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過我。”</br> “說說唄,我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葉寒說道。</br> “五年前,我曾經被人盯上了,當時是她出手救了我。”</br> “嗯,聽著挺感人的,如果她是個男人,估計就是上演英雄救美的浪漫愛情故事。”說到這,葉寒突然話鋒一轉:“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賊喊捉賊?”</br> 魏思洛似乎很意外,或許沒想到葉寒會這樣說:“沒看出來,你疑心挺重啊。”</br> “呵呵,我不那樣認為,事實上,這是自我保護意識,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br> 魏思洛聞言,也沒有再問,說道:“當時我也曾懷疑過,可是后來,當我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我便打消了這個猜測。”</br> “為什么?別忘了,就算她的身份再特殊,也終究還是一個人,并且跟你一樣,同樣是一個女人。”</br> “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她算計。”魏思洛說道:“再有就是,當時是在國外。”</br> “后來呢?知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對付你?”</br> “不知道,這幾年,我一直都在調查,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br> “她告訴我,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無論她要求你做什么,你都會去做。”</br> “是,我這條命是她救的,哪怕是還給她,也理所當然。”</br>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一面。”</br> “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懂得感恩。”</br> “行,那我現在就要讓你還這個人情。”</br> 此話一出,魏思洛愣了好久:“什么意思?”</br> “她是我未婚妻。”</br> “所以呢?”</br> 葉寒說道:“現在就要你將這份恩情還給我啊,這不難理解吧?”</br> “不難理解,可是我要還恩,也只能是還給她,這跟你有什么關系?”</br>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她是我未婚妻,作為她的未婚夫,我向你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會過分吧?”葉寒解釋:“當然,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種胡來之人,不會對你提出那些過分的要求,更不會讓你拿命來報恩。”</br> “打住,葉寒,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一點?”</br> “你不愿意?”</br> “當然,你現在只是她的未婚夫,甚至,你們沒有對外舉行任何的訂婚儀式,你覺得我會同意你的要求嗎?而且,就算你成為她的丈夫,我也不會配合你,我只欠她的恩情,而不是欠你的。”</br> “你這人,怎么那么死腦筋?還要我怎樣說,你才能明白?”</br> “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只會向她報恩。”</br> “我是她的未婚夫,如果我向她提出來,她肯定也會同意的。”</br> “那你就讓她來告訴我。”</br> 葉寒一怔:“至于嗎?就這么一點小事,還要讓她親口說?”</br> “我認為很有必要。”</br> 葉寒:“……”</br> “我欠的是她的人情,不是你的。”魏思洛再一次補充。</br> “你一點也不懂得變通,難怪你會有現在的下場。”</br> “或許吧,但我不在乎,也不會去改變,人總要有所堅持,不對嗎?”</br> “當然不對,人家都那樣對你,你為什么還要幫著他們?按我的性格,直接弄死他們,省心。”</br> 魏思洛沉默了,看樣子并未將葉寒的話聽進去。</br> “行吧,我也不勉強你,現在你告訴我,要不要跟我合作?我也不需要你去背叛魏家,這樣做,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小命。”</br> “我跟你合作,就是在背叛魏家,不要忘了,你跟魏家有仇。”</br> “我說,你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就那么不懂得變通,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br> “你不用勸,我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葉寒郁悶壞了,很想一巴掌掃過去,特瑪的,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br> “聽你這意思,你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br> “如果活著不如死,那活著又有什么意義?況且,我現在就算答應跟你合作,其實意義也不大了,我已經成為家族的棄子,不會再被重用,你跟我合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br> “好好考慮一下,但希望你別讓我等太久。”葉寒懶得再勸,這女人,明明年紀輕輕的,卻相當固執,頑古不化。</br> “告訴我,你跟魏星姿是怎么回事?你們原本的計劃又是什么?”</br> “為了騙你,想瞞天過海,也就是你所說的苦肉計,但現實是,我跟她的計劃失敗了,你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br> “嗯,這話我喜歡聽,沒事就多夸我一下,這樣我會心情愉悅。”</br> 魏思洛:“……”</br> 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br> “還有,你只說對了一半,我除了聰明,還挺帥的。”</br> 魏思洛:“……”</br> “你們夠狠的,為了讓我相信,魏星姿竟然受那么重的傷,你們就不怕玩太大了而無法收場?”</br> “既然選擇去做了,就不會后悔。”</br> “有魄力。”葉寒豎起大拇指:“直覺告訴我,你們之間并沒有那么簡單,你們本是競爭對手,卻合在一起來我算計我。”</br> “天下皆為利益。”魏思洛沒有隱瞞:“我與她其實都有一個共識,都是家族的棋子,因此,我們都在為自己尋找后路,賺更多的錢,讓自己以后過得更舒服一些。”</br> “接著說。”</br> “我與她利用機會,對一些賬目做手腳,此外,名單上的那些公司,有一些是被我們弄到自己的名下。”</br> “看不出來,膽挺大啊。”</br> “有時候,也是被迫無奈。”</br> “魏家那邊發現你們做手腳?”</br> “不知道,應該沒有。”</br> “接下來打算怎么辦?”</br> “擺在我面前的選擇,沒多少。”</br> “好好休息。”葉寒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任何信息。</br> 走出醫院,葉寒有些無奈,今天這一趟,他好像來了,又好像沒來,問了好些問題,卻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br> “你準備什么時候去京城?”見到龍小姐時,她問道。</br> “怎么?怕我不愿幫忙?”葉寒淡笑。</br> “龍小姐輕輕搖頭:“不是,是我爸心急。”</br>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br> “嗯,我相信你。”</br> 葉寒見四處無人,便壓低聲音小聲說:“什么時候再讓我解鎖新姿勢?”</br> 龍小姐臉通紅,錘了葉寒一拳:“色胚,現在大白天的,你總是胡思亂想做什么?”</br> “這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葉寒不以為意。</br> “你還說?”龍小姐羞得想找縫鉆進去,大白天的,這壞蛋為什么要說這些?</br>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答應讓他解鎖新姿勢,現在好了,這壞蛋又想著了。</br> “那你答應我唄。”</br> “不行。”龍小姐紅著臉拒絕,上次痛了她好幾天,太累人。</br> “我不管,就當你答應了。”</br> 龍小姐哭笑不得,這家伙像個小孩子似的,真是讓人無奈,不過,她也沒有明確拒絕。</br> 兩人正聊著,一個電話打斷二人的對話。</br> 聽到這個電話,葉寒頓時愣住了。</br> 魏思洛死了。</br> 他剛見過她,可是如今才過多久?她就掛了。</br> 被刀!</br> “怎么了?”龍小姐問道。</br> 葉寒看了一眼,將事情說了一遍。</br> 龍小姐大驚,魏思洛可不是普通人,她的死,肯定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恐慌。</br> 馬上打了幾個電話,出現這種事情,龍小姐不可能裝不知道,職責所在。</br> 打完電話后,龍小姐便離開了。</br> 葉寒也離開龍小姐的住所,與龍陽匯合。</br> “怎么辦?你去看一看嗎?”龍陽問道。</br> “不去了,沒意義。”</br> 龍陽見狀,也沒有再勸。</br> “想辦法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br> “恐怕難,據目前我們所掌握到的線索,一個小時前,魏思洛還活著。”</br> “致命傷是哪里?”</br> “頭頂有一枚針。”</br> 葉寒:“……”</br> 兇手用如此奇特的手法,著實出乎葉寒的意料之外。</br> “有沒有什么可疑人物進去過?”</br> “正在查。”</br> 龍陽剛說著,電話響了,看了一眼來電話號碼,當著葉寒面前接通:“知道了。”</br> “所有監控設備都正常,并沒有任何可疑人物進去過。”</br> 收起電話的龍陽說道。</br> “沒有?”葉寒說道:“那兇手是怎么進去的?飛進去的?”</br> 肯定有人進去過,不然,那枚銀針無法解釋,總不能是魏思洛自己扎進去的吧?</br> 如果真是她自己,那就更說不通了,想要刀掉她自己,隨時可以有更多方式,為什么非要用這么一種奇怪的手段?</br> “你說,會不會是魏思洛自己?”龍陽疑問。</br> “不可能,如果是她自己,她沒理由選擇這種方式。”</br> “為什么?雖然方式獨特了些,可這也不能說明什么。”</br> “因為用這種方式,會很痛。”</br> 龍陽:“……”</br> “而且,不一定可以扎中,頭骨相當硬。”</br> 龍陽:“……”</br> 好像是那么回事,這小子的分析并非沒有道理。</br> “可是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會是誰?”</br> 其實龍陽也清楚,正常人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刀掉自己,正如葉寒所說,會很痛。</br> 問題是,根據監控設備顯示,并沒有任何的可疑人物出現,那兇手是怎么進去行兇的?</br> “你為什么不去看看?以你的能力,或許可以找出蛛絲馬跡。”龍陽不解。</br> “沒必要。”葉寒不以為意:“其實,我更想知道,兇手選擇這個時候動手,是不是沖著我來的。”</br> “什么意思?你是懷疑兇手有意沖著你來?”</br> “我剛過她,她就被刀了,如果說這只是巧合,那這個巧合是不是也太巧了些?”</br> 龍陽沉默,他知道有人不讓葉寒去見魏思洛,會不會就是那些人所為?</br> “你想辦法去調查吧。”</br> “行。”龍陽離開。</br> “躲那么久,不累嗎?”</br> 龍陽剛離開,葉寒便站在原地大聲說道。</br> 他早就發覺到有人躲在附近。</br> 隨著葉寒的聲音落下,右側的墻角處,周寶出現。</br> “我說過,你不能去見她。”周寶的聲音響起。</br> “這么說是你刀了她?”</br> “不是我。”</br> “是誰?”</br> “我不會說。”</br> 葉寒聞言,沉聲說道:“就算不是你,也肯定跟你逃不掉關系。”</br> 周寶沒有回答,既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br> “刀了她,對你們有什么好處?”葉寒冷聲說道:“還是說,你們這樣做,只是為了威脅我?”</br> 周寶仍舊沒有回答。</br> “說話。”葉寒怒喝,此時的他非常生氣,并且準備動手。</br> “你最好不要動手,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打架。”</br> “那你想做什么?”</br> “提醒。”</br> “提醒什么?所以還是想告訴我,不要理魏家的事?”</br> “你是個聰明人。”周寶說道:“好好賺你的錢,過你想要的生活,不好嗎?”</br> “別特瑪廢話,要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要么滾蛋,還有,我告訴你,魏家的事情,我管定了。”</br> “既然如此,那就走著瞧,希望你別后悔。”</br> 周寶轉身走了。</br> 葉寒沒有去追,看著周寶離去的背影,他還是嘆了一口氣,仰著天說道:“兄弟,你說,我這樣做對嗎?”</br> 葉寒自己明白,他沒有動手,還是因為周明。</br> 當然了,周寶并不重要,也只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br> “姓葉的,我跟你拼命。”</br> 這個時候,魏帝不知從哪鉆出來,揚起拳頭就轟過來。</br> 葉寒沒有客氣,直接一腳踹過去。</br> 砰!</br> 魏帝被踹飛到數米之外,跪在地上如一個彎蝦。</br> “這個時候,你為什么會在這里?”葉寒面無表情,魏思洛剛被刀掉,魏帝卻出現在這里,這不符合邏輯。</br> 魏帝沒有說話,捂著腹部說不出話。</br> 好一會才緩過來:“你答應過要保護我姐。”</br>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你?”</br> 魏帝:“……”</br> “還有,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你姐的死,自然會有替她報仇。”</br> 別人不知道,但葉寒清楚,司徒秋雅肯定不會坐視不理。</br> “幫我姐報仇,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魏帝咬牙說道。</br> “報仇是一回事,但是,在報仇之前,首先得將兇手找出來。”</br> “我知道是誰。”</br> “你知道?”葉寒訝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