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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從慈寧宮出來,顧珞原是準備直接回未央宮去,沒想到,太子妃卻假模假樣的上前,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開口道:“貴妃娘娘,太后娘娘壽辰之事,本宮也未曾想到太后娘娘會全權交由本宮操辦。只本宮心里著實是惶恐,畢竟娘娘如今執掌六宮,若是因此惹了娘娘不喜,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聽著太子妃這話,顧珞真的著實是疑惑極了,這兵部尚書府怎么就教養出了太子妃這樣的姑娘呢?
有了這樣一位戀、權的太子妃,也不知道對于兵部尚書府來說,日后會否因著太子被廢,在京城再無一席之地。
想著這些,顧珞不免替兵部尚書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覺著可惜。
太子妃見顧珞淺笑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冷哼一聲。她才不信宸貴妃心里沒有計較呢,她表現的越不生氣,只代表她越發的介意。
不過太子妃卻是不怕的,畢竟太后娘娘壽辰之事,對于她來說可謂是一次很好的歷練。若是辦漂亮了,東宮也跟著獲益。
這么想著,太子妃高昂著頭,坐了鳳輦便回東宮去了。
瞧著太子妃的鳳輦離開,拙心再忍不住,嘀咕道:“娘娘,太子妃娘娘也太猖狂了些吧,得了便宜也就罷了,竟敢再您跟前裝作一副惶恐的樣子。奴婢看,她便是故意膈應娘娘的。”
顧珞聽著,卻是輕笑一聲,道:“太后娘娘壽辰,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況,如今駙馬遠征西北,皇上已下令后宮節儉開支,這樣的局勢下,本宮若操辦太后娘娘的壽辰,倒真有些頭痛呢。如今卻好了,有太子妃全權操辦,本宮也能躲個清閑呢。”
拙心雖知道自家娘娘說的在理,可想到太子妃在自家娘娘面前怎么說也是矮了一輩,卻敢這樣在娘娘面前放肆,她還是覺著窩火的很。
不過她不滿歸不滿,見自家娘娘絲毫都不放在心上,她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因著太子妃著手操辦太后娘娘的壽辰,皇長孫洗三的事情,就有些顯得微不足道了。
又因著皇長孫畢竟只是庶出,加上太子良娣和太子的丑、事,闔宮妃嬪竟無一人親自前去參加皇長孫的洗三禮,朝臣們也只是差人送了賀禮,所以,皇長孫的洗三禮,除了太后娘娘親自賜名,單名一個修字,便再無任何的額波瀾了。
而且,太后娘娘這個修字,著實是起的有些意味深長了,當然,顧珞聞著這消息時,并沒有懷疑太后娘娘是故意惡心太子良娣,反而比起這個,顧珞覺著太后娘娘其實是用心良苦,想著用這修字,讓皇長孫所承受的流言蜚語,少一些。
可太后娘娘出發點雖好,太子良娣卻有些不滿了。
聽說很是在太子跟前哭訴了一番,太子見太子良娣哭哭啼啼的,自然就遷怒到了太子妃身上,斥責太子妃其心可誅,若非她故意在太后娘娘跟前求了給皇長孫賜名的體面,皇長孫的名字自會由太子來挑選,哪里會惹了這樣的風波。
太子妃哪能想到自己會遭了太子的訓斥,而且,瞧著太子對太子良娣偏袒的樣子,她更是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可她再委屈,事情弄成這樣,她也只能忍了委屈,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后即將到來的壽辰上,想著能辦的漂漂亮亮的,如此才能揚眉吐氣。
東宮這些糟心事兒傳到顧珞耳中時,顧珞不由感慨道:“這都什么跟什么嘛。”
東宮如今只太子妃和太子良娣兩人,就鬧騰的這樣烏煙瘴氣的,這如何能不讓宮里宮外看了笑話。
不過顧珞感慨歸感慨,倒也未和皇上提及此事。
畢竟,別人不了解,她怎能不了解皇上對太子的厭惡。
這日,顧珞正陪著六皇子玩,這時,玉春疾步走進來道:“娘娘,您許不相信呢,太子妃娘娘竟然準備把太后娘娘的壽辰安排在萬壽山,而且,聽說太子妃還要拿了錢讓人依著太后娘娘的肖像做了鍍金身的菩薩。”
顧珞雖知道太子妃這次一定會竭力的討好皇太后,可聽到她竟然準備這樣做,她不由也驚呆了。
這且不說現在內宮都在節儉開支,她這么做如何能不惹了眾人的議論。
就說依著太后娘娘的肖像做了鍍金身的菩薩,這歷朝歷代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的。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別人稱贊太子妃有孝心是假,覺著太子妃想把太后娘娘捧得高高的,以此讓太后來成為東宮永遠的后盾,這才是太子妃的真實目的吧。
顧珞侍君這么些日子,說實話,她見過那么多的對手,可從未有一個人,像太子妃這樣,讓人捉摸不透的。
你說她傻吧,她又怎么可能傻,畢竟她一切真的是一片赤、誠之心,為了東宮。
可她若是不傻,又怎么可能這樣高調,掀起這么大的風波呢?
不過沒等顧珞開口,玉春又回稟道:“娘娘,奴婢還聽說,太子妃娘娘也知道不可能讓內務府拿銀子出來,也不可能從國、庫拿,所以便想著讓六宮妃嬪還有外命婦宗親們表示表示呢。”
聽著這消息,顧珞更是覺著有些啼笑皆非。
這太子妃腦子莫非被驢踢了?你自己高調也就罷了,還要這樣從別人身上拿了銀子。
要知道,這銀子可不是隨便拿就可以的,拿的少了別人會說你對太后娘娘沒有孝心,會說朝臣宗親們不樂討太后娘娘開心,所以可想而知聞著這消息的眾人,大抵都頭痛極了吧。
一旁,拙心也有些疑惑道:“娘娘,太子妃娘娘如今這樣沒有忌憚,這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呢?”
能是誰給她的底氣?顧珞冷哼一聲。
太子妃敢這么做,無非就是以孝壓人。這事兒便是傳到皇上耳中,皇上心生不喜,可也不好直接攔著太子妃的。
畢竟,這下個月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辰了,皇上若是攔著,難免惹了太后娘娘不開心,而且還會傳出皇上和太后母子不和的傳聞。
想到這些,顧珞輕輕嘆息一聲,說實話,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有些好奇,不知太子妃這到底該如何收場呢。
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六宮自然也是震驚極了。
翊和宮里,魏貴妃也是好半晌才恍惚過來。
不過她震驚歸震驚,比起拿出去的那些錢,她其實還是得意的。
畢竟,太子妃這樣越蹦跶,東宮只會愈發惹了皇上的不喜,而只要皇上心里有了計較,怕是會愈發堅定廢太子大的心思。
而到時候,太子妃今日之舉,也會成為罪、責。
一旁,南嬤嬤卻是有些為難道:“娘娘,自打您入宮,什么事情都需要打點,這次,又遇著這事兒,要不奴婢讓國舅爺再送了銀子入宮來。”
魏貴妃聽著,卻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在她看來,銀子的事情自然有哥哥操心,她只需要替四皇子謀劃太子之位就是了。
所以,她輕抿一口茶,幽幽就道:“給太后娘娘塑金身,本宮便拿五千兩銀子出來吧。”
說完,魏貴妃嘲諷的開口又道:“也不知宸貴妃會如何表孝道,她如今可算是把寧國公府的人都得罪了,怎么可能舔、著臉面問寧國公要錢,榮安伯府又不可能一次拿了這么多銀子,本宮看她這次怕是要丟臉丟大發了。”
在魏貴妃和南嬤嬤說話的這會兒功夫,慈寧宮里,郭太后也聞著了太子妃準備給她塑金身的消息。
郭太后畢竟老了,雖一開始覺著太子妃這么張揚,有些不妥,可想到之前因著自己和兒子的嫌隙,護國公府沒少丟了顏面,她多少有些想借著這次壽辰,讓護國公府跟著她揚眉吐氣。
當然,除此之外,她其實也是有些想看兒子的態度。
畢竟,她都這個歲數了,壽辰又有幾年可過,兒子若是攔了太子妃,她其實真有些傷心的。
安嬤嬤看著自家娘娘這神色,又如何能不知道娘娘的心思,可她還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斟酌了下,她開口道:“娘娘,如今駙馬征戰西北,這個節骨眼兒上,您的壽辰花這么些銀子,奴婢就怕惹了流言蜚語呢。”
郭太后聽著,卻是不在意道:“太子妃不也說了,這些銀子都讓六宮還有朝臣命婦們出,又不會動國庫。”
話雖如此,可安嬤嬤還是覺著有些不安。
郭太后見她擔心的樣子,反倒是安撫她道:“你怕什么?太子妃不過是想讓哀家壽辰時高高興興的,這說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安嬤嬤想說,太子妃娘娘如此高調,怕不簡單只為了哄太后娘娘開心的,可這些話,她又不好說出口。
尤其她侍奉太后娘娘這么些年,算是能揣摩到娘娘的心思的,娘娘如今只想著借著這次壽辰,一改前些日子的頹敗,讓護國公府也跟著揚眉吐氣。
娘娘如此心思,她又能說什么呢?
只怕說的越多,反倒是惹了娘娘不開心。
郭太后卻早已經幻想起了壽辰那日,萬壽山眾人給自己請安的樣子,尤其等太子妃讓人抬出那塑金身的菩薩,郭太后只這么一想,就覺著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