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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珞用過早膳,陪了六皇子正玩著撥浪鼓,便有宮女進來回稟,說是榮安伯夫人入宮來了。
顧珞笑著點了點頭,也沒讓嬤嬤把六皇子抱下去,直接就讓人請了榮安伯夫人進來。
今個兒的榮安伯夫人一身紫色玉蘭紋褙子,臉上厚厚的妝容,顧珞一眼瞧著便覺著榮安伯夫人神色沒之前往萬壽山時那會兒好。
“臣婦給娘娘請安。”榮安伯夫人緩步上前,行了禮。
顧珞瞧她這般,笑著忙讓人扶了她起來,又道:“都是自家人,都說沒得這么多虛禮了。”
一旁,早有宮女搬了繡蹲過來,安伯夫人卻并未坐下,反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見狀,顧珞放下了手中的撥浪鼓,示意一旁的奶嬤嬤把六皇子給抱了下去。
等六皇子離開,榮安伯夫人才一臉著急的道:“娘娘,昨個兒臣婦帶了瑜姐兒還有蕓姐兒往靜寧寺上香,添了香油錢之后,也不想拘著瑜姐兒和蕓姐兒在后院禪房,所以便讓她們往后山去賞花。哪知道成國公府世子爺竟然也出現在了后山,兩個姐兒哪認識這人是成國公世子,畢竟是外男,就想著避開。沒想到,這成國公世子著實孟、浪,竟然舉動輕、浮,離開之前更是意有所指的留了話,說瞧上了瑜姐兒的人,等選秀時會求了貴妃娘娘把瑜姐兒指給他。”
明家雖封了榮安伯不多日子,安伯夫人還是聽說過成國公世子的糊涂事兒的。
這些年聽說沒少糟、蹋民、女,跟前侍奉的丫鬟更是沒有一個逃了他的手掌心,而今他竟明目張膽說想要瑜姐兒做他的人,榮安伯夫人怎能不惶恐。
何況,兩個姑娘平日里都在內宅,偶爾才出門一趟,之前更和這成國公世子沒有見過面,怎的成國公世子竟認識兩個姑娘是明家人。
聽著榮安伯夫人的話,顧珞不由也冷了臉。
這莫不是成國公世子瞧著她得寵,所以才想這樣折辱明瑜,給他那貴妃姑母出氣。
想到這些,顧珞冷哼一聲,道:“成國公世子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舅母你放心,他便是想求娶瑜姐兒,也要看本宮答不答應。”
等榮安伯夫人離開,拙心忍不住憤憤道:“娘娘,這成國公世子也太欺負人了,這擺明著就是仗勢欺人,故意下您的面子的。”
顧珞卻不知這到底是成國公世子一人的心思,還是說,這背后有魏貴妃的授意。
畢竟,榮安伯府如今雖是新貴,可畢竟根基太淺,若魏貴妃真想借著讓侄子強、娶明瑜,以此讓京城眾人都知道,她畢竟是貴妃之尊,還是可以拿捏住顧珞的。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顧珞心情便有些不爽,覺得魏貴妃若真有此意,那她確實得先留一手。
所以,等這日晚上慶和帝過來未央宮時,明顯感覺顧珞有些情緒不佳。
慶和帝是知道今個兒榮安伯夫人入宮來的事情的,所以直接就道:“怎么,榮安伯夫人今個兒入宮,可是出了什么事兒?”
顧珞給慶和帝盛了三鮮魚肉湯,卻是搖了搖頭,“不算什么大事,不值當叨擾皇上的。”
看她這樣,慶和帝直接就看向了一旁侍奉的拙心,“你說,到底誰給你家主子氣受了?”
一旁拙心噗通跪在地上,不敢有絲毫的隱瞞,把今日榮安伯夫人入宮的原委都說了出來。
聽著這話,慶和帝抓了顧珞的手,笑道:“這多大點兒事兒,你放心,這明家姑娘的婚事,朕都隨你的意思,你心里可有合適的人選?”
這一問,顧珞直接就給懵了。
這在她看來,明家姑娘的婚事自有榮安伯和榮安伯夫人做主,她一個外甥女,哪還真的方便插手這些事兒。
看她這呆呆的樣子,慶和帝不由道:“你呀,怎就對自己的事情丁點兒不上心。如今明家是你的母族,自會有無數的人想攀這門親事。若這親事能讓明家更上一層,也算是全了你的面子。”
對于皇上這樣直接的教導自己,顧珞低聲道:“皇上,您知道臣妾的,臣妾只盼著明家人能平平安安,一生順遂。并未想過讓他們爭權奪勢。”
慶和帝聽著,不由嘆氣道:“你呀,盼著榮安伯當個閑散新貴這想法雖好,可你要知道,你誕下了六皇子,外頭總有一人,皇子們會各自為營的。所以明家,又怎么可能真的獨善其身。”
說完,慶和帝又道:“明日你便召了明家姑娘入宮來,并放出色風聲,說你心里已有中意的人選,如此,貴妃心里還能沒數,還真的能讓成國公世子那般仗勢欺人。”
顧珞聽著這話,直接就被搞糊涂了。
這畢竟選秀在即,瑜姐兒也在備選秀女之列的,她若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太妥當。
慶和帝卻是掐了掐她的臉頰,笑道:“這有什么,有朕護著你,你便要恃寵而驕些,又算的了什么。”
說完,沒等顧珞開口再說什么,慶和帝直接吩咐王詹道:“去,傳朕旨意,即日起讓明家世子往禁軍當值,歷練歷練。”
顧珞聽著,大吃一驚。
這能往禁軍當值的人,可都是祖上立有功勛的,或者是受了蔭封,比如安國公世子又比如太后娘娘的侄孫護國公府世子爺。
便是魏貴妃的侄兒成國公世子,如今也不過是宮里當個普通侍衛,而未被選入禁軍去。
所以皇上讓明偃入禁軍,這也太顯眼了些吧。
誰知,沒等顧珞拒絕,慶和帝卻是道:“這些年禁軍守衛內廷,可荒唐之人卻也不少,朕早有心思整、頓禁軍,所以讓明家世子這個時候入禁軍,朕也有考量的。”
原來不僅僅只是恩賞,顧珞聽著,終是沒有反對。
而很快,皇上提了明家世子往禁軍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六宮。
翊和宮里,魏貴妃方才也得知了榮安伯夫人為何這樣急著入宮的事情,而對于侄兒這樣替自己出氣,魏貴妃雖覺得他有些魯莽,可細細想想,這若真能撮合這門婚事,那可不是狠狠扳回一局。
這明家是新貴,到時候她親自和太后娘娘提及,要撮合侄兒和那明家姑娘,太后娘娘不至于不給她這個臉面的。
可沒想到,她這還未得意多久,就有宮女疾步進來回稟:“娘娘,方才皇上傳了旨意,讓榮安伯世子明日往禁軍去當值呢。”
什么?魏貴妃聽著,臉色都白了。
這禁軍豈是隨便能進的,便是她那侄兒,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侍衛。
而這京城,禁軍最是風光了,那幾乎是皇上一手掌控。
這些年,魏貴妃沒少想著把侄兒提拔到禁軍去,可沒想到,自己沒能得逞竟然讓淑妃先了一步。
這淑妃到底是有怎樣的能耐,竟敢這樣恃寵而驕,哄著皇上這樣抬舉明家世子爺。
魏貴妃神色間頓時都是不忿,咬牙切齒道:“皇上這是要為了淑妃壞了祖宗的規矩啊,這禁軍豈是一般人能進的。皇上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肯這樣事事給淑妃立威。”
南嬤嬤小聲道:“娘娘,這莫不是淑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告世子爺的狀了?”
魏貴妃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
可她卻不愿意認輸,她絕對不能只看著淑妃得意的。
既然淑妃事事都想皇上給她庇護,那么,她便搶先她一步,讓成國公請了媒人往榮安伯府去提親。
聽著娘娘這話,南嬤嬤卻是急了,“娘娘,這明家姑娘畢竟是待選秀女,您在選秀中撮合明家姑娘和世子爺,這沒人敢說什么,畢竟之前選秀,皇上也會借此給宗親還有朝臣們指婚。”
“可您若要在選秀就讓國舅爺差人往明府去,這怕是要惹了非議的。”
魏貴妃卻是被氣糊涂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淑妃壓著,女兒更是昨日就被皇上的人強帶到了寒山寺修行。
她若這個時候再眼睜睜的看著皇上這樣器重明家而無所動作,她一定會發瘋的。
所以,她恨恨就打斷南嬤嬤道:“怕什么?本宮畢竟是皇上親封的貴妃,想替侄兒挑門合適的婚事,還有人敢說什么不成?”
南嬤嬤莫名就覺得自家娘娘這步棋走的不對。
可看娘娘眼中的瘋狂,她也不敢再勸。
永平宮里,嫻妃也得知了皇上選了明家世子往禁軍的消息。
只比起魏貴妃的歇斯底里,嫻妃倒是挺沉得住氣的。
畢竟依著淑妃如今的榮寵,皇上便是再怎么恩賞明家,對嫻妃來說,也算不得太過意外。
而今,她唯一頭痛的事情,是如何把淑妃給拉攏過來,為自己所用。
嫻妃倒沒想過,淑妃生的六皇子會有什么建樹。畢竟六皇子還小,在她看來,淑妃不會愚蠢到真的以為六皇子何以和其他皇子相爭。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讓淑妃心甘情愿的做了自己的同盟,她這些日子也沒少遞了橄欖枝,可結果卻是,淑妃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竟然一直都未表態依附于自己。
嫻妃如何能不心急。
可她又不能做的太直白。
“娘娘,奴婢覺得該是淑妃娘娘太過順心了,以為只要有皇上的庇佑,她和六皇子便能平安無虞。”
“所以您要不要在六皇子身上動些手腳,如此,淑妃便會疑心六宮有人有加害六皇子的心思,這自然而然,便會找您做這個同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