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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宮
正和鎮(zhèn)國公夫人閑聊著的嫻妃也聽說了這事兒。
她瞬間臉色陰沉,手上的茶杯直接砰的一聲就放在了案桌上。
一旁,鎮(zhèn)國公夫人也是滿目的驚訝,可她畢竟是外命婦,二公主做事再荒唐,也容不得她說什么。
所以,她趕忙站起身,找了借口便退下了。
等鎮(zhèn)國公夫人離開,嫻妃看著進(jìn)來回稟的小宮女道:“表姑奶奶那邊,可也知曉了?”
那宮女小心翼翼道:“回稟娘娘,宮人們還不敢亂在表姑奶奶跟前亂嚼舌根,所以,表姑奶奶這會兒該是還不知道此事。”
嫻妃聽著,深吸一口氣,吩咐宮女道:“你去把表姑奶奶叫過來。”
宮女低聲應(yīng)是,緩步退了出去。
嫻妃卻是再沒忍住,一雙眸子都是怒火,氣呼呼道:“這二公主雖得皇上偏寵,可敢這樣囂張跋扈,不過是仗著貴妃執(zhí)掌六宮。她這是絲毫沒把本宮放在眼中,才敢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
嫻妃便是只把顧珞當(dāng)做討太后娘娘開心的工具,這會兒也有些覺得此事著實氣人。
石嬤嬤緩緩道:“娘娘,奴婢倒覺得您也無需動怒。這事兒鬧騰成這樣,面兒上難看的該是貴妃娘娘才是。”
“出了這樣的事情,貴妃娘娘怕是難逃教導(dǎo)有失,這樣她還想入主坤寧宮,到時候朝臣們?nèi)绾瓮狻!?br/>
在石嬤嬤看來,出了這樣的丑事,娘娘無需生氣,反倒是,這對于娘娘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甚至是表姑奶奶受越大的委屈,這事兒才能永遠(yuǎn)被人議論,讓魏貴妃顏面盡失。
平靜下來的嫻妃如何能不知道石嬤嬤的意思,她看著石嬤嬤道:“你的意思是讓本宮勸著珞丫頭主動避居妾位。”
石嬤嬤回道:“這事兒倒也無需娘娘出面。國公夫人和老夫人出面即可。”
出了這樣的事情,顧珞雖說委屈,可二公主畢竟身份尊貴,她還能真的和公主爭不成?
何況,史書上這樣的例子也不好,甚至有直接把未過門的未婚女子打死,公主堂而皇之嫁進(jìn)門的事情。
所以,在石嬤嬤看來,娘娘如今非但不該替表姑奶奶做主,反倒是該以退為進(jìn),這樣貴妃娘娘再想平息此事,外頭的流言蜚語,也不可能輕易消停。
這邊,顧珞見嫻妃差了宮女叫她過去一趟,便知今個兒這事兒鬧大了。
想到前世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被大太太還有老夫人逼著避居妾室之位,那樣的惶恐,受盡無數(shù)的屈、辱。那時她其實并未多想這背后是否嫻妃娘娘也添了把火。
可現(xiàn)在重生一世,仔細(xì)再琢磨此事,大太太和老夫人再是不喜歡自己,可這事兒,畢竟涉及嫻妃娘娘的顏面,若非嫻妃娘娘已經(jīng)準(zhǔn)備舍棄她,用這件事情來攻擊魏貴妃,只怕大太太和老夫人還不敢這樣私自做主,逼著她避居妾位。
想到這一點,顧珞再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滿盤皆輸,突然間便更恨了。
原來,自己從始至終,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可現(xiàn)在的她,不會再害怕了。
她如今已經(jīng)是皇上的人了,王公公那番話更是告訴她,這宮里她遲早還會來的。
她便要到時候讓眾人跌破眼鏡,把她們所有的算計和利用都還回去。
想通這一切,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
嫻妃寢宮外,早有嬤嬤在等著她了。
見她來了,迎了她便進(jìn)去了。
這樣的熱絡(luò),顧珞看在眼中,卻只做神色如常,緩步走了進(jìn)去。
待顧珞請了安,嫻妃慈愛的便招手讓她往跟前來,“珞丫頭……”
說著,嫻妃的神色便有些凝重。
見狀,顧珞佯裝詫異道:“娘娘神色怎這般難看,可是發(fā)生什么事情,讓娘娘為難了?”
嫻妃深吸一口氣,到底是把二公主往皇上跟前請旨賜婚的事情說了出來。
顧珞裝作受了極大的驚嚇,只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眼睛紅紅,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卻又不敢真的在嫻妃跟前失儀。
嫻妃見她這般,雖有利用她的心思,可這一刻,倒也生出幾分的憐惜來,抓了她的手,道:“珞丫頭,這事兒本宮也沒有想到。二公主便是被貴妃娘娘給寵壞了,竟敢這樣跋扈。”
“可這事兒,本宮即便有心替你做主,也為難啊。畢竟公主也頗得皇上偏寵……”
顧珞聽著這話,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終于哭了出來,“娘娘,珞兒不敢讓娘娘為難。珞兒還請娘娘允我回府。”
出了這樣的事情,再不敢呆在這是非之地,嫻妃自然也沒生了疑心,只裝作憐惜她的樣子,道:“也好,這宮里畢竟不比府中自在,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回府靜靜也好。”
等從嫻妃屋里回來,顧珞便讓拙心收拾起回府的東西來。
拙心聽說一會兒便要回府去,雖是有些驚訝,可也沒表現(xiàn)的太震驚,急忙收拾起東西來。
只是,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府中眾人該如何對自家姑娘指指點點,尤其是大姑娘和大太太,怕是更會借著此事故意作踐姑娘,拙心便不由有些擔(dān)心。
看著她眼中的擔(dān)心,顧珞卻丁點兒都不怕。
在她看來,這接下來所有的事情無非就是做戲,大太太老夫人顧錦寧這些人都以為自己是主導(dǎo)這場戲的人,可實際上,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戲的結(jié)局。
想到自己竟然能如此冷靜的分析著眼前這情景,顧珞雖也有些心驚。可她并未苛責(zé)自己,畢竟有了那晚的事情,她再是想要自欺欺人,也不可能了。
既然這樣,那她便把這件事情當(dāng)做老天爺給她的機會,看看這一世她最終能到達(dá)怎樣的終點。
寧國公府
自打那日自己被攆出宮來,顧錦寧過得別提有多憋屈了。
寧國公更是震怒,若不是大太太和寧國公老夫人攔著,她早就被送到郊外的莊子上去了。
顧錦寧越想越覺得這一切都是顧珞惹出來的,氣急之下便暗中讓玳瑁依著顧珞的模樣做了小人來,這幾日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拿針去扎這小人,詛、咒顧珞。
可她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如愿了。
二公主竟然御前請旨說要嫁給承恩侯世子。
顧錦寧直接就笑了出來,公主這事兒雖說荒唐,可公主畢竟是千金之軀,又有貴妃娘娘在,貴妃娘娘還當(dāng)真能讓公主受了委屈不成。
一旁,玳瑁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只幸災(zāi)樂禍道:“姑娘,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您呢。看小姑奶奶再怎么得意。”
“便是國公爺那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國公爺還能真的再護(hù)著她不成?”
玳瑁說的不錯,這不管之前寧國公怎么護(hù)著顧珞,可也不會輕易和貴妃娘娘為敵,顧珞只會成為棄子。
畢竟,公主御前請旨賜婚,這事兒雖說荒唐,可到底不涉及朝政,雖會惹了議論紛紛,可也會有人感慨公主用、情至深。
而顧珞,又如何能真的爭得過二公主。
顧錦寧這邊正和玳瑁幸災(zāi)樂禍著,這時有丫鬟進(jìn)來回稟,“大姑娘,小姑奶奶回府了,原是準(zhǔn)備給老夫人去請安,不過老夫人已經(jīng)發(fā)了話,免了她過去請安,打發(fā)她直接回了自己院里。”
祖母這樣的態(tài)度,顧錦寧心中更是歡喜。
她一改往日的陰霾,讓玳瑁給她重新梳妝打扮。
聽著姑娘的吩咐,玳瑁卻有些擔(dān)心道:“姑娘,您是準(zhǔn)備去看小姑奶奶的笑話?”
“可國公爺近來還在氣頭上,若知道您尚自往小姑奶奶跟前去,會不會更生您的氣啊。”
顧錦寧卻是得意道:“出了這樣的事情,爹爹頭痛還來不及,怎么還會有心管我。”
卻說顧珞已經(jīng)回了臨楓院,對于府中眾人的指指點點,她自小就已經(jīng)習(xí)慣,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因著這個生氣。
拙心卻有些替自家姑娘覺得委屈,尤其老夫人還不允往自家姑娘往壽春堂去請安,這不就是在告訴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姑娘已經(jīng)是棄子了嗎?
而且,姑娘回府,這院子里侍奉的丫鬟竟然連茶水都沒給姑娘備好,這樣奴大欺主的東西,拙心如今能不氣。
顧珞卻是不惱,反倒準(zhǔn)備親自往茶房去泡了花果茶來喝。
之前她還未承寵時,她最大的煩惱便是如何能取消和徐遣的這門婚事。
而今,這所有的事情自然有皇上給她善后,她又何須操心。
所以,人也不由跟著懶散了起來。
可還沒等她到了茶房,卻見顧錦寧幸災(zāi)樂禍的朝自己走來。
見顧珞臉上本分都不見絕望,顧錦寧反而更氣了,陰陽怪氣就道:“小姑姑,你該不會被嚇傻了吧。可你其實無需覺得委屈,你嫁給承恩侯世子本就是高攀,如今,二公主御前請旨賜婚,不過是把你打回原位罷了。”
“你還當(dāng)真以為自己真的能成了承恩侯世子夫人啊。”
一旁,拙心氣不過道:“大姑娘慎言。”
顧錦寧聽著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諷刺道:“呦,這不過是在宮里小住幾日,連身邊的丫鬟都這樣有氣勢了。”
“還敢叫我慎言,你莫不是把小姑姑誤當(dāng)做宮里的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