,這兩件事情撞在一起,怕是皇上會疑心娘娘背后主使呢。”
聽著南嬤嬤這話,魏貴妃雖很是不快,可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確實不該再惹了皇上的猜忌。
只聽她幽幽道:“你說的是,眼下確實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說完,沒等南嬤嬤再開口,她卻問南嬤嬤道:“方才嫻嬪過來時,你可瞧著她眼中的幸災樂禍了?”
這些年,嫻嬪和魏貴妃不對付,所以聞著德昭公主死了,她心里自然是開心極了。
南嬤嬤這般想著,卻是知道自家娘娘這話的言外之意,斟酌了下,她試探性的開口道:“娘娘的意思是,嫻嬪娘娘那邊,我們可以收網了?”
魏貴妃冷哼一聲道:“皇上現在一心都在宸貴妃身上,所以現在收網,皇上絕對不會輕易繞過嫻嬪。既然本宮有機會踩死她如踩死螞蟻一般,又何必再等下去呢?本宮便要讓她后半輩子都在冷宮中度過。”
南嬤嬤是魏貴妃的心腹,聽了魏貴妃這話,她忙附和道:“娘娘說的是,那奴婢這就交代下去。”
卻說承恩侯府這邊,承恩侯夫人嚇都要嚇死了。她如何能想到,公主殿下不過往宮里去了一趟,竟就傳來這樣的噩耗呢。
在她看來,公主便是之前再遭了皇上的厭惡,那也是皇上曾經捧在手心的女兒啊,想到兒子被急急召入宮,承恩侯夫人便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若皇上震怒,承恩侯府滿門獲罪,可如何是好。
一旁,李嬤嬤也是臉色蒼白,可她卻并未失去理智,反倒是安慰自家夫人道:“主子,您也別自己嚇唬自己。這若二公主是在我們侯府出的事兒,那我們確實難逃其咎。可二公主是在魏貴妃娘娘宮里出的事兒,這和我們又有什么干系。”
聽李嬤嬤這么說,承恩侯夫人也不由滿是疑惑道:“是啊,二公主竟然是在貴妃娘娘宮里的出的事兒。這事兒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翊和宮是公主自幼長大的地方,怎能允許公主出了這樣的閃失呢?”
承恩侯夫人總覺著這事兒有些說不通,而且,若說公主是因著對兒子的求而不得才尋了短、見,這也有些勉強。
畢竟,昨日她跪求公主時,公主瞧著還很正常,并未有任何了了無生趣的端倪。
反倒是心系兒子,擔心兒子真的往西北去,出了什么意外。
一個擔心自己真的做了寡婦的人,會這樣輕易就自、戕嗎?
承恩侯夫人越想越覺著事情透露著蹊蹺。
不過便是由疑惑,承恩侯夫人也只是壓在心里,并未說出來。
卻在這時,丫鬟神色匆匆的闖了進來,“夫人,世子爺回來了。”
等承恩侯夫人踉蹌著步伐趕去時,還未過垂花門,卻見兒子抱德昭公主走了過來。
雖承恩侯夫人已知道德昭公主去了,御醫們也回天無力,可真正看到公主緊閉著眼睛,沒有一絲氣息,她還是沒忍住,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一旁,李嬤嬤見狀,忙扶了她起來,提醒她道:“夫人,府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殿下的身后事。這事兒可耽誤不得啊。”
承恩侯夫人聽著,更是臉色蒼白。
公主殿下在宮里自、戕,這事兒必是忙不住眾人的,只怕這會兒已經外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外頭人只怕會罵兒子寡情至極,才傷了公主的心,讓公主走上了絕路。
所以,這公主的身后事,承恩侯夫人當然不敢草率。
依著承恩侯夫人的意思,該要辦的體體面面的。
這般想著,承恩侯夫人隨著兒子去了正院,見兒子臉上的疲憊,承恩侯夫人沒忍住開口道:“公主的身后事耽誤不得,你先出去籌備著。這里,有娘親在,你無需掛心。”
徐遣聽著,到底沒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瞧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承恩侯夫人忍不住低泣出聲道:“這真是孽緣啊,這若早知今日,當初便該讓遣哥兒和宸貴妃早早完婚,那樣的話也不至于有如今這事兒了。”
聽著承恩侯夫人的話,李嬤嬤臉色蒼白,忙提醒自家夫人道:“夫人,這話可不是能隨意說的。您還嫌外頭的流言蜚語不夠多嗎?宸貴妃娘娘如今圣眷優渥,您這些話若是傳出去,不是讓娘娘為難嗎?”
承恩侯夫人自知自己方才失言,所以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反而是慢慢走到床、榻前,看著雙目緊閉的德昭公主道:“咱們到底也未有這婆媳緣,可你既已經去了,那追究之前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一邊說著,她一邊從手腕上摘下一個戴了多年的羊脂玉鐲子,準備給德昭公主戴上,“可不管怎么說,你既然已經嫁到我們承恩侯府,你待遣哥兒的心,我其實是明白的。所以我把這鐲子送給你,算是不枉我們名義上婆媳一場吧。”
說完,承恩侯夫人掀開德昭公主的袖口就準備把這羊脂玉鐲子給她戴上。
可沒等她進行下一步動作,整個人卻是如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踉蹌的往后退去。
李嬤嬤見她如此失常,也不由看向德昭公主的手腕。
只見公主手腕上竟有著淤、青,像是和什么人推搡掙扎過一般。
想到公主金枝玉葉,誰敢和公主動粗。
再想到昨日公主入宮,今日就傳來公主的死訊,兩人稍一聯想,皆是不可置信的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會?
怎么可能呢?
這一切跡象都表明殿下的死有蹊蹺,可整個翊和宮,能在魏貴妃眼皮子底下做了這事兒的人,怕唯有魏貴妃一人了。
想到魏貴妃竟然是殺、死德昭公主的幕后之人,承恩侯夫人嚇都要嚇死了。
這可比她之前聞著德昭公主的死、訊還要讓她惶恐。
“夫人,這事兒可要回稟給世子爺?”李嬤嬤戰戰兢兢道。
承恩侯夫人忙搖了搖頭,“不,不可以讓世子知道的。我們侯府再不能招惹什么麻煩了。何況,此事事關皇家名聲,若傳出貴妃娘娘害、死了公主殿下,我們侯府難道就能落著什么好。”
“所以此事,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這話才說完,承恩侯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環視一周,急急道:“殿下身邊侍奉的念珠呢?方才不隨著世子爺回府了嗎?怎這會兒竟不見了她的身影。”
兩人想到昨日正是念珠隨公主進宮的,現在她卻消失了,難道是,念珠其實看到了魏貴妃謀、害公主殿下。
可怎么會呢?
魏貴妃但凡疑心念珠,該是不會讓念珠活著離開的。
李嬤嬤聽著承恩侯夫人喃喃自語,緩緩道:“夫人,皇上已下旨讓侍奉殿下的人皆殉葬,貴妃娘娘又何須多此一舉,殺、了念珠。”
“念珠怕是嚇壞了,所以才逃了吧。”
“夫人,奴婢可要讓人去尋,畢竟不管念珠知不知情,這若讓人發覺公主身邊的大丫鬟沒有殉葬,豈不惹了麻煩。傳到娘娘耳中,怕也會生了疑心。”
若換做往日,依著承恩侯夫人的性子早就六神無主了,可此刻,她卻直接打斷李嬤嬤道:“這個時候怎能再節外生枝,你去找一個和念珠容貌身材相近的丫鬟,讓她替公主殉葬,此事也就了了。”
“這樣,我們只要等殿下的葬禮結束,世子爺往西北去征戰,這事兒也就慢慢被人忘記了。”
“至于魏貴妃那里,我們能躲遠些便躲的遠遠的。”
李嬤嬤聽著這話,也不敢再提去尋了念珠的事兒,只是發生這么多事兒,她還是沒忍住,感慨道:“夫人,這人算不如天算呢,之前我們還一心想攔著世子爺往西北去,沒想到,這才隔了一日,世子爺往西北去能逃離這是非之地,竟是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