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自從墨言出去“散心”以后, 就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特別是墨言離開不久昆山就凌空飛起, 這讓眾多昆山弟子都感到異常惶恐,等墨言回來的時候, 眾人都紛紛上去圍住他詢問。
墨言安慰眾人:“放心,以后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既然師叔這樣說,昆山眾弟子在岳峰的督促下,也都漸漸散了,岳峰上前,告訴了墨言關于洪儒文關禁閉的事情。
墨言心情很好,也不怎么理會洪儒文的事情了, 他自去藏經閣研讀昆山心法, 等到晚上的時候,便只身入海。
昆山弟子都知道師叔十年來一直在海邊練劍,現在白天改成了晚上,也沒什么人感到奇怪。
便是有那么一兩個感到奇怪的, 又怎能管得著師叔在何處修煉?
墨言離開昆山, 御劍而行,他身上帶有黑龍玉佩,海中蟒獸不敢再來靠近,片刻之后,他便抵達和蒼冥約定的那片海域。
蒼冥早已站在海面之上,等著他了。
“中土仙家門派眾多,心法也各有不同。你是上古神o血脈, 和那些心法也不甚相合。上古神o自命不凡,高傲異常,自然也不肯去研究凡人修道之路。”蒼冥在聽了墨言關于昆山心法和墨家心法的疑問后,講解道:“但大凡修道,無不是去偽存真,修煉自身罷了。中土大陸的眾人,雖然修行方法各異,但最終都會殊途同歸。”
蒼冥的手掌,貼著墨言的小腹,他的胸靠著他的背,將其半摟在懷中:“這便是人身的識海,法力聚集之地。你將全身法力運至此處后融合一體,必然可以有所突破。”
蒼冥引導著墨言,緩緩將其法力去偽存真,引于識海。
頃刻間,墨言便覺得原先有些空蕩的識海被自身法力所注滿。
他按照蒼冥所教,運用起墨家心法,上古神o之力此刻再現,天地靈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墨言體內,識海所存法力不斷增加,仿佛一個被不斷吹大的氣球一般。
轟隆隆,墨言的耳中傳來巨大的聲響,體內無數法力流竄,竟是在蒼冥的指引下,一夕之間,突破了長久以來無法突破的瓶頸。
一瞬間,海面上紫氣大漲,月華猛的閃動,天地靈氣紛紛追逐而來,涌入墨言體內。
正是上古神o修煉突破第一重境界,所引起的天地異相。
天明時分,墨言和蒼冥分開,等到日暮之時,他們再次相聚。
每天,他們都在這片海域相聚。
不論刮風下雨,不論酷熱還是飄雪。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未間斷過。
有時候是墨言練劍,蒼冥修行。
有時是蒼冥在海中暢游,而墨言修煉心法。
附近的魚蝦早已認得他們,便是連遠處馱著昆山的四只玄武,偶爾也會互相之間議論此事。
“昆山弟子居然跟著魔界尊主一起修煉!你說這算什么?”一只玄武問。
“吾不知。”
“你都活了上百萬年,還什么都不知!”
“吾知啊!吾知那昆山弟子,乃是上古神o之后。”
“你居然知道?!”
“上古之事,吾盡知呀!吾還知上古本無中土魔界之分,兩大神o相爭,才劃此為界。”
“你如何知道?”
“吾曾參與此戰呀!”
“那此戰誰贏誰輸?”
“吾不知呀!”
“你不是說你什么都知道的嗎?”
“吾那時已被開山祖師抓到馱山,匆匆離開戰場……”
“你居然參與過兩大神o之戰?那么厲害,怎么會被昆山祖師一個凡人打敗?”
“莫再問了,吾不知,真不知呀!”
春有曉花,秋有明月,夏雨冬雪,墨言從未間斷過。他每日晚上出海,早晨歸來,日夜不輟。
蒼冥見他如此刻苦,十分心疼,可即便是蒼冥相勸,墨言也不肯休息片刻,更從未懈怠。
他從囚禁洪通天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在掰著指頭算時間了。
十年。
如何能夠忘記這十年的一切?
上一世,十年后他身死昆山。
這一生,來的如此寶貴,怎能不珍惜?
他一直沒有告訴蒼冥關于上一世的一切。那是屬于自己的仇恨,屬于自己的過去。
那些痛苦和恨意,以及悲慘的過去,將統統埋葬在他的心里。仇人的心臟,當由自己挖出。
蒼冥血祭十萬年功力,已經付出的夠多,為自己做的夠多了。
這一世,他將依靠自己完成這一切,他不希望將這些引起痛苦憤怒東西,帶給陷入幸福之中的蒼冥。
巨龍在海中用身體圈出一片海域,而墨言則浮在這片海面上,打坐修煉。
十年后,他必然戰勝洪通天,用他所傳授的“破曉十萬劍”,殺死他。
千年不過是彈指之間,眨眼已經五年過去。
又是一年冬雪季節,半空中的雪簌簌落下,墨言坐于海面上,巍然不動。
他已經突破墨家心法第一重境界,現在正在修煉第二層。
他的法力比之前增加了十倍不止,昆山除了在閉關的洪通天外,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
而自從突破了第二層,墨言也不再需要睡眠,他的記憶力和領悟力都比之前有了質的突破。
他曾經用了十年時間,練就“破曉十萬劍”的前一萬劍。
而當他抵達第二層境界的時候,他僅僅花了五年,就已經練就了五萬劍。
他此刻,正在心中默默的演練那五萬劍。
蒼冥則用身體把心上人圈在中央,用腦袋枕著爪子,看著墨言。
青年身材修長,腰肢緊實有力。一身白衣片塵不然,滿頭長發隨著海風飄散,鳳目微閉,眼角的一顆淚痣顯得尤為突出,便是認真肅穆的神情,也美得勾人心魄。
蒼冥再一次覺得墨言除了自身的優點外,長得也很好看。
他的尾巴在海中輕輕的甩動著,心中愜意到了極點。
忽的,墨言睜開眼,朝著蒼冥看來:“我又領悟了一點新的東西,想試試。”
蒼冥樂于奉陪,他收起身體,化為人形,立于海面之上,對墨言微笑:“來!”
秋水劍在海面上陡然變幻,化作千萬柄飛劍,青鋒閃爍,劍氣破空,直刺蒼冥的要害。
血眸的男子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手指輕彈,片刻之間,千萬柄飛劍同時發出嗡嗡的鳴叫聲。
“還不夠快!這一擊,最好用上你所有的法力!”蒼冥道。
墨言點頭,他再次催動體力法力,加諸于劍上,更凌厲的劍氣,卷起千丈巨浪,仿佛巨龍出水一般,猶如蛟龍逐日,朝著蒼冥擊去。
蒼冥不敢再硬接,側身避過,贊道:“就是這樣,繼續!”
墨言一笑,那笑容險些晃花蒼冥的眼,讓他幾乎被擊中。
片刻之后,一條黑龍騰躍于海面上,蒼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警告:“準備好,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墨言露出笑容,劍鋒斜指:“來!”
黑龍呼嘯而上。
一個攻得急,法力非凡;一個劍招精妙,飛劍鋒利。一白一黑,兩個影子交纏于海上,雪花落下又飛快的融化,兩人周圍都升騰起白色的霧氣,將這里彌漫。
最后以墨言被黑龍壓倒海底告終。
蒼冥的巨爪壓著墨言的腰,還黑色的海水中,猩紅的眸子帶著一絲挑釁和玩味的笑意。
墨言舉手投降,見黑龍不動,于是便伸手抱住巨龍的爪子以示哀求。
巨龍滿意的放開爪下的人,將其背在背上,游至奇峰城的岸邊,幻化人形后,兩人并肩而坐。
“你覺得我現在怎么樣?比我師傅,誰更厲害?”墨言的眼神中都閃爍著晶亮的光。
蒼冥道:“已經天下無敵啦!”
墨言哼了一聲,十分不滿:“我師父練就十萬劍,又有破曉術催動,我招式才學了一半,心法也不對,虧你這馬屁說的出口!”
蒼冥看著墨言嗔怒,只覺得心中猶如吃了蜜一般甜,他的手在墨言背后數次舉起,又數次放下。
墨言笑道:“不過,雖然知道是假話,心中也還是高興。”
蒼冥終于下定決心,將手搭在墨言的肩頭,手臂稍稍用力,便將人箍在自己懷里。
“我和丹陽子交手過一次,他的確很強……你在他手下,最多撐五十招。”
“真的?”墨言心中一陣驚喜,丹陽子是不世之才,三百年便可飛升。能夠在他手下撐上五十招,意味著墨言不用再擔心被人一擊斃命。
蒼冥鄭重點頭,他看著懷里人,不論是他高興,還是生氣,都讓自己心神蕩漾。
就想,永遠都這樣下去。
“我不騙你!”蒼冥的聲音低沉沙啞,“絕不騙你。”
墨言挑眉笑道:“我不信,你剛剛就騙我說我已天下無敵來著……唔……”
那挑眉調笑的神情太過勾人,紅唇上瀲滟的水光過于撩撥人的心房,而那語氣,親昵中卻又帶著一絲狡黠。
這一刻,蒼冥心中的那根弦徹底被撥斷。
五年了,自從那年在海中喂他龍珠,就再也沒敢如此做過。
盡管他們每天都見面,盡管一天比一天的心靈靠的更近,但他始終不敢唐突。
但并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夠忍耐,特別是在小雪天,懷里的人挑眉輕笑時。
蒼冥在碰觸到墨言的唇那一刻,就感覺仿佛有萬千顆星辰在宇宙中爆炸一般。那種眩暈瑰麗的感覺,讓他所有的血液都奔騰的涌向下身。
“唔……你……別這樣……”墨言被吻得幾乎要窒息,他斷斷續續的抗議,但卻并沒有真的生氣。
蒼冥輕舔著,吮吸著那雙自己想了很久的唇,在確定對方沒有生氣,也沒有反抗的意愿時,他毫不客氣的撬開對方的齒,舌就此長驅直入,在其中翻江倒海,將這五年想做的事情,盡數做個夠。
墨言從未被人這樣吻過,他被有力的臂膀緊緊箍在寬闊的胸膛上,被逼得無法呼吸,只得張開口,想要吸氣,卻迎來了更加狂烈的肆虐。
他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只得小心翼翼的躲藏,卻被纏住,肆意的糾纏。
墨言伸手抱住蒼冥,不再躲避,開始回應起來。
兩人吻得更加深入,雪花繼續的飄落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蒼冥才放開墨言。
墨言的目光中滿是霧氣,雙目有些微微失神,用著一種眷戀的目光,看著蒼冥。
那眼神,直射入蒼冥的心中,讓他的下身都腫的發疼起來。
可是現在還不能……
蒼冥很清楚,墨言絕不會愿意在道法剛有小成的時候,去花百年時間來做那種事情。
他更加不愿為了自己的一時之欲,就又將墨言身上的血吸的半干。
他只能夠將他緊緊的摟在懷里,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寵溺,一絲隱忍:“墨言……”
那聲音百轉千結,墨言微微抬頭。
“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蒼冥低聲喃喃,“你呢?你不會再討厭我了吧?”
墨言臉上有些發燒,他不敢去看蒼冥,只是扭過頭,看著大海深處:“不知道,我得想想……明天再告訴你吧。”
蒼冥并不追問,他只是再一次低頭,封住了墨言的唇。
他在其中攻城略地,肆意掠奪著,糾纏追逐,將其逼迫的無路可退。
當兩人的舌再次交纏在一起的時候,墨言聽見了自己心底的聲音:我也喜歡你……
然而長吻過后,便又是再次的修煉,當朝霞升起時,蒼冥化為龍形,馱著墨言,將其送回昆山。
兩人分別,蒼冥道:“我明天等你。”
“好!”墨言感到空氣中滿是蒼冥的味道,他的唇的溫度,尚未從心底散去,這讓墨言不敢再如往常般去和蒼冥嬉笑。
他只是神情頗為肅穆的道:“我明天,會來。”
蒼冥轉身,尾巴在海中打了個圈,就此離去。
而墨言也不急著回去,他躺在海水中,緩緩的浮動著。
朝陽射出萬道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雪早已停了,可心中的眷戀,卻似乎永遠不會停止一般。
白天一整天,墨言都很高興,洪儒文在兩年前禁閉就結束了,雖然他被放了出來,但卻再也不敢去找墨言,看見他都繞道走。
這次墨言回山,見到洪儒文果然瞥到自己就又繞道了,這讓墨言心中感到更加愜意。
他徑直前去藏經閣,翻看丹陽子的典籍和手記。
盡管他一直抱有希望,希望能夠在藏經閣中找到破曉術。
但五年下來,他幾乎將昆山藏經閣的書全部看完,其中卻沒有破曉術。
墨言不曾忘記當年和洪通天在海上一戰時,他所運用的破曉術的威力。
墨家心法催動破曉十萬劍,始終無法得心應手,這是他現在最大的困擾。
便是法力綿綿,也無法跨過這個橫溝。
既好像一個滿腹經綸的文士,卻偏偏被逼得用腳寫字一般。就算是有錦繡文章,也被那雙蠢笨的腳給逼得語句艱澀。
他在藏經閣翻看了一整個白天,依舊是毫無收獲,便只能夠放棄,回到自己房中。
當年的竹園被沖毀后,岳峰又重新建造。
盡管墨言現在已經可以隨意進入昆山寶藏,但他的住處卻依舊如以前一樣,里面并不奢靡,只是擺設裝飾十分精細。
這是墨言第一次在大白天就坐在石凳上發呆的。
他看著太陽一點點的往下走,想著今晚的約定,有些心緒不寧起來。
破天荒的,今天白天他一招也沒練,心法也沒修。
帶到夕陽西下時分,墨言便已經按捺不住,朝著海邊奔去。
他早早的等在兩人約定的地方,現在時間還早,蒼冥還沒到。
墨言在那片海域自己練習著,但實際上他并沒有多少心思練習,他只是不停的想著那個問題:要怎么回答蒼冥。
直言喜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若是說不喜歡,蒼冥肯定會很失望的吧?
墨言發現自己的內心從未如此糾結過,他自己想了半晌,隨即又笑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言便是了,至少,蒼冥應該會很高興……他,應該會吻自己吧?
墨言感到自己有些留戀那個吻,他輕輕的咬唇,浮出海面,卻見到太陽已經落下,月亮正緩緩升起。
蒼冥還沒來?
墨言心想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耽誤了,五年來自己雖然風雨無阻,從不遲到,但蒼冥卻不一樣,他有時候來得早,有時候來得晚。
所以,今天來晚了點,也是尋常。
月亮慢慢的跨過海面,升于半空中。
已經是半夜了,蒼冥依舊沒有出現。
墨言心中有著一絲不妙的感覺,五年來,蒼冥從未爽約過,他每天都會出現,便是偶爾來晚,也是去找什么稀罕寶物送給自己耽誤了。
這次,他怎會來晚?
或許,他有什么事情?
墨言繼續等待著。
長夜漫漫,月亮落下,漫天朝霞再次照在他的身上,蒼冥還是沒來。
墨言繼續在原地等待著,太陽升起又落下,月亮再次掛在天空,蒼冥還是沒來。
他在原地等了三天三夜,雖然不愿承認,不敢去想,但也意識到那個問題——蒼冥肯定出事了,他必須去找他!
墨言當即返回昆山,交代了岳峰幾句,告訴他自己要去云游天下后,就此出發。
早在三年前,墨言與岳峰切磋,實力就已經在他之上,如今師叔要出去游歷,岳峰自然不敢阻擋。他很快幫墨言準備好一切,包括創藥,備用的飛劍,甚至連凡間的金銀都沒有缺漏。
最后岳峰詢問:“師叔若要出海,可需要備船?”
墨言搖頭:“不用,我御劍前去便可。”
這些年墨言在海中行走習慣,岳峰也不擔心,只是叮囑道:“師叔出去云游當然是好的,但五年后師傅便會出關,到時候最好回來。”
墨言此刻滿心都是記掛蒼冥,根本沒心情去理會洪通天出關的事情,他道:“知道了,你去吧!”
岳峰又給墨言備了和昆山通信來往的青鳥,說道若遇到事情,盡可用此來聯絡,他必然帶弟子趕到。
在交代完一切后,墨言從此離開昆山,他先是去奇峰城找了一番,又去蒼冥平時愛去的海域,整個中海幾乎被他找遍了,都沒見蒼冥的身影。
墨言不知該去何處尋找,更加不知道是否該只身前去魔界。
他在海上轉了一圈,再一次途經奇峰城的時候,卻發現北邊的城中,似乎有人的蹤跡。
墨言記得清楚,上一次他前來,里面一個人都沒有的。
他御劍飛行,在空中打了個轉,直飛到奇峰島北面的城墻前。
依山而建的城池周圍有著隱隱的藍色半透明結界,近在靠近大路的地方,開著一個城門。
墨言剛剛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城中殿宇,亭臺樓閣,其中有人,還非但不止一人,甚至還有凡間炊煙從其中裊裊升起。
墨言不敢孟浪,他來到城門前,只見城門緊閉,便朗聲道:“昆山墨言拜會奇峰城主。”
片刻之后,城門大開,兩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身穿藍袍,腰束玉帶,頭帶金冠,從城中走了出來。
那兩人來到墨言面前,四周張望,一位個子略高的問:“喂,小子,你不是說墨師叔他老人家過來了嗎?人呢?”
墨言一愣,自己什么時候成了“老人家”了?
他朝著兩人拱手:“我就是墨言,老人家實在不敢當!”
兩名男子朝著墨言上下打量,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是墨言?不可能……不……年齡上到是能對上,但……樣貌也應該能對上……”
兩人實在不信,面前身穿白衣,身上無半分裝飾,衣飾樸素的青年,會是大名鼎鼎的墨言。
兩人尚未說話,墨言便見到另外一人從城中走來。
那人滿頭銀發,胡須眉毛全都白了,穿著錦袍玉帶,云靴蟒皮,衣飾華貴至極,雖是仙人,但手中卻如凡人的老太爺般,拿著兩個果子轉著玩兒。
墨言見到這個老爺子,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愣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反應過來,道:“怎么,金老爺子竟在此處!”
金參商哈哈大笑起來,對那兩名二十八九歲的男子道:“這就是你們的墨師叔!錯不了!”
那兩名男子慌忙行禮,自我介紹:“晚輩金厚德,晚輩金載物見過師叔。”
墨言趕緊還禮,又問金老爺子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奇峰城。
金參商一邊請墨言進城,一邊解釋:原來他的女兒于五年前亡于魔人,金家雖接過外孫后,但卻從未忘記為女兒報仇,所以這五年來一直追查當年滅門白家的魔人,一路追查至此,他們比墨言先到三天抵達城中。
墨言隨口問道:“就你們三人前來?”
金參商搖頭:“本來妞妞的三個兄弟都要來的,但仙園不能無人看守,所以只來了老大和老二,另外還有一些我門下弟子。對了,我外孫也來了。”
墨言腳步一滯:“白漣?”
金參商道:“是,為他母親尋仇,他豈可不來?”
墨言四處張望,卻并未見到白漣的影子,感到有些奇怪,金參商解釋道:“我那外孫是個感恩重義的人,他說此地離昆山甚近,當年若非昆山出手相助,他早就葬身魔人手中了。所以先去昆山拜會道謝過后再來。墨仙長……你沒撞見他?”
墨言心中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搖頭:“沒有,我已經出來幾天了,大概是……錯過了吧。”
金參商道:“那真是不湊巧,白漣在家時,還常常念叨你的恩情,他前去昆山,卻見不到你,肯定會失望難過。不過也沒關系,算算時間,今天也該回來了。”
金參商話音未落,忽聽得城外有一個聲音高聲響起:“昆山少主洪儒文,拜會金老爺子。”
墨言臉色微變,金厚德趕緊前去迎接。
片刻之后,便見到洪儒文和白漣并肩而來,跟在他們身后的,則是昆山大師兄岳峰,齊毅,和幾名四代弟子。
幾人再也沒想到,竟然會和墨言在奇峰城重聚。
洪儒文見到墨言竟然在此后,更是目瞪口呆,直到岳峰咳了一聲后,洪儒文才如夢初醒,一拜到地:“儒文見過師叔。師叔……實在是沒想到,師叔竟然也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