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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皇上怎么會把三公主交由周貴人撫養呢?”見自家姑娘面兒上的疲憊,拙心忙備了茶水上前,只不過,心中到底對方才的事情有些疑惑。
顧珞也未想到皇上會這樣安排。
畢竟,周貴人并沒有養孩子的資格。
可皇上既然這樣安排,那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沒等顧珞開口,卻聽拙心又道:“姑娘,這宮里人都說,周貴人因著和先皇后的幾分相似,皇上待她多少有些不一般。難不成,皇上是因著這原因,想給她一個孩子傍身,這樣她在后宮的日子,也便有了指望。”
顧珞聽著,卻是搖了搖頭。
那日鐘粹閣,她看的出來,皇上是徹底厭棄了周貴人。
何況,周貴人和孝儀皇后相似的不過只是皮囊,皇上不會膚淺到因著這原因,就這樣對她寬厚。
所以,只可能是別的原因。
因著這樣的疑惑,這日晚些時候,慶和帝過來陪郭太后用膳,顧珞因著明日要離宮,也被郭太后叫過去一同用膳。
席間,顧珞看著慶和帝,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她這樣子,慶和帝靜靜看著她,道:“珞兒是不是想問,朕今日怎會讓周貴人撫養三公主?”
今個兒發生的事情,郭太后也聽說了,所以,對顧珞肯替三公主出頭,這樣實誠之人,郭太后更覺喜歡。
畢竟這宮里,誰不是利益為先,她如今尚未入宮,卻憑著一腔熱情,這樣護著三公主,可以說,郭太后自打入宮之后,就嫌少見到這樣純良性子的人了。
所以見慶和帝這樣問顧珞,沒等過顧珞接話,郭太后便笑著道:“好孩子,皇帝這樣做,是替你善后呢。你如今還未入宮,便是你已是宮妃,可你根基尚淺,這樣把這事情抖露出來,別說貴妃面兒上不好看,便是別的妃嬪,也未必樂見你打破內宮的平靜。”
聽著郭太后這番話,顧珞才后知后覺到,自己今日確實沒有想那么多。
她看到三公主渾、身傷痕累累,便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心就如被揪住一般,哪里還能想到別的。
所以,她真的沒有想過,皇上這樣做的理由,竟然是為了自己。
不由的,她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見她這樣子,郭太后又道:“好孩子,哀家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三公主也是哀家的親孫女兒,這些年卻受了這么多委屈,哀家這當祖母的,心里如何能不心疼。”
“而你,救她于火、海,哀家會記得你這功勞的。”
太后這樣說,顧珞怎能受得住,忙起身恭敬道:“太后娘娘,珞兒真的沒有做什么,娘娘您這樣說,便是折煞珞兒了。”
等顧珞從太后寢宮離開,回了自己屋里。
后腳,慶和帝也進來了。
看著眼前的人兒,慶和帝情、難自、禁伸手就摟了顧珞在懷里,“傻丫頭。”
顧珞也未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可最終,她還是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喃喃道:“珞兒又讓皇上擔心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待了許久,慶和帝才提及了顧珞明日出宮的事情。
等顧珞聽說皇上已經安排好讓自己住到萬壽山去,她身子不由僵了僵。
畢竟那日,魏貴妃還求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帶了妃嬪往萬壽山去散心呢。
當時太后借口身子微恙,不便折騰給回絕了,顧珞也未多想,所以這會兒聽說皇上要讓自己住在萬壽山,哪里能不震驚。
她有些不安的看著慶和帝,急道:“皇上,珞兒其實住哪里都可以的。萬壽山那邊……”
慶和帝卻不容她拒絕,深情的看著她,道:“這事兒,沒有商量的余地。朕要給你和孩子最好的。”
說完,不等顧珞再開口,他又道:“更何況,把你安排在萬壽山,朕想去時總能去看你們母子。”
聽著慶和帝的話,顧珞一瞬間覺得心都是暖的。
上一世,她從未被人珍視過,這一世,卻有這樣一個人,處處替自己拙心,不肯讓自己受了半分委屈。
見顧珞眼精微微泛紅,慶和帝笑道:“你放心,萬壽山那邊,朕已經安排好了。而且,到時候徐嬤嬤也會在跟前侍奉。”
徐嬤嬤?
顧珞聽著猛地一驚,這徐嬤嬤可是侍奉御前多年,皇上竟然會讓她往萬壽山侍奉自己。
顧珞想著,不由輕咬嘴唇,開口道:“皇上,徐嬤嬤侍奉御前多年,若這樣突然離宮,會不會太惹人注意了。”
慶和帝卻是輕笑一聲,“徐嬤嬤也到了出宮榮養的年紀了,你放心,不會有人懷疑的。”
卻說翊和宮里,魏貴妃氣的臉色蒼白。
一旁,德昭公主也聽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情,所以直接就給顧珞上眼藥道:“母妃,這宮里誰不看您眼色行事,三妹便是受了委屈,也未有人敢這么大膽的鬧騰的眾人皆知,讓您面兒上如此難看。”
“她莫不是因著皇祖母對她的庇護,還真把自己當做宮里的貴主了。”
魏貴妃本就心煩,聽德昭公主這么一說,更是煩躁了,一把摔了桌上的茶盞,氣呼呼就道:“周貴人,你父皇竟寧愿把孩子給周貴人養,也不愿全了母妃的顏面。”
對于魏貴妃來說,區區一個顧珞,又算的了說什么。她更氣不過的是皇上的態度。
德昭公主卻是安慰母妃道:“母妃,周貴人便是養了三妹,還能有什么造化不成?她又不是膝下養了個皇子。還不得在您眼下討生活。晾她也不敢對您不敬,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心思的。”
德昭公主這話確實也在理,這幸虧是一個公主,若是個小皇子,魏貴妃便不會是眼前這樣動怒了。
只會愈發耿耿于懷。
見母妃緩和了神色,德昭公主偎依在母妃跟前,轉而提及了自己出嫁的事情,“母妃,過些日子女兒便要離宮了。父皇往日里是最寵著女兒的,母妃可否和父皇提一提,給女兒選公主府的事情。”
德昭公主話雖這么說,可其實已經看上小湯山那邊一處宅邸了。
只是,這宅邸有傳聞說,太子也瞧上了。
德昭公主沒法子,也只能求到貴妃跟前了。
魏貴妃張張嘴,看著德昭公主時,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若不是她折騰成這般,鬧出那樣的丑事,別說公主府,便是以嫡公主的規制送她出嫁,也未嘗沒有可能。
可現在,她便是再護著女兒,也不知如何和皇上開這個口。
見魏貴妃不說話,德昭公主卻委屈極了,任性道:“母妃若不想和父皇開口,那女兒親自去找父皇,父皇總不至于丁點兒都不知道心疼女兒吧。”
說罷,她又道:“母妃,自父皇賜婚一來,女兒覺得母妃行事間也過于小心了些。別的不說,就往萬壽山散心一事,皇祖母不過那么一說,您執掌六宮,怎就不能做主往萬壽山去了。便是父皇知道,還能怪罪您不成。畢竟,您也算是依著慣例行事,并未有任何的逾越。”
聞言,魏貴妃不由擰了眉頭,“好了,你只安心待嫁就好,別的事情,你無需理會。”
原還想再嘀咕幾句的德昭公主聽著這話,也只能悻悻然的離開了。
等德昭公主離開,一旁,南嬤嬤不由開口道:“娘娘,公主殿下稚氣未除,等出嫁為人婦了,該就好一些了。”
魏貴妃暗暗嘆息一聲,道:“本宮也只能這樣想了。”
說完,魏貴妃問南嬤嬤道:“這些日子,承恩侯府那邊,可有什么動靜沒有?”
南嬤嬤恭敬道:“承恩侯夫人聽說承恩侯世子要尚主,可不牟足勁兒想把事情辦漂亮些。娘娘放心,大婚之日,不會讓公主受委屈的。”
魏貴妃卻是搖頭道:“本宮說的是承恩侯世子?”
南嬤嬤糾結的不知該如何回稟,可又不能真的瞞著娘娘,所以斟酌一番,到底是開口道:“娘娘,您是知道的,承恩侯世子是不能抗旨不遵,才肯娶公主的。所以近來一直往外頭喝酒,對婚事瞧著并未上心。”
魏貴妃纖細的手指劃過手中的青瓷茶杯,似笑非笑道:“真是不識抬舉,昭兒難不成還比不上那顧氏不成?”
這廂,魏貴妃和南嬤嬤正抱怨著,鐘粹閣里,周貴人才親自安撫著三公主歇下,這會兒,她和蘭美人終于能說些體己話了。
蘭美人道:“小主,您就別多心了,皇上肯讓您養三公主,這怕是在宮里是獨一份的。貴妃娘娘便是心里再酸澀,還能因著這為難您不成?”
周貴人卻是怔怔的看著窗外,自言自語道:“皇上哪里是要抬舉我,不過是為了護著顧家那小姑奶奶罷了。”
她入宮已有兩年,往年別人都說皇上待她不一般,她也以為,只要等她生下孩子,皇上肯定會晉了她的位分。
而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皇上若肯真心護著一個人,又如何需要那個人去求。
見周貴人怔怔的出著神,蘭美人又道:“小主,這不管怎么說,您養了三公主,膝下便是有子嗣了,日后不管再怎么,日子也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